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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化蝶，我便盛开》红酒不加冰
文案：
蝴蝶恋花，流水年华。
年少轻狂，倒无繁挂。
共赴天涯，碧水金沙。
朱唇微擦，求君轻压。

强G强S在小城廊琴度过一段人生最美的年华，悉数过往，谁还没有一段忘不了的感情，和他，或靥或泪，轻虐轻伤。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洺，艾戎 ┃ 配角：言飛，刘雨，艾狄,艾婷 ┃ 其它：虞美人，篮球，游泳

    
    第一卷
    第1章 别挡老子路
    
    慕洺转学到廊琴市的重点中学廊琴15中的第一天就把自己转晕了，小镇来的学生真是没见过如此大的学校。一个占地面积不足40万平方米的中学，足足绕了二十分钟还是没找到出去的大门。
    “该死的，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就没记一下路呢。”慕洺心里暗自念叨着。
    慕洺早自习结束了才来报道，这第二节课都开始了，他的入学程序才走完，老师让他明天再来正式上课，这不，正准备回“小饭桌”呢。找不到路，一会左面瞅瞅，一会后面瞧瞧，完全不记得进来的时候是否走过脚下这条路，刚瞅完身后的路，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还撞了个满怀。
    抬头一看，一位面容冷峻，剑眉星目的一米八大个男生满脸不爽的看着自己，慕洺连忙道歉称自己不小心，对面只冷哼了一句“别挡老子路”，推开慕洺，大步走开了，只留下一脸蒙逼的慕洺。等他缓过神来，大个男生还没走太远，慕洺喊了一句：问一下，那个，大门在哪儿啊？“你不会看雪上的脚印啊。”大个男生头也没回地回答，虽然距离已经不近，但慕洺听得真真切切，语气中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焰。
    慕洺这才注意到这场早上新下的雪上面，确实没什么脚印，面前也只有大个男生走过的这一串，便顺着这对脚印找到了大门，在大门口回头一看，两排并齐的脚印，一串向里，一串向外，惹人想笑。门卫没有施加任何阻拦便开门放行了，让慕洺突然感觉一阵舒服，那是因为他不知道15中是出了名的，出门容易进门难。跟国内的大学很像，被高考折磨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才能进，随便混上4年就能毕业了。
    正直2月中，北方的天气冷的刺骨。今天是正月十二，对于初三的学生来说，假期能有半个月之长已经不容易了，所以正月十二就来报道，慕洺并没有丝毫不愿。另一方面，小镇里的那个家，他也呆不下去了。父亲在刚记事不久就病逝离开了他和他的母亲，他着实伤心了一阵子，可是他的母亲却不见悲痛，很快就和另外一个男人住在了一起，有了新的家，新的家里也不再是他一个孩子了，还有母亲和那个男人又生的小妹妹，虽然这些年来那个男人待他不坏，但是他丝毫体会不到家庭的温暖，甚至觉得，家才是最冰冷的地方，即使暖气开到最大，心里面，还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所以这次跟母亲申请去市里的重点中学读书，也并非是他成绩优秀想要接受更好的教育。
    由于教育制度不同慕洺从三年制的初中转入四年制的初中，如果直接进入初四年级，会有些吃力，但是他觉得中考前的最后四个月足够让他赶上新学校的学习进度，慕洺从小到大只有两件事让自己感到自信与骄傲，一个是成绩一直在小镇学校里都是第一，另一个就是他觉得自己对于钢琴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十年的钢琴学习让他觉得钢琴才是他生命中最亲的亲人。
    走着走着，就回到了离学校不远的“小饭桌”。就是在中学旁边给那些外地或者市里特别远的孩子提供伙食和住宿的地方，价格也不算贵，每月不到一千块钱。慕洺从小镇到市里坐火车也要小半天，所以妈妈送他来了学校，可是妈妈找了小饭桌就匆匆回去了，连第二天的入学流程都没有陪慕洺走，理由是家里的小妹妹有个重要的亲子演出，一定要和妈妈一起上台表演，慕洺也只是笑笑，他心里清楚演出晚会是元宵节，着急回去无非是妹妹要求排练催的急，也无非是母亲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自己。想到这，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攥了一下那张存有一学期生活费的银行卡，他打心里希望自己能养活自己，不用向母亲要钱，但是无奈。
    都快到小饭桌门口了，越想越不痛快，反正第一天也不能正常入学了，索性放松一下，慕洺取了五百块钱，决定到廊琴市的市中心转一转。这一转不要紧，心里就像镜湖被投入一块石子一样，本来平静，突然荡起了一层层涟漪。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真带劲儿。”慕洺心里暗爽，没见过大世面就是如此，一个市中心就让他激动不已，琳琅满目的商铺，沿街叫卖的小吃，他真想一样一样体验一遍，大概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如此吧，就是平时被生活压抑的再老练，再假装成熟，在这一刻童心都暴露无遗。先是一串山楂糖葫芦，接着是一杯生姜驱寒粥，再来一跟抹茶暴风雪冰激凌，挑了一双早就想要的雪地靴，一逛就是一天，北方的傍晚来的比较早，天还没黑透，慕洺就吃了晚饭，足足吃了两人份的排骨蒸饭，才心满意足的乘公交车回去。其实在实际意义上，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经济独立，对于花钱并没有什么概念，四个月的六千生活费，还包括要交给小饭桌的钱。这就么一遭，就用去了五百，对于他来讲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自己在心里傻乐地回了小饭桌。
    到了小饭桌正好开饭，小饭桌的管理员王阿姨催着慕洺赶紧就坐吃饭，以为慕洺上了一天课已经累了，殊不知这孩子跑出去潇洒了一天。
    “嗯，我不饿，王阿姨，你们吃吧。”
    王阿姨也没多问，就和小饭桌的其他孩子们一起吃饭了。
    慕洺回到屋里坐在课桌前面把上午新领到的书和复习资料整理了一下，包了书皮，写了姓名，按照课表一一装进书包，又给自己的小水杯洗干净以备明日之用。打理了一番，同屋子的小伙伴也吃完饭回了屋。
    “我说慕洺，今天怎么没见你来上课呀？”同屋子同年级的杨帆问道。
    “别提了，今儿报道晚了，第一节课才去报道，老师让我明天再去上课。”
    “啥？这有什么啊，隔壁班今天一个女生她妈领她来，我看第三节课就跟着上了。”
    慕洺一脸黑线，不想做评价。
    “我说，慕洺，你说你在老家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吗？”
    “是啊，其实也还好啦，也就跟后面差几分，稍不小心，就很容易被超过。”这句着实是谦虚了，小镇上教育水平有限，肯学习的孩子少之又少，所以像慕洺这样本来就聪明的加上又肯花功夫学习的，简直是独一份，每次都比第二名高出三十分以上。
    “那，我看咱班主任明天肯定给你安排个好座位。”
    “什么是好座位？”
    “你傻呀，靠前面，跟个学习好的同学一桌就是好座位呗。”
    “这叫什么好座位，坐哪不是学习啊，跟谁一桌不是一样啊。”慕洺不是不理解，只是自己在同年级里个子不矮，在原学校就是坐在靠后面的，一样成绩杠杠好。
    “那你是不知道，一个好同桌多重要呀，要是你跟艾戎同桌，你就知道了。”杨帆显然不同意慕洺的观点。
    “谁是艾戎啊？”
    “咱学校一混子，除了学习啥都干。”
    “嗬，那不是挺有意思的嘛？”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是个有意思的人，我说的啥都干，是抽烟打架处对象啥都干。”
    “是嘛，我倒是想见见呢。”
    “噗嗤，是不是你们学习好的人都有点怪癖。”
    慕洺想见见是因为，抽烟打架处对象这样的事，在他眼里并非学生不能做的事儿，反倒是挺刺激的，自己不敢做，至少对敢做的人报以欣赏吧。
    “算了，我去写作业了。”杨帆见慕洺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愿。
    
    第2章 同桌是你这家伙
    
    第二天慕洺早早就醒来了，确认一遍自己的书本是否拿齐全，水笔是否还有墨，再把保温杯灌满水，洗漱完毕，这时候慕洺已经闻到阵阵馒头的香味，开了门，见王阿姨已经准备了热乎乎的馒头和小米粥当早餐，慕洺赶紧叫醒杨帆“喂，赶紧起来啦，早饭都做好啦。”
    “又是馒头和粥嘛，有什么好吃的，我不吃了，再睡一会。”
    慕洺无奈只好自己去吃早饭，在这期间其他屋里的孩子也陆续起床了，慕洺很享受这样的早餐，因为在家里都是自己起来弄点牛奶和面包，这些没有温度的食物，让刚睡醒的胃很是不舒服。由于初三年级的早自习确实挺早，家里是没人会起来给他准备早点的。
    “哎，你叫什么来着，慕洺吧，你没吃过馒头啊。”旁边一小胖子见慕洺吃的如此香，不禁问了一句。
    “嗯，我觉得王阿姨蒸的这个馒头特别好吃，还有这小米粥，喝的胃里暖暖的。”慕洺边说边吃，足足吃了三个馒头，甚至连慕洺自己也有点奇怪为什么饭量如此之大。正当慕洺拿着第四个馒头犹豫是否还吃的时候，杨帆挎着书包出来了，一把夺过慕洺手里的馒头放进了盘子里“行了，别吃了，都吃几个了，该走了。”
    “别呀，我还想吃一个呢……”
    “行啦，没吃饱的话，哥带你去吃个更好吃的。”杨帆直接一手拿过慕洺的书包，一手拉着慕洺起了座位出门去了。
    “给你，自己背着。”杨帆把慕洺的书包甩给他。
    “你都不让我吃饱，我拿不动。”慕洺显然还对刚才的事儿耿耿于怀。
    “好了，带你去吃鸡蛋灌饼，超赞的。”
    “老板，来个大号鸡蛋灌饼，多辣。”杨帆回头问道“哎，你还吃得下不，不然再来个灌饼？”
    “算了，没吃过，我怕不好吃。”
    “喏，我的给你尝一口，你要是觉得好吃，我早自习完了让阿姨做一个送过来。”说着已经过了马路。
    “呸呸呸，又咸又辣，难吃死了。”显然慕洺不好这一口。
    “多好吃，你真是品味差呀。”杨帆的最爱遭到了如此严重的排斥，显然有些不服气。
    慕洺自认为，自己的品味还是蛮不错的，不然在之前的学校那么多追求自己的女孩子也不会一个都不同意。“才不是我品味的问题，只有没有味蕾的傻瓜才爱吃这破鸡蛋灌饼呢。”这话一出口，慕洺就觉得自己说的严重了，但看杨帆不但没有介意，吃的还越来越香，可是慕洺还是觉得自己的脸被人盯着看，火辣辣的，猛的一侧头，看见旁边一个一米八的大个男生手里拿着一个鸡蛋灌饼，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这不是昨天那个人嘛，他不会觉得我在说他吧。”慕洺心里念叨。
    “看谁呢？”杨帆顺着慕洺的目光看去。“哎呀，快走了，快走了。”看到那个人杨帆赶紧拉上慕洺大步向学校走去。
    “怎么啦，你急个什么。”
    “你看他干什么？”
    “怎么了？他不能看吗？”
    “他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艾戎啊，最好别跟他打交道，任何交道。”说完杨帆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艾戎并没有在身后。
    “至于嘛你，他有这么吓人？”慕洺见杨帆反应这么强烈实在不解。
    “至于，太至于了，你是不知道，我上学期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看了他两眼，他就在厕所把我一顿打。”慕洺看杨帆说话时候还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我挨了打，你还笑。”
    “我不是笑你挨打，我是笑你上厕所的时候看别人干什么？”
    “哎呀，你没有这种习惯吗，一起上厕所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看一下旁边人的东西，比一比谁的比较大。”
    “噗嗤，那你比过了？”
    “还用得着比，他那东西，现在想想都害怕。”
    “什么意思啊？”
    “哎呀，赶紧走吧，一会迟到了。”杨帆着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进了班级虽然还没有打响早自习开始的铃声，但是人基本都到全了，班主任数学老师朱亮已经在班级了。慕洺跟着杨帆进了班级，跟着班主任打了招呼。班主任撇了一眼慕洺“你叫慕洺对吧，昨天来报道的那个，你就先坐在那里吧。”说着指了指靠窗角落的一个座位。
    “谢谢老师。”慕洺对于坐最后一排没有任何意见，而且理应当对老师报以回复。
    慕洺走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杨帆，杨帆用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也正看着自己。
    慕洺坐下后拿出自己整理规整的书本文具，发现桌面有些脏，又掏出纸巾把桌面擦了干净，既然擦了就把整张桌子都擦了，也就是同桌也受到了免费擦桌子服务，原因是同桌的位子书本都有只是没有人。
    “早自习我们开始英语听力练习。”随着早自习开始的铃声英语课代表打响了音响机。
    慕洺开始好奇，自己旁边到底有没有人，如果没人那桌子上的书本怎么解释，如果有人，早自习都已经开始了为什么不来上课。这个疑问一直到早自习的听力练习结束他都没有得到解答。
    第一节英语课上到一半就听到关着的门被突然推开，显然包括在讲题的老师在内，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只听英语老师大吼了一声“艾戎，你能不能轻点，你不想学我不管你，但是你别打扰其他同学好不好。”
    “我心情不好，最好别烦我。”艾戎头都没抬就径直向慕洺走来。
    “第一排的同学把门关一下，我们继续讲题。”数学老师大概已经习惯了这个学生，并没有因为艾戎的行为引的他继续发怒。
    可是此时慕洺的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在艾戎朝着自己走来这段时间里，好几个问题在脑海徘徊。“他不会是来报复我早上说鸡蛋灌饼的事儿吧？”，“他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吧？”，最后一个问题“他不会就是我同桌吧？”得到了解答。
    没有一句“麻烦让一下我进去”这样的客套话，艾戎直接像抓小鸡一样将坐的端端正正的慕洺提起来，自己走进了最里面的座位。
    这一行为由于声音过大，又引来了英语老师的注意，英语老师注意到一个新面孔。“艾戎的同桌，你是新来的吧？”
    如果不知道艾戎是谁的话，慕洺还真不知道叫的是自己，显然现在知道了。
    “是的，老师。”慕洺回答老师问题会站得笔直。慕洺看得出英语老师对于自己的站姿以及礼貌还很满意。
    “好的，那你来说一下，下面这道题为什么选D。”英语老师问道。
    慕洺被艾戎这么一闹，刚才哪里跟着老师的思路走，根本不知道哪道题，幸亏前面的好心人提醒了一句“第五题”。
    慕洺只是瞄了一眼，看到了个短语“as well as”，脱口而出“as well as是就远一致，所以选D。”
    “很好，哪里转过来的，班上这些孩子就对这个就远一致弄不清楚，讲了好多遍，还是照错不误。”说着爱抚式第拿教鞭敲了一下英语课代表的头，好像在说“尤其是你这丫头”。
    “老师，我是从xx镇xx中学转来的，其实这个也很好记，如果大家记得，在初中范围内，对于except,besides,以及as well as这几个表示‘除此之外’的词语和短语只有一个就远一致的考点，下次应该就不会出错了。”话罢慕洺报以微笑就坐下了。
    英语老师暗自称赞，对于这么精辟的解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如果自己此般总结形式地给同学们讲解应该很容易记住。
    慕洺坐下之后，看艾戎正趴在桌子上做睡觉状。好心的想叫他起来听课，但是又怕他大声说话影响同学听讲，心里正纠结着，只听旁边传来一句“你今早为什么说只有傻瓜才吃鸡蛋灌饼？”
    着实还下了慕洺一跳，这声音却也不大，应该就是仅限于同桌之间讲的，但是慕洺心口不由得一震，“这家伙声音仔细一听怎么这么像某个播音员，很好听。不过就是太小心眼了，这句话还记着，又不是说你。”慕洺心里念叨着。
    “问你话呢。”
    慕洺上一句话还没消化，这句话又接踵而至。
    “啊…啊？”
    “我说你为什么说只有傻瓜才吃鸡蛋灌饼？”
    “我不是说你，我说杨帆。”
    “我当然知道，你个白痴。”
    慕洺一脸黑线，为什么跟这个人说话，我的社交礼仪以及社交通用大全都不奏效了。
    话罢，艾戎又趴在桌子上了。
    “同学，艾同学，你别睡了，好好听课吧。”慕洺还是没忍住，说出了这句话。
    “别吵我，烦着呢。”这句话的态度大反刚才，虽然愠味十足，但是声音还是好听的要命。
    
    第3章 谢谢你
    
    “放学啦，你不回家啊？”放学铃声响了一分钟了，慕洺已经收拾好了书包，见艾戎还趴在桌子上不起来，慕洺又忍不住问。
    “如果有家我当然回了。”说罢，艾戎突然起身，没在搭理慕洺，转身出去了。
    “哎，慕洺，你跟他说什么呢，不是让你别跟他打交道呢。”杨帆见艾戎走了才走过来。
    “哎，慕洺，跟你说话呢。”
    “啊？你说什么？”慕洺还没走出艾戎的那句话。
    “算了，赶紧吃饭去吧，王阿姨的午饭确实不错，回去晚了就没了。”杨帆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而是拉着慕洺往小饭桌跑。
    “跑什么啊，我不饿。”
    “你早上吃了那么多馒头，能饿么？”
    “走，我看学校门口旁边有家麻辣烫，我想去吃。”
    “得了吧，去外面吃还要花钱，还是回小饭桌吧，伙食费都包在月费里面了。”杨帆说完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
    “哎呀，我请你去。”慕洺并非真的很想吃麻辣烫，只是突然间不想回小饭桌。一路上脑子里不断重复那句：如果有家我当然回了。这句话什么意思，显然他是没有家的，怎么会呢？
    “哎，杨帆，你知道嘛？艾戎说他没有家。”
    “扯淡，他家就在学校旁边，十分钟就到了。”杨帆见慕洺在思索着这么，“还去不去吃麻辣烫了，你不会反悔了吧？”
    “怎么会，你去点餐吧，随意点。”慕洺还在想自己的事儿。
    “你吃什么？”
    “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喂，怎么这么辣？”慕洺吃了两口就不禁咆哮出来。
    “你不是说我点什么你就吃什么吗？我就爱吃辣的。”杨帆说着还不忘大口的吃了一块肉。
    “以后跟你一起吃一定要自己点自己的。”说着慕洺放下了筷子。
    “你吃不了辣？”
    “能吃，吃不了多少，还有啊，你这个已经超出了辣的范围了。”
    “那是什么？”
    “嗯……巨辣。”
    “那你不吃啦？”
    “吃，吃，吃，不吃下午哪有力气学习。”慕洺没好气地硬着头皮吃了一些。
    “咕咕咕……”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慕洺的肚子一直在叫嚣，似乎是抱怨谁让你吃这么辣。不仅叫个不停，还疼痛不已。慕洺难受的趴在桌子上，一点课也听不进去。
    “慕洺，站起来。”
    慕洺忍着痛站起来，就看见数学老师一张及其厌恶状的脸。
    “上课你睡觉？你在以前的学校就这么学习的？告诉你，你在家愿意怎么学习我管不着，到这里来，你就必须有个我们名校的样子，懒懒散散的可不行，站没站样，你可别跑到我们学校来拖低我们学校的升学率，像你这种外面来的，我见得多了，美其名曰，是来接受更好的教育，实际上就是想摆脱父母在身边的管制，你说是不是呀，也没个礼貌，老师问你话都不回答，你这往地上躺也没用。”朱亮似乎这些话都酝酿好久了，一整天都没机会说，终于逮到个机会一股脑说的停不下来，“你再不从地上起来，明天就把你家长叫来，你听到没有。”
    “闭嘴。”艾戎喊了一句。
    这一喊，把朱亮喊蒙了，想着应该不是跟自己说话。
    “你跟谁说话呢，艾戎。”
    “废话，当然是你，你没看到人都晕倒在地上了。”
    “还晕倒？你见过人听几句批评就晕倒的吗？我倒要看看谁敢去扶他，我倒要看看他能躺多长时间。”朱亮知道艾戎是个麻烦的角色，不愿意正面与他起冲突。
    一时间全班肃然，杨帆本来想起身，但是被朱亮这么说，本来胆子就不大，就不敢起身了。
    “你们不敢是吧，我敢。”艾戎见全班这状况，虽然这是跟自己无关的闲事儿，但是慕洺也算是极少见的主动跟自己说话的人，但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吧，就觉得这个人挺特别的，所以艾戎决定趟这趟浑水。话罢，扶起倒在地上的慕洺，直接抗在肩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就出了教室，留下一屋子看傻了的同学和快要气炸了的朱亮。在初三这个年纪，像艾戎这样长到一米八的确实不多，加上平时运动比较多，扛起这一米七的慕洺并不是什么难事，加上医务室就在班级的楼下很快就到了。
    “他怎么了？”年轻的医务室老师像跟老熟人说话一般，也难怪，或许对于这样一个混世魔王，打架跟吃饭一样随意，难免会与医务室多打一些交道。
    “我也不知道，就看他一直趴桌子上，难受的乱动，后来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站了一会就晕倒在地上了。”
    “难受的乱动？”
    “嗯，他一直捂着肚子，感觉像是肚子痛。”
    “行，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上课吧，我来解决。”
    “没事，课上不上对于我，都是一样的。”
    医务室老师一边给慕洺喂了几种药，一边看着艾戎。
    “我觉得你不应该沉溺在过去的事儿里出不来。”
    “我没有，我现在就活在当下，过得很好。”
    “好？你以前……”
    艾戎突然打断“婷姐，别说了。”艾戎不自主的打了个冷噤。
    “水……水”一个及其细微的□□声打破了这段沉寂。
    “让他喝吧。”婷姐递过手里的杯子给艾戎，似乎知道他会要水喝一样准备了一杯温水。
    艾戎递给慕洺，发现慕洺虚弱的杯子都接不住。
    “这家伙连水都不会自己喝！”艾戎又恢复了以往的说话方式。
    “我喂他吧”婷姐坐过来将慕洺扶起来靠在病床床头。
    “你这孩子，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婷姐见喝了水之后，稍有好转的慕洺似乎可以说话了，便问道。
    “我猜应该是中午那碗麻辣烫。”慕洺还恨央央的。
    “麻辣烫应该不至于让你疼到晕厥吧，最多是闹肚子。”婷姐表示意外。
    “巨辣的麻辣烫。”
    “那就难怪了，那就是你的胃根本承受不了，晚上吃点热乎的，清淡的吧，刚才给你吃了药，应该不会再疼了。再歇一会你就可以回去了。”
    “嗯，谢谢您，我现在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那你不该谢我，是他把你送过来的。”婷姐说完瞄向艾戎。
    “啊，是同桌啊，谢谢你。”
    “拉倒吧你，我是看出来了，应该说只有白痴才吃麻辣烫。”艾戎一脸的痞像，完全没有个学生的样子。
    两个人走在走廊里，慢悠悠的朝班级走去。一个是因为身体虚弱走得慢，一个是因为不想回班级走得慢。痞子在前，病号在后。
    “刚才真的谢谢你，其实老师说的话我还是依稀都听到了。”终于慕洺忍不住打破了这沉默。
    “哼，甭搭理他。”也不知道艾戎这句话实在安慰慕洺还是安慰自己。
    “老师也是为了班级集体荣誉，也不该怪他。”
    “为了集体荣誉，都不管学生死活啊？”艾戎顿顿了，回过头来瞄了一眼慕洺，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你很奇怪啊，没有一个人喜欢老朱的。”
    
    第4章 五圈算什么
    
    两个人到教室的时候也就只有几分钟下课了，进去的时候朱亮还在讲题。
    “你们两个还知道回来呀？上课就出去了，下课才回来。”朱亮显然怒气十足。
    “老师，不是……”慕洺开口道。
    “不是什么呀，你们两个，滚到我办公室等我。”
    “老师……”慕洺还没说完，就被艾戎一把拉着出去了。
    “你拉我干什么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看你不顺眼。”
    “那别不让你上课呀！”
    “他看我也不顺眼。”
    “唉，你就不该带我去校医室的，这样你也不用被罚，兴许我再严重点，还能给他记一个教学事故。”慕洺怏怏地说。
    “哼……”艾戎没再说话，因为他也不很清楚为什么自己管这闲事，将近两年了，自己没跟班级的任何同学有过任何接触，甚至是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你们两个，自己说说，一个演戏一个配合表演，该怎么受罚。”朱亮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怒目圆瞪。
    “老师，我没演戏。”慕洺解释。
    “那你见过有人被骂两句就晕倒的吗？”
    “老师不信可以去校医室问校医室老师，我是真的不舒服。”
    “哼，那老师也姓艾，是他堂姐，你说我会不会去问啊？”朱亮冷冷地瞟了一眼艾戎。
    “那老师……”
    “行了，你别说了。”艾戎突然开口打断慕洺，“你就说怎么罚吧。”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朱亮。
    “要我说啊，你们就是爱表演，就是有劲儿没处使，你们俩现在给我去操场，每人跑五圈。”
    “他生病，怎么跑的了？”艾戎显然对这个惩罚并不满意。
    “那你替他跑呀，你现在给我去跑十圈，这事儿算完。”
    “姓朱的，这是你说的”然后转头看向慕洺“我姐不是让你晚上吃点热的清淡的吗，你去吧。”说完就奔操场去了。
    “哎，你等等我。”慕洺也跟着到了操场。“我不用你替，我能跑。”
    “少废话，赶紧去吃饭，顺便给我带个鸡蛋灌饼……”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起来。
    “你才别废话，我跑我的，你跑你的。”说完慕洺跟在艾戎后面也跑了起来。
    艾戎也没有在制止，就这样，两个人很快就跑完了五圈，期间慕洺一直稳步跟在艾戎之后，距离没有拉近也没有拉远。慕洺一点都不怕跑步，以前在学校里经常是参加一百米，二百米的田径赛，虽然长跑并不是很擅长，但是跑下来也不成问题。两个人停下来后，慕洺一直在喘，见艾戎把棉校服脱了下来，自己也把校服脱了下来，艾戎面不改色，像是没跑过这五圈一样，一把把慕洺的校服又给慕洺披上了。
    “你自己病没好，你不知道啊。”
    “这点病，不碍事。”
    “不碍事你喘这么厉害。”
    “你以为谁都像你，铁做的呀，跑五圈都不喘。”
    “校运动会五千米连续三年冠军，你说我跑五圈为啥不喘。”说到这，艾戎露出了一抹自信的表情，但是稍纵即逝。“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去给我买个鸡蛋灌饼，要巨辣。都是因为你，我都没时间去找那些初一小孩‘借钱’花。”说完没再看慕洺径自回了教室。
    慕洺稍作休息，就出去给他买鸡蛋灌饼了，他没想到第一天就这么多事儿，更没想到跟艾戎作了同桌。
    “喏，你的鸡蛋灌饼，”
    “饿死了，你怎么才回来？”
    “我自己不是也得吃饭嘛？”
    “这灌饼味儿也太大了，早知道给你买别的好了。”
    整个晚自习，慕洺都在补课程，整整3个小时没动地方。旁边的艾戎更是，比慕洺还认真连水都没喝，当然不是学习，是玩儿手机游戏。
    规定的晚自习时间就到八点，八点到九点是自由自习时间，九点之后就教室就要熄灯了，八点到九点这段时间同学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到了九点屋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
    “铃铃铃。”九点的铃声响了。
    “慕洺，走吧，九点的铃声响了，马上就要关灯了。”杨帆已经收拾好书包了，喊在旁边的慕洺。
    “这么快，我东西还没看完呢。”
    “走了走了，明天再看吧。”
    慕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艾戎还在聚精会神的打他的游戏。
    “艾戎，你不走啊？”慕洺现在已经不在艾戎面前提“回家”这个词了。
    “嗯，你走吧，我还得玩儿会。”艾戎眼睛都没有离开屏幕。
    “你不是说九点之后就熄灯了吗？”回小饭桌的路上，慕洺问杨帆。
    “对呀。”
    “那艾戎怎么不走？”
    “他玩儿手机又不用灯，反正学校大门10点才锁，他爱磨蹭，你管他做什么，倒是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胃不舒服。”慕洺不想让杨帆知道是因为吃巨辣麻辣烫造成自己胃疼的。
    “可能是你刚来廊琴，没吃习惯。”果然大大咧咧的也有好处，杨帆丝毫没想到是自己的巨辣麻辣烫造成的。
    “嗯，可能。”
    “我今天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艾戎。”杨帆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
    “今天上课我不敢去扶你，他就敢，他以前人就不错，可是突然一个寒假完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谁也不理，开始抽烟打架。”
    “为什么？”慕洺对这个很感兴趣。
    “天知道。”
    
    第5章 老朱更年期提前
    
    后面的学习生活，似乎平静很多，只有朱亮偶尔找茬骂慕洺两句，直到学校迎来了第一次模拟考试。
    “慕洺，你快看看这道题，我记得这道题你给我讲过，为什么算出来跟答案不一样？”
    “上次那个题是条件是圆心角，这道题是圆周角，你能不能认真点，明天就一模了。”慕洺虽然语言上十分苛责，但是语气还是很平和的。
    “慕洺，我觉得，这些题对你都是小儿科，感觉你根本就做不错。”杨帆见慕洺一语道破，心里佩服的很。
    “如果你天天学习像我一样认真，你也不会错。”
    “我很认真的，好吧，去年老师都说，让大家像我一样上课，夸我听讲认真。”杨帆特自豪。
    “我是说，看书做题认真，谁让你听课认真了？”
    “不明白，什么意思？”
    “一点知识，老师要讲一节课，多浪费时间，多难集中精力，可是换做自己看十分钟就看懂了。”
    “真是这样吗？”杨帆一脸好奇。
    “不信你试试。”
    “上午两科你考的怎么样啊？”午饭的时候杨帆问慕洺。
    “还行，语文就那样呗，物理挺简单的。”
    “挺简单？我怎么没觉得。”杨帆自己念叨着。
    “慕洺，你怎么不吃了？”
    “我想看看数学，老朱不是说这次数学比中考难度高出一截嘛？”听了几次艾戎这么称呼老师，自己也就这么叫了。
    “哐当”晚自习的时候门被一脚踹开，所有同学都吓了一跳。老朱捧着一摞卷子，手里拿着一根粗教鞭，满脸怒容地走上讲台。
    “都给我把笔撂下，就你们这样也叫学习吗？看看你们数学给我考的，真是给我长脸。”
    同学们心里都发毛，看老师的表情像是动了真火，毕竟朱老师打起人来是不含糊的。
    “现在咱们从最低分的开始看，错一个我觉得不该错的题，一个手板，让你们记着点，看你们以后还错不错。”
    “艾戎，22分，你给我滚过来。”
    艾戎这才撂下手机，慢塌塌地走到讲台领卷子，然后就把手伸出来放在讲台上，朱亮拿起教鞭就一顿打，足足打了十几下，艾戎没动半步。似乎朱亮也打累了，一把把艾戎的卷子往地上一扔“你不学就别在班级呆着拖班级的平均分了，反正就你这样中考也不用考了，还不如趁早回家，省的我看得来气。”
    艾戎没做声，捡起卷子就回了座位。
    接下来班级里的气氛如葬礼一样沉重，只有讲台传来的打击声和哭泣声。
    慕洺见艾戎没在接着玩儿手机，就向他的手瞄去，整个手掌都肿了起来，别说玩儿手机了，就是拿笔都拿不了。
    “这傻子，不会让老师打左手吗？这还怎么写字”慕洺心里想着“不过他也不用写字。”
    “向秋妍啊，数学课代表啊，120分的卷子你给我考105，你说你这两个题该错吗？你要是像以前一样考班级第一，我就这次就饶了你，现在，手伸出来。”朱亮对这个他一向疼爱的女孩子也没有客气，还没打，向秋妍就哭了，打第一下的时候喊了一声哭的更厉害了，打第二下的时候她把手一缩，教鞭打在了桌子上，老师也没再追究。
    “慕洺，我真没想到118分，只有一道题的作答冗长了点，明明五个步骤就可以得到结果的，写了七个步骤，扣掉两份，其余全对，我就说你平时听课听的认真，果然没看错。”这是整节晚自习朱亮露出唯一一个笑容，慕洺走到讲台领了卷子，准备回到座位。
    “等一下，手伸出来。”朱亮说。
    慕洺没反应过来就把手伸出来了，朱亮猝不及防地打了一教鞭。
    慕洺只感觉手掌生疼，剩下的就是，“我都要挨打吗？”这个疑问。
    “回去吧，考的很好，但是我觉得你这两分也不该丢。”
    慕洺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手掌还有麻木的痛感，想想那些挨打下数比自己多的人，肯定更疼，这是慕洺有印象一来第一次挨打，不光是在学校，在家里也没有挨打过。
    “艾戎，你不走？”铃声想过之后慕洺拿起书包。
    “嗯，你先走吧。”艾戎趴在桌子上，头也没抬起来。
    “数学老师真够狠的，女生都打，下手还那么狠。”杨帆抱怨道“不过话说，你还真是厉害，虽然我以前知道你厉害，但是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没听老师说嘛？我应该考的更好。”
    “这样已经很好了，跟他较什么劲啊。你都不知道，老师走之后，我同桌跟我前桌对你佩服的不得了，还说想找你补课呢。”杨帆看了一眼慕洺“不过你别真给她们补啊，她俩也不是学习的料，八成是看你长得帅，才想往你跟前儿蹭。”
    “看我帅，瞎了眼啊。”慕洺调侃。
    “你不知道吗？你来的第一天我同桌就跟我说你帅，说你是5个尖子班里最帅的。”
    “那还谢谢她哈。”说着说着走到了家门口的药店。“我去买个药啊，你先回去吧。”
    “没事儿，我跟你一块儿去呗。”杨帆建议道。
    “不用啊，你快走吧。”说完慕洺两步迈进了药店。
    慕洺拿着云南白药喷雾又回到了教室，果然窗口那个角落闪出一点光亮。慕洺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你怎么回来了？”艾戎惊讶的看着慕洺。
    “你手不疼啦？还玩儿手机。”慕洺没有回答艾戎的问题。
    “没事，挨打惯了。”
    “那你怎么不用右手玩儿？”
    “我是左撇子。”
    慕洺没又再接话，而是一把抓住艾戎的右手，艾戎吃痛的往后拽了出来。
    “你干啥？”艾戎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感到惹恼。
    “看看你有没有事儿，别乱动啊，不然还得疼。”接下来轻轻的拿起艾戎的右手，给他喷上药水，慕洺这才发现他手掌上面几道血印十分明显。整个喷的过程艾戎只是皱着眉，对于喷雾的刺激疼痛，显然他经历过好多次了。
    “喏，你拿回去，明天早上你再喷一次。”慕洺把艾戎的右手放回了桌子上。
    “那就放这吧，明早来了学校你给我喷。”
    “我怎么那么闲啊，管你的事儿。”
    “反正我平时就是这么挺过来的，从来不吃药不用药。”
    “不管你了，回去了，累了。”慕洺起身准备离开。
    “等下，你就特意回来给我喷药？”艾戎有点好奇。
    “上次你不是送我去校医室了吗？我们扯平了。”说完回头冲艾戎报以笑容。
    
    第6章 被大显身手
    
    “天啊，他就是那个慕洺。”
    “对，对，就是他，好帅呀~”
    慕洺这一早上学从进了校门口到班级门口一直被指指点点的，要么就是从好远就开始盯着他看，一直到慕洺走过这些人身边，这些人就羞涩地转过头；要么就是被完全不认识的人以一副老熟人的方式打招呼。这群人搞得慕洺发晕，只好不时地瞅杨帆，杨帆倒好，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啃自己的鸡蛋灌饼。
    刚进班级，慕洺就接到班长苏锐狄一个突如其来大大的拥抱，“慕洺你太牛了，这是咱班三年来第一次拿到个人奖金！”
    “说什么呢？”慕洺这一早上一直绕在云里。
    “喏，你自己看呀。”班长指了一下贴在黑板边上的一张纸。
    原来是成绩单，上面写了班里每个人的各科成绩和总成绩，以及在年级的排名。慕洺自己也没想到，刚到了这重点中学，加上进度不如本校学生，竟然第一次考试还是考了个全校第一。虽然有两门成绩还是不太满意，但是毕竟是第一名，660的总分，考了632，慕洺也没有太跟自己过不去，满是开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慕洺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艾戎说道。
    “你今儿怎么来这么早？”慕洺并没有接艾戎的话。
    “你不是说让我早上来给我喷药吗？”
    “我是让你自己喷……”
    “那算了。”
    “真拿你没办法，我再厉害，不还是得伺候你这大少爷。”慕洺拿起药水，抓起艾戎的右手，细心地上药。“果然已经消肿消的差不多了，还有，我以为你对排名名次这些事儿不关心呢。”
    “我是不关心啊，不过你考第一这事儿，进了校门所有都有人说，想听不到都难。”艾戎难得露出肯说话的一面。
    “别光说我呀，那你怎么想的？”慕洺问艾戎，见艾戎不做回答，又补充道“中考的事儿。”
    “我能怎么想啊，我又考不上什么好学校，不如不念了，反正我也不想上学。”
    “不上学，那你能干什么呀。”
    “其实我想考体育特长生，我特喜欢运动，不过特长生还是得学习。”艾戎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从书包里掏出杂粮煎饼，吃了起来。
    “嗬，今儿跑到班级吃饭啦？难得不吃鸡蛋灌饼了。”
    “慕洺，你班班主任找你去办公室。”早自习刚开始门外就有人喊。
    慕洺知道肯定是关于考试的事儿，具体什么去了才知道。
    “厉害，厉害，你一来到咱们班级，我就知道你是匹黑马。”从昨天晚上朱亮给慕洺的一直都是笑脸，只是今天的笑容更加绽放了。“这次个人冠军奖非你莫属了。”
    “什么个人冠军奖？”
    “你不知道吧，咱们学校凡是全年级的考试，就会颁发个人冠军奖和班级冠军奖。就是给第一的同学五千块学习鼓励经费，还有平均分最高的班级五千块班费。这两个奖，咱班从来没拿过。”朱亮的落寞一闪而过。“不过这次一定能拿到了。”接下来朱亮压低声音“你文化课是第一，但是第二名的季夏月就比你低一分，据说学校这次要跟中考同样规格，所以体育肯定也是会考的，然后加进来再评，上次我让你跑五圈的时候，我在办公室看了，体育你应该也没问题。”
    “我尽量吧。”
    “还有个事儿，你，是不是跟艾戎关系挺好的？”
    “没有啊，只是偶合说两句话。”
    “偶尔说两句已经很好了，你见过他还跟哪个同学说过话？”
    “倒是没见。”
    “我就是想让你跟他商量商量，反正他的成绩考高中基本也没希望，就不要拖班级的成绩了。”朱亮顿了顿“这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但是两年了，他自己还是走不出来。”
    “什么事儿啊？”慕洺才露出了想聊的神色。
    “他家里的事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就是想让你劝劝他，给他点心里准备，因为到最后，就算我不插手，学校也不会让他参加考试的。”
    “我知道了，老师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慕洺感兴趣的话题没有继续，他便不想聊了。
    “还有，别的班级有人拿了个人冠军奖都会请任课老师和全班同学吃饭的，后天就是周日，有一天的假，我看了，下次一天长假要下个月了，不如后天先吃了吧，反正钱不久就会下来了。”
    “这个……”
    “唉，你不舍得就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强制的事儿。”
    “没有不舍得，如果我不在这个班级念书，我也拿不到这奖金不是？”
    “那好，就说定了。”
    这两天慕洺变成了整个年级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管是领导老师，还是同学小饭桌，期间慕洺还接受了校长亲自接待，无非就是嘱咐好好学习，中考为学校争光。
    终于到了周日，午饭在“老妈味道特色菜馆”，5班全体师生同聚一堂，朱亮以任课教师倒是参加过这样的庆祝，但是作为班主任还是第一次，异常兴奋，慕洺则是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下班里的同学，一来到学校的时间太短还没认全；二来马上中考大家的精力都在学习上；三来慕洺对这群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至于这顿饭也完全是涉世未深，被朱亮几句话逼的，但是对于这心智早成的孩子，马上就意识到了。不过一顿饭而已，慕洺也没太在乎，反正奖金早晚都要下来。全班的同学熟的，不熟的，都来了，唯独艾戎没有来，而且似乎除了慕洺也没人发现这个细节，慕洺播了艾戎的手机号，没接。
    整顿饭由于没有喝酒，吃的十分和谐，期间多数都是学术讨论与交流，再就是大家对慕洺的恭维，或者真心的赞美。但是慕洺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他自己也不清楚，但就是吃的不舒服。甚至听到别人谈论自己的时候更加坐立不安。
    “铃”下午在家学习的慕洺手机响了起来。
    “中午打电话干什么，睡觉了，没听见。”
    “才醒？”
    “是啊，饿醒了。”
    “那，出来吃个饭吧。”
    “你请？”
    “随便。”
    “学校大门左手边走十分钟的那家石锅拌饭怎么样？”艾戎选了个就在自己家楼下的，人刚睡醒的时候特别懒，人懒无敌。
    “随便。”
    “我十分钟到。”
    “我也是。”慕洺就把电话挂了，虽然感觉每次跟艾戎说话都挺累的，但是心里的那个疙瘩似乎突然解开了。
    
    第7章 那就这么定了
    
    “两份石锅拌饭。”艾戎顶着蓬松松还没来得及打理的发型，大咧咧地跟服务员说着。
    “1份就好。”慕洺更改。显然服务员很不满。
    “你不吃？”
    “我中午吃了，还不饿。”
    “那你出来就是陪我吃饭？”
    “算是吧，还想问问你中午为什么没来。”
    “呵，你们去了肯定就是讨论什么学习的事儿，我又不中考，懒得去听。”
    “你都知道了？”慕洺问。
    “知道什么？”
    “没什么。”原来他不知道上午老师跟自己说的，慕洺心里念叨。
    “这种事很明显啊，学校是不会让我参加考试的。”
    “其实吧，班主任上午就是让我劝你主动放弃参加考试。”慕洺见他自己清楚的很，就直说了。
    “原来你来是为这事儿，那你圆满完成任务，明天可以交差了。”说着艾戎把手里的勺子往碗里一扔，不再吃了。
    “你真要主动放弃参加考试？”
    “本来没想，为了你好交差，主动放弃就主动放弃呗。”
    “艾戎，你觉得我成绩好吗？”
    “你是全校第一，这不废话吗？”慕洺感受到这句话是艾戎对自己说的话中语气最差的一句。
    “那你觉得我学习的能力呢？”慕洺接着问。
    “哼，其实我看你上课总走神，也不怎么听，除了能力强应该没别的理由让你成绩这么好吧。”艾戎没直接回答。
    “既然你肯定了我的成绩和我的能力，那请你相信我，只要你肯学，我能让你最后几个月成绩突飞猛进。”
    “什么意思？”艾戎听得一愣。
    “我不想让你放弃参加考试，我想你跟我一块上高中。”
    “你闲得慌吧，你要是愿意帮人，何苦帮我这个不爱学习的呢，帮帮那些天天围你身边问问题的人多好。”
    “我觉得你不是不爱学习，只是没个动力，那我跟你保证，如果接下来的日子你什么都听我的，你就能以特长生的身份，接着在咱们学校读高中？”
    “那你呢？去哪儿读高中？”
    “如果你在这读，我就继续在这读。”
    “我听说市里最好的高中的是廊琴高中，你就甘愿在咱们学校读？”
    “少废话，你到底答不答应什么都听我的？”
    “行啊，那我到想看看你的真本事。”说完艾戎又拿起勺子开始扒拉拌饭到嘴里。
    “那就说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完慕洺伸出小拇指，示意要和艾戎拉钩。
    “我在球队的时候，都不拉钩，都用这个”说着起身一拳打在慕洺胸口“这个约定更牢靠。”这是慕洺第一次见艾戎笑，如此迷人，而且他的声音也是磁性十足。“这货真他妈的除了学习什么都好。”慕洺心里念叨着，也照着艾戎胸口来了一拳。
    艾戎一口饭差点呛出来，他没想到慕洺这看起来纤瘦的身体能打出这么有力的一拳。
    “你下手够狠啊。”
    “我得先让你知道我打人的滋味，看你之后敢不敢不听我的。”
    “你说的对，我就听你的。”
    “我说的都对。”
    “是嘛？说来听听。”
    “你以前学习肯定很好，因为我看了你的考试卷子，你完全不听课，语文和英语照样成绩不差，你的字也是练过的，你的作文也很棒。”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艾戎没有否认慕洺所说。然后用手指了指慕洺。
    “你还会开玩笑啊？”慕洺还很诧异，以为自己提到艾戎的过去他会炸锅。
    “以前是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了这个技能，今儿突然又会了。”艾戎把笑脸一收，回答道。
    “数理化是最容易涨分的了，喏，从这几套基础题开始做，”说着从书包里掏出几套题，“不会的就自己翻书找，找不到再看这份答案，我把每道题的相关知识的书页都写在答案旁边了，看了答案再翻书。”
    “嗬，早有准备啊。”
    “对于你这麻烦角色，我必须早作准备。”
    “好啊，我明天就开始做。”
    “今天就开始做，而且你手机游戏必须删掉。”说着一把拿起艾戎的手机就把游戏删了。
    “你……”
    “你什么你？删了就不许重新安装了。”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手机的手势密码？”艾戎诧异。
    “有一天不小心看到你开锁了，就记住了。”
    “真是个好记性。”艾戎心里默默念叨。
    “你吃完了吧，我也该回去学习了，明天早上来了，我会检查你这几套卷子的，要是没做完，当心我的拳头。”说完拿拳头在艾戎面前比划了一下。
    艾戎回家之后下意识，往沙发上一躺，手机一掏，准备打游戏，才发现游戏刚被删了，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几套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没有重新下载游戏，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真的还想当体育特长生，还是因为慕洺。艾戎也很奇怪，对于这个人，慕洺这个人，有种特殊的感觉，跟他说话跟他相处很少有想一拳打过去的冲动。想着累，干脆不想，艾戎拿着篮球拿着卷子去了学校。
    对于这种书本全都不带回家的人来说，想学习只好回班级，虽然锁了门，但是跳窗户这种小事儿难不倒艾戎。开了灯，翻开卷子，第一题就不会，根本没有耐心在书上找，直接到了答案，第一题的答案被涂掉了，旁边工工整整地写着：书上18页，按照例3算。
    “噗嗤”艾戎看到这的时候不禁笑出了声，不禁感叹慕洺的聪明，知道自己重操学习这旧业的耐性需要慢慢培养。
    做了几个题还是没了耐心，索性到操场上投篮，累的满头大汗又跳进班级看书，看不进去了就又去打篮球，来来回回几次，回家的时候都快十点了。
    
    第8章 那你算什么东西？
    “喏，写完了。”第一节课都快结束了艾戎才来。
    
    “你怎么来这么晚？”慕洺接过卷子。
    “我不是一直这个点儿来吗？”
    “明天开始，跟我一样，早自习开始之前必须到。”慕洺见艾戎没说话，追问道“起不来？”
    “怎么会，我起得很早，你忘啦，你上次还碰见我买鸡蛋灌饼来着。”
    “是啊，那你怎么这个点才来班级？”
    “我每天吃了早饭都要去网吧玩儿一会。”艾戎说的相当淡定。
    “这习惯不错，明天开始戒了。”
    “喂，你干脆把我生活全都改了算了，饭也别吃得了。”艾戎不服气。
    “你小声点，你怕老师听不见是不是？”慕洺见艾戎要炸锅，但艾戎不爽的样子又惹人发笑。“饭，不吃也行，省点时间是点时间。”
    “行，我早上不去网吧了，早自习就来，饭你总得让我吃吧。”没想到艾戎还当真了，真以为慕洺连吃饭的时间都给挤出来了。
    “好啊。”说着慕洺照艾戎胸口来了一拳。
    “你有……”艾戎的“病呀”两个字还没出口，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了。“我说，以后还是拉钩吧，咳咳。”
    “艾戎，我觉得你，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挺可爱的。”慕洺见了艾戎假装咳嗽的样子甚是俏皮。
    “一边去啊。”说完艾戎又摆出一张别惹我的臭脸。“你给我看看这道题，我觉得答案错了。”
    “后边那俩同学，说什么呢？”化学老师终于忍不住制止他们说话了。
    “你们朱老师真是会安排座位，让你俩一桌，一个学不学都会，一个学不学都不会，但是你们不听别打扰其他同学。”化学老师自言自语。
    “老师，我问他题呢。”艾戎回答。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来，说说你问的什么题？”化学老师显然不信他们在讨论问题。
    “就是这个题，老师你看。”老师见艾戎的认真样子还真的走到艾戎的座位上来看。“老师，你看这道题答案是不是错了，书上说铝热反应不是这个方程式吗？”
    老师瞧了两眼，就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欣慰，没有回答艾戎，而是回到了讲台。
    “不错，不错，你这个错误确实是同学们普遍的错误想法，铝热反应并不是一定要铝和三氧化二铁，只要是和比铝不活泼的金属氧化物的这类反应都可以叫铝热反应。”
    “那书上说……”艾戎还没说完就被老师打断了。
    “我正要说，书上确实说的只是这个典型反应，也就是要求我们只了解到这个反应就足够了，但是习题却超出了范围，由此可见，考试有的时候确实会超出我们教材，我会尽量多看一些习题，找一些超出书本的内容，给同学们总结一下，在中考之前。”化学老师大概是习题讲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跟同学们闲谈。“我对咱们这个教育制度也真是无语，既然规定以教材为考试范围复习，就不应该出这样的题，可是中考又难保不会超范围，别说让你们学生头疼了，我们老师也头疼的很。”老师顿了顿“但是艾戎今天真的让我大吃一惊，孩子，加加油，争取上个高中。”
    “除非能在15中念，否则我就不上了。”艾戎小声嘀咕。
    “为什么？”慕洺在旁边问道。
    “不为什么。”
    “同学们，现在下楼，体育测试。”班长通知“会计入一模的总成绩的，抓点紧。”
    男生的测试项目对于慕洺来说简直是小儿科，身高体重，仰卧起坐，跳绳，肺活量，最后是一千米，对于艾戎来说更是随便考，唯独身高体重会扣一点分，毕竟太高了加之艾戎又不够胖，所以整体比例不合标准。
    “不错啊，98分，没办法，肺活量按照惯例所有人都会扣一分的。”杨帆拍着慕洺肩膀。
    “你呢？”
    “我96，我跑的太慢了。”杨帆露出羡慕的神色。
    “看来大家分数差不多呀。”
    “是啊，基本都是95以上，最高也就99。”杨帆对于慕洺不知道的潜规则讲起来十分兴奋。
    “嗯，那就好。”
    “怎么了？”
    “没什么……”
    “什么？季夏月总分第一名？”杨帆看着年级大榜，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看着旁边的慕洺。
    慕洺也很是惊讶，按照杨帆所说，季夏月体育成绩最高也就是99，跟自己平分，但显然是得了一百分。其实自己成绩是不是第一慕洺真心不关心，但是这跟钱扯上关系了，就让慕洺心烦了，毕竟自己手头的钱总数有限，如果奖金泡汤了，饭又请老师同学吃了，那就意味着自己后面几个月要喝西北风。
    杨帆自言自语道：当下社会，有关系，有背景，事情总是能办成的。
    晚自习即将开始的时候，慕洺坐在座位上做题，就听见门外一阵吵闹声，越吵越厉害，慕洺见班级此时也没几个人，坐着的几个人都是好学习的主，竟没被影响，也没出去看热闹的意愿。自己也就没动，但是已经被打扰的看不进书了。
    “慕洺，你快来拉着点艾戎，他又打架了。”没多一会，杨帆在门口跟慕洺喊。
    慕洺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身体没有经过大脑考虑就冲了出去，看见艾戎在2班门口狠狠地打倒在地上的一个男生，边打边骂“那你算个什么东西？”
    慕洺跑过去，一把拉住艾戎。“你干什么？快住手。”
    “你别拉我。”一把甩开慕洺。
    “你他妈倒是说呀，你算个什么东西？”艾戎越打越狠。
    “住手。”这时朱亮和主任也赶过来了，强行拉开了艾戎。就这样艾戎被带到了主任室，巡查老师让大家赶紧散了。
    “怎么回事儿啊？”慕洺在回班级的路上问杨帆。
    “你不知道呀？”杨帆诧异的看着慕洺。
    “我当然不知道了，你倒是快说呀。”
    “这不是季夏月考了第一嘛？陈律，他男朋友就在到处跟人宣扬，说你。”杨帆说到这顿了顿。
    “说我什么啊？”慕洺见杨帆不说了，赶紧追问。
    “我说，慕洺啊，他说的话你别在意啊。”
    “我不在意，你快接着说。”
    “他说你不自量力，说季夏月三年来一直是第一，怎么可能你一来让你当第一，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杨帆如实转述“你就当他是放屁，别理他。”杨帆见慕洺表情依旧凝重，就用了平时不用的比较重的词汇，为了让慕洺舒服些。
    慕洺心里一阵刺痛，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艾戎一直在说“那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句话。慕洺不知道艾戎为什么这么袒护自己，难道就是因为给他补习吗？
    
    第9章 进家门了
    
    办公室里面主任和朱亮怒目注视着艾戎。
    “你说你不学习拖班级后退也就算了，你还给我惹事儿。”朱亮越说越气，忍不住踹了艾戎两脚。
    “老师，是他说话太难听。”
    “你还犟嘴是不是？”主任插话。“之前要不是看你姐姐给你求情，就你这两年的表现都够回家多少回了？”
    “主任，你不是要开会吗？我来处理他吧。”
    “嗯，朱老师，你管好你班学生，实在不行就回家算了。”说着主任出了门去。
    “艾戎，你知道，照你的成绩，学校是不会让你参加中考的，不如你就回家去吧，反正你也不想学。”朱亮在主任走了之后，态度缓和了一些。
    “老师，我要参加考试。”
    “嗯？慕洺没跟你说？”
    “说了。但是我还是要考，我不仅要考，我还要考咱们学校的高中部。”
    “你考咱们学校？行啊，高中部我有人，只要你够录取线，班级随便挑。”显然朱亮这句话是嘲讽的态度。
    “我一定会上的。”
    朱亮已经有两年没见到艾戎如此坚定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初一运动会上，艾戎坚持带伤比赛的情景。
    “艾戎，我再信你一次，最后一次，我先不让你回家，但是二模考试如果你还是班级最后一名，恐怕我不让你回家，主任都不会同意了。”
    的确艾戎稳坐班级最后一名，距离倒数第二名都差了一百分之多，如果能赶上倒数第二名，也就不会给班级拉低太多平均分了。
    “你放心吧。”
    “刚才两脚踢你踢疼了吧？”
    朱亮如此一问，反倒把艾戎问蒙住了。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打架，你心里还是有班级的，季夏月的事儿我也很生气，所以你看到陈律这么嚣张，才控制不住的，对吧？”
    艾戎完全蒙住了，什么季夏月的事儿自己不清楚，自己知道的只是陈律出言侮辱慕洺，自己听不惯就出手了，其他也没多想。但是老师怎么说就随他吧，所以艾戎没有接话。
    “好了，学习去吧。”朱亮把话说完显得轻松多了，自顾自的回家去了。
    艾戎完全学不进去，跑到操场上去打篮球去了，似乎在球场上，他就不会有任何烦恼，而且在球场上，才能给他自信，让他觉得自己还有过人之处。
    傍晚起了风，驰骋在球场上，听风呼啸耳边过，任它拨乱了头发，心海却没有波澜。
    初一初二年级的玩儿伴儿渐渐都回家了，最后就剩下艾戎自己还奔驰在球场，累了就坐下休息，休息好了就接着打。大概九点的时候给慕洺发了一条短信：我想吃饺子，你买给我吃吧。艾戎也不确定慕洺会不会同意，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让慕洺买给自己，就因为是自己为慕洺出手解气吗？似乎解气的只是自己吧……
    艾戎很快就收到了回复：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你这么半天去哪儿了？”慕洺一见艾戎就问。
    “打球了。”
    “我是说被老朱带到哪儿了？”
    “就挨批了一顿。”
    “老师没让你回家吗？”
    艾戎思索了一下，“没有”。
    慕洺叹了一口气，“这个点儿哪儿还有饺子吃呀。”
    “我家楼下超市有速冻饺子。”
    “你这家能住人？”慕洺一进了艾戎家门就觉得一股许久没清扫的味道扑鼻而来。
    “反正就我一个人，懒得打扫。”艾戎说着开了灯进了厨房。
    慕洺也跟着进了厨房，发现就厨房还规整一些。
    “你还会做饭啊，这么多锅。”
    “一点简单的，自己做省钱。”
    “对了，我跟你正式宣布，我的经济崩溃了。”
    “就因为这两袋速冻饺子？”
    “不是，是个人冠军奖金泡汤了，结果饭已经请了。”
    “崩溃到什么程度？”
    “如果把剩下几个月小饭桌的钱交了，恐怕就没钱了。”
    “那你别交了，搬过来，住我家吧，不收你房租。”
    “你家？”
    “是啊，我家常年就我一个人，三个卧室，还不够你住啊？”
    “嗯，再说吧，我这个月的钱都交了，要住完再说。”
    “别学了，你也吃点儿吧。”艾戎端了两碗饺子，递给慕洺一碗。慕洺本来是不饿的，但是这饺子煮好了确实香啊，没忍住也吃了起来。
    “行啊，你手艺不错啊。”慕洺越吃越爽。
    “这算什么手艺啊，谁都会。”
    “我就不会……”
    “那你会干什么？”
    “喏”说着又丢给艾戎一厚叠卷子“我会给你找题做。”
    “怎么这么多？”
    “谁叫你今天打架了，这是惩罚。”
    “你就不问问我为啥打架？”
    慕洺明知故问，“为啥？”
    “那男的长得太丑了。”被这样一问，艾戎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随口说道。
    “哼，我得回去了，一会小饭桌关门了。”
    接下来的日子，艾戎到班级的时间都很早，有的时候比慕洺还早，每天慕洺安排的作业都是按时完成，艾戎做起题来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有的题目不是询问慕洺，而是跟慕洺讨论。慕洺呢，一方面为了给艾戎找题，把基础巩固了一遍，一方面开始练习拔高题目，他的目标是面对760的满分，考出745以上的成绩。每天晚上九点去艾戎家呆到十点，美其名曰给艾戎单独辅导，实际上是去吃一顿热乎的宵夜，虽然都是些速冻饺子，汤圆，打卤面这些简单的，但是慕洺觉得很舒服。
    几轮日升月落，时间匆匆而过。脱下了厚重的棉衣，一件毛衣里面穿件衬衫就能挨过的日子到来了，蛮让人惬意的，逢了好天气，中午躺在艾戎家楼顶长椅上晒个午觉日光浴，舒服极了。
    街边的桃花开的正浓，尤其是艾戎家楼下的，慕洺每次走过都会特意凑上去嗅一嗅，他喜欢这个味道。有花赏时直须赏，何况此花开正浓。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慕洺感慨。
    “你这哪儿跟哪儿啊，都不是一首诗。”艾戎嘲讽。
    “你行，那你来两句，我听听。”
    “我倒是确实听过一句，”艾戎玩笑地说道。“面前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那是‘南国有佳人’好不好？”慕洺见艾戎瞅着自己笑，知道什么意思了“你就寻我开心吧。”气的不再看艾戎。
    “说真的，你长的真不错嘞。”艾戎这句话却没开玩笑。
    慕洺倒开起了玩笑，“对呀，我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呀。可惜你不是女孩子，所以不用打我的主意了，你没戏的。”说完笑开了花，走开了。
    留下艾戎在后面，心里有种淡淡的针刺感，虽不痛，但是难受。艾戎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能肯定，如果哪天有个女孩儿把慕洺从自己身边领走了，自己会痛。
    
    第10章 来跟我住吧
    
    二模考试很快就到来了，虽然艾戎准备时间还不长，但是艾戎学的很快，加上慕洺这高质量的辅导，果不其然，二模考试中，艾戎竟然考了510分，比平时高出将近一倍，这个成绩让艾戎自己都吃了一惊，慕洺看了却淡定得很。
    “你们这回真的要像艾戎学习了，不算体育，从280分一下子变成510，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朱亮在班会上大肆表扬了艾戎。当然慕洺也绝对在被表扬之列的。因为这次慕洺拿到了名副其实的第一名。
    艾戎这次考试之后大不同以往，似乎开朗了不少，班上如果再有谁走路不小心撞到他，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上去就是一拳或者骂一句“你他妈瞎啊。”而是平静的说一句“当心点儿。”虽然听起来还是没有那么友善，但是对于同学们来说已经很好了。
    “洺儿呀，”就连对慕洺的称谓都变了“晚上咱早点回去，去我家吃火锅，我请。”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哥每个月都给我几百块钱吃饭钱，攒出来的呗。”
    “你哥？”
    艾戎眉头一皱，“嘶，你去是不去？”
    “有好吃的我当然去了。”
    “唉，你这羊肉哪儿买的？真好吃。”虽然五月了，但是晚上还吃有点寒意，吃个火锅真是舒坦。
    “就旁边超市，我跟你说，那的羊肉我总结了，28,30也就能炒着吃，45那个虽然贵，但是涮着也不成，就这38的，一涮，倍儿香。”艾戎话匣子也被一场考试打开了。
    “行啊，行家啊，跟着你总是吃的舒服。”
    艾戎就是每次自己吃的时候总是糊弄，就是有了慕洺一起吃，便开始细致起来，连吃什么都开始讲究起来了。
    “吃火锅不喝酒，真是感觉缺了点什么。”吃了一半艾戎突然起身去找酒。
    “哎，喝酒干什么，一会不做题啦？”慕洺制止。
    “就休息一个晚上吧。”艾戎拿了一瓶尘封的二锅头。“不知道多少年了，不是啥好酒，就是年头不短了，尝尝？”说着就往被子里倒。
    “算了，还是你自己喝吧，我可喝不了多少。”确切的说慕洺也没怎么喝过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酒量。
    “少喝点，你试试，喝酒吃火锅，倍儿带感。”艾戎不容分说地递给了慕洺一杯，“你要是不喝，我不是白准备了半天吗？”然后心里念叨着，把倒满的酒杯递给慕洺。
    “来，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艾戎端起酒杯。
    慕洺倒也没拒绝，这酒入口微甘并伴有芳香，更是带给了慕洺对这酒的不少好感。
    “我倒是没觉得辛苦，给你找题，我也当做是巩固了，倒是你呀，变化才叫大呢。”说着慕洺露出赞赏的表情。
    “那成绩刚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个笑容也没见呀？”
    “这小子还惦记这个事儿呀。”慕洺心里念叨，“我不是怕你骄傲吗？”
    “那你为我感到骄傲吗？”
    “骄傲什么，这是你应该做的。”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嗯？”
    “额……”艾戎随后抓了抓头发“我是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能做的这么好。”
    “听起来，像是对我的感谢呀。”
    “算是吧。”
    “那你得答应我，让我天天来这里吃宵夜，作为答谢。”
    “这还用你说，巴不得你天天来呢。”艾戎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笑着不说话。
    “怎么，你还舍不得宵夜钱呀。”说着慕洺自己干了一大口酒，这一大口太突然，把自己呛了一下，艾戎见了赶紧过去给慕洺拍背，想让他舒服点，谁知道慕洺一把抓住艾戎，端起自己的酒杯就往艾戎嘴里灌，一边灌一边嚷着：“让你呛我，让你呛我。”
    “你呛到是因为你没跟我碰被子就喝了。”艾戎知道慕洺现在有点喝晕了就开始逗他。
    “好啊，那我们碰杯子呀。”慕洺说着拿起艾戎的杯子碰了一下，自己又在艾戎杯子里面喝了一大口。
    两个人你一来我一往的，愣是喝了大半瓶。两个人也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吃火锅太热的原因，都面颊红润，浑身燥热。慕洺先是受不了了，把毛衣一脱，衬衫一脱，就穿个白色背心，接着喝，艾戎见了，也直接卫衣一扯，就一件黑色背心。
    “艾戎，你知道嘛？我不全是因为廊琴教育好才来的，也是因为我在家真的太辛苦了，我呆不下去了。”
    “家里什么事儿？”
    “我，我爸走得早，我妈领着我嫁到了我叔家。”慕洺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什么？这太罪恶了，嫁到你叔家？”
    “不是亲叔，是我后爸，我管他叫叔。”
    “哦，这样啊，这也没什么呀。”
    “你是不知道，家里像个大冰窖一样，冷呀。”
    “你的意思是你叔特穷？家里供暖都供不起？”
    慕洺的神智已经不足以回答艾戎的问题了，只能自顾自地说“到了我叔家，我妈就只爱妹妹，心里根本没有我。”边说眼泪边往外滚。
    “好了好了，别哭了，她怎么都是你妈，怎么会不爱你呢？”艾戎说着给慕洺擦眼泪。
    艾戎越是擦，慕洺的眼泪越是像决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直接一头扎进艾戎的怀里。“她不爱我，他也不爱我。”慕洺念叨着。
    “他们不爱你，可有人爱你。”艾戎对于慕洺的家庭所知甚少，今天也是第一次了解到，不知道该怎样劝慕洺，但是他却知道，那种心伤有多疼，有多难以愈合。
    “来，乖，我扶你到床上睡觉。”
    “睡什么睡，我酒还没喝完呢？”慕洺撒欢起来，一把推开扶自己的艾戎，一边去拿自己的酒杯。
    “没有了，没有了。”艾戎一把抢过酒杯，不让慕洺接着喝。
    “没有？这里面是什么？”慕洺已经开始浑浑噩噩，可杯子里有酒，这事儿倒是知道，也让艾戎发愁，只好自己一口把剩下的半杯干掉。
    “这回没有了。”说着就感觉一阵眩晕，这酒劲儿不是开玩笑，还挺冲的。说着扶慕洺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沾床身体就不听话了，软绵绵的，就势也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洺儿，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放心，放心。”艾戎嘴里念叨着，也睡了去。
    “铃铃铃”，慕洺被这恼人的每日铃声吵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并没有盖被子，取而代之的是艾戎紧紧地环抱着自己，慕洺下意识地一把扯开身上艾戎的手臂。
    “哎，哎，起来了。”慕洺见艾戎睡得依然很香，只好去推他，这一动，慕洺只感觉脑袋一阵生疼，仿佛痛感都到了脑仁一样，嗡的一下，正要起身的身体又倒在了艾戎的怀里。这一撞着实把艾戎撞醒了。艾戎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念叨着“这么快就该起来啦。”
    “是啊，是啊。这么快都该起了。”一边揉这脑袋，一边又一次起身。
    艾戎见了忙去帮慕洺揉后脑勺，别说，艾戎揉起来还真是舒服一些。
    “行了，行了，赶紧吧，一会迟到了。”
    “哦。”艾戎这才挣扎着下了床。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慕洺一边穿鞋子一边问。
    “什么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在你家睡了？”
    “谁知道你，喝多了，就吵着要在这睡。”
    “胡说。”说着找着艾戎胸口来了一拳。这一拳力道刚好，慕洺感觉到艾戎质感的胸肌。毕竟是运动健将，慕洺打心里佩服。
    “哎呦。”艾戎借势倒在床上不起来“完了，内伤啊，上不了课了。”
    “我说你，以前跟你说话冷言冷语的，爱理不理的，现在倒好开始撒泼耍浑了啊？”
    “那是因为以前没遇见你。”
    慕洺伸手还想再给艾戎一拳，手在半空中又放下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赶紧起来，一会真迟到了，我们得买了早点带到班级去吃呢。”
    “哎，你真觉得我变化挺大的？”艾戎坐起身来不依不饶道。
    “你说呢？”慕洺懒得回答。
    “我没感觉啊。”
    “你再不走，我可走了。”说着慕洺穿好鞋子准备起身。
    艾戎一把又把慕洺拉倒在床上，“哎，说真的，你搬过来跟我住吧，这样给我辅导就方便多了，在小饭桌省下的钱干点什么不好？”
    “再说吧。”
    “你昨天，睡得怎么样？”艾戎话锋一转。
    “挺好啊。”
    “搬过来吧，你不是说杨帆有的时候会打呼噜吗？”
    “搬过来？跟你挤一张床啊？”
    “这么多屋子呢，我给你收拾一间出来就好了。”
    “嗯……”
    “别犹豫了。”
    “这样吧，如果你今天能做完3套数学，3套物理，3套化学的模拟题，都在70分以上，我就搬过来。”
    “60以上。”
    “75。”
    “行70就70，不许反悔。”
    “我慕洺说过的话从不反悔。”
    
    第11章 心照不宣
    
    “喂，慕洺，你昨天怎么没回来呀。”刚拿着热乎的早点进了班级就遇上杨帆了。
    “嗯，昨晚在他家学的太晚了。”说完指着艾戎。
    “听他瞎说，他昨晚喝多了，回不去了，死活要住我家，赶都赶不走。”艾戎插话道，一只手搭在慕洺的肩上。
    杨帆还是被打之后第一次跟艾戎打交道，紧张的很，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你们聊。”慕洺自顾自地回座位了。艾戎紧跟在后面，留杨帆一个人直愣愣地站了几秒才离开。
    “让我进去呀。”艾戎见慕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就站外面吧。”慕洺没好气地说着。
    艾戎倒是没生气，“怎么了？”慕洺不再说话。
    “就因为我戳穿你呀？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艾戎见慕洺无动于衷又补充道“那算我错了行吗，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插嘴。”
    “洺儿啊，让我先进去把早饭吃了成不？”
    这“洺儿”的称呼一觉，慕洺狠狠地瞪了艾戎一眼，赶紧让他进去了，怕他再说出点什么来。
    艾戎也意识到了，“看来还是一句‘洺儿’好使啊。”说完露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容。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么不正经，真不该搭理你的。”慕洺又狠狠地瞅了艾戎一眼。
    还是这句威胁管用，果然艾戎不再说了。其实慕洺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早上就是会生气，会介意艾戎那么说，但是总是觉得自己说什么，艾戎都应该努力的配合自己才对。
    “哎。”沉默了半天，慕洺先开口了。
    “你在叫我吗？”艾戎一愣。
    “你为什么不吃鸡蛋灌饼了？”
    “你不是说味道太大了？”
    “你为什么要在意我说什么，你爱吃你就吃呀。”
    “你不是让我什么都听你的吗？”艾戎做无辜状。
    慕洺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又没不让你吃，我只是觉得味道大。”
    “味道大，就是让你不舒服，让你不舒服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但是转念一想刚刚就让慕洺不舒服了。就改口道“以后不会做的。”
    慕洺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至少从来没有人因为自己当时简单的一句抱怨“味道也太大了”，如此在意，更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谢谢你。”慕洺费了半天劲，挤出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倒是把艾戎说晕了，“客气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没谢谢你呢。”
    “艾戎，你可不可以一定要上15中的高中部？我答应你，我也上。”
    “傻了吧，这不就是我们的目标吗？”说着亲昵地爱抚了一下慕洺的头发“我不是让你说这个，我是让你跟我保证你能上。”艾戎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慕洺突然这么认真。“好，好，我答应你。”只好嘴上答应着。
    “喏，这几套题做吧。”慕洺丢给艾戎一叠习题不再说话了。
    这一天是艾戎最认真的一天，连吃饭都不积极了，中午慕洺走的时候艾戎还在做题，慕洺吃了饭休了午觉来了班级，艾戎就在了，他不知道艾戎中午是否离开过，他也没问。距离中考，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同学们都积极起来了，走得晚来得早，似乎只有慕洺还没被这种紧张的气氛笼罩，照样我行我素，不提前来，不拖晚走。
    到了晚上快放学的时候，慕洺发现艾戎对着某一套卷子，纠结不安，这套题，整整做了两个半小时。
    “喂，你还没做完呀。”慕洺终于按耐不住一天的沉默了。
    “快了快了。”说话的功夫艾戎抬头看了一眼表发现没几分钟就九点放学了“十分钟。”
    “再十分钟都关灯了。”
    “好了，好了。”艾戎不情愿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上交这一天做的卷子。
    “噗嗤。”慕洺翻着艾戎最后一套题，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了？”
    “别收拾了，今晚不学习了，你来帮我搬家吧。”
    艾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最后那套题……”。
    “那套是拔高题，挺难的，我昨天做还错了几个地方呢。”
    “嗯？”
    “我当时是跟你赌气，才把这套题也塞了进去。”
    “就算这套题不计入结果，其他的你还没看呢。”
    “别废话了，赶紧搬家啦。”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开始把慕洺的行李往艾戎家里搬，慕洺的东西很少，一趟就搞定了，杨帆说什么都要帮忙。
    “谢啦，杨帆。”
    “慕洺，你这一走，再也没有人半夜十二点钟被我叫醒给我讲题了。”
    “你这一走，再也没有人陪我去买鸡蛋灌饼了。”杨帆越说越伤心，好像慕洺来之前他都不知道怎么活过来似得。
    艾戎在旁边整理着东西，听到这，突然跑过来。
    “我说你，半夜十二点，他都睡了，你还叫醒他？还有啊，洺儿不喜欢鸡蛋灌饼的味道，你为什么天天都要吃？我看你真是找抽。”
    杨帆被艾戎这突如其来的连珠炮似的咆哮彻底冲昏了，又愣在原地，说不出话了。
    “你干什么呀？”慕洺推了艾戎一把。艾戎没好气的去收拾屋子了。
    慕洺送走杨帆，就在客厅里面坐着翻了翻英语报，就看艾戎一趟一趟在房间里出出进进地整理房间，看得出艾戎出了不少汗，身上唯一一件背心都湿透了。这是慕洺第一次静静地看着艾戎，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颀长的身材，棱角分明的面颊，带着一身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气息，似乎他走到哪里都是亮点，就好像会把屋子里的灯光都吸走一样，而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正在给自己打理房间，慕洺竟看呆了。
    “看什么呢？”艾戎发现慕洺呆坐在沙发上，问道。
    “没，没什么。”慕洺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想什么呢？”艾戎走过来，因为双手带着手套，就用胯撞了一下还在发呆的慕洺。
    “啊？”这回慕洺终于灵魂归窍了“怎么了？”
    “你傻了吧？来帮我把背心脱了，热死了。”
    “自己脱。”
    “带手套呢。”
    一股浓烈的男人气味扑鼻而来，慕洺还是第一次看到半裸的艾戎，不禁感叹。“太他妈的性感了。”
    “怎么了？你不会真傻了吧，这一晚上光发呆了。”艾戎完全搞不清楚慕洺什么情况。
    “啊？没事。”慕洺顿了顿“我是想，杨帆好像还是很怕你。”慕洺开始转移话题。
    “嗯？什么意思？”
    “就是你打揍他一顿之后，他一直都怕你。”
    “我打他？”
    “他说有一次在厕所，他不小心瞅了你那里两眼，你就把他一顿揍。”
    “这事儿呀，我都忘了，因为这事儿我揍的人多了。”
    “你至于吗？都是男的瞅两眼能怎么地呀？”
    “不是能怎么地，烦啊，本来我就因为这东西占地方，买裤子就不好买，结果别人都跟见了宝贝似得，看的两眼放光，我就他妈的来气了。”
    慕洺不经意朝艾戎那扫了两眼，确实就算穿这么肥的校服裤子艾戎那地方还是鼓鼓的一个包。
    “嘶，你瞅啥。”艾戎说着又撞了慕洺一下。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你是不知道得了便宜的痛苦啊？这种便宜呀，你要是要给你好了。”
    “行啊，你去拿刀吧，我要了。”
    “我发现，你丫的这么色呢，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第12章 无心之夜
    
    慕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并非是他换了陌生环境还没有适应，而是他脑袋里一直闪过艾戎半裸的样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周围都是艾戎的味道，那股强烈的男人味道。
    “我想我真是疯了，疯了。”慕洺心里嘀咕着。心里希望能跟艾戎做好朋友，好哥们，可是身体却没那么听话，越是想到艾戎，那里就越是控制不住，慢慢的已经昂首挺胸，似乎一条小内裤已经放不下了。不光那里不听话，连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探到了那个部位，隔着内裤抚摸起来，只感觉身体越来越烫，意识见见模糊，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
    以前自己干这个事儿的时候都是幻想着一些名模，或者又有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可这一次竟然想的是一个男人，就躺在隔壁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说很特别，他对自己很好，但是他不确定男人的好之中有没有爱恋的成分。他既希望他有爱恋的成分，因为自己对他是有的；另一方面，又希望男人对自己是单纯的兄弟情分，这样的感情比较可靠也比较实际。越想越累，干脆不想，思维上稍有空挡，马上艾戎赤条条的裸体上身有铺满脑海，就在身体在抚摸得即将到达顶点的时候，慕洺依稀听见“吱呀”一声。像是门开了，慕洺赶紧把手从那个地方挪开，果然艾戎探了个头进来。
    “睡了吗？”艾戎轻声问。
    “嗯…”慕洺低声呻吟了一下，声音像是刚睡了甜美的一觉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时候发出的，又像是被可爱的小狗舔了一口一样。
    艾戎见慕洺还能发声，即使睡了应该还没睡实。挪进屋子，往床边一坐，在床头靠着，抚摸了一下慕洺的睡前洗过的秀发。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慕洺身体打了个巨大的颤抖。
    “怎么了？不舒服？”艾戎问。
    “挺舒服的。”慕洺当下否认。
    “我是说你是不是生病了，傻瓜。”
    “我以为你问我……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来发什么骚。”慕洺把艾戎这一下爱抚归类为发骚。
    “我就是有个事儿没想明白。”
    “啥事，快说，说完快走。”慕洺身体现在难受的很，就好像一个饿急了的人，好不容易做了一份顶饿的食物，刚要吃，就被一个坏人把餐盘夺了去，不让他吃。然而这个坏人此刻无疑是艾戎，慕洺巴不得他赶紧走，然后自己好把刚才没有解决的事儿继续解决。
    “这么不耐烦？”
    “我，我不是困了吗？”
    “那我长话短说，你今天为什么让我一定考上15中高中部？这件事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原来这小子还惦记着这个事儿呢，别看他平时对什么都不重视，其实心里还挺细腻的”慕洺心里想着。
    “我是怕你意志不够坚定，给你鼓鼓劲儿，让你再努力一点，毕竟还有一个多月就考试了。”
    “原来是这样啊。”
    “你以为是哪样？”
    “没，没什么。”
    “没事儿了？那就，睡觉。”慕名把最后两个字说的特别清楚有力。
    “哦？那好吧。”艾戎答应着，人就钻进了慕洺的被窝。
    “你干什么？”这一举动又下了慕洺一跳。
    “你不是说，睡觉吗？”艾戎也故意把这两个字说的特别用力。
    “我是让你回你那屋睡觉。”慕洺咬牙切齿。
    “这不是也没提前给你准备被子吗？我把我的被子给你了，结果发现晚上还是有点冷。所以我还是在你这凑合一晚上。”艾戎笑道“记得上次抱着你睡一点都不冷。”说着一把又把慕洺搂在怀里。
    “我就说为什么到处都是你身上的味儿，原来这是你的被子。”慕洺心里抱怨，一边想着一边想推开身上的艾戎。
    只听艾戎用了耳语般的音量说了一句，“什么东西这么硬，硌死了我。”说着一把抓住了慕洺身下坚硬的分身。
    这一冷不防的大力刺激，慕洺本来就在爆发边缘的下体如何承受的住，登时激射出一股股浊白的液体。慕洺的身体还在持续的颤动中，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喘息，艾戎突然一下子坐起了身。
    “怎么回事儿？”艾戎嘟囔了一句，一只手去开床头灯，一只手猛的把被子掀开。这副光景倒是把艾戎也弄的一愣。
    “你……这……”艾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什么你，你要干什么？”慕洺躺在床上咆哮着，说着起身去了厕所。慕洺把已经浸湿的内裤脱掉，把自己擦拭干净之后，发现自己的房间灯已经关掉了，索性就光着下身，进了屋子重新钻进了被窝。这一会旁边的艾戎没有再去搂他。艾戎也没有说话，这倒是让慕洺更是难受。躺下不到一分钟，艾戎还是开口了。
    “你平时睡觉就这么硬着睡呀。”语气平静的要死。
    “是啊，难道你不是？”慕洺只好将计就计，总不能说，我是想你的裸体越想越硬吧。
    “那我觉得你得去看看医生。”艾戎这句话也没有任何玩味。接着说“你太敏感了，恐怕是病。”
    慕洺听着不爽，照艾戎胸口来了一拳。“你才有病。”
    “我说真的。”
    “哎呀，别说了行吗，睡觉。”说着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但是被子上都是艾戎的味道，只好又把头探了出来。
    那一晚，两个人，没再说话，两个人都睡很很轻。
    天一亮，慕洺就醒了，一起身，艾戎也醒了，似乎昨晚没发生过什么，刷牙洗脸穿衣服穿鞋子一切平常。
    
    第13章 总结稿的风波（1）
    
    这是第一次中午到艾戎家里吃饭，没想到艾戎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午饭搞定了。
    韭菜炒鸡蛋，清炒山药，葱爆肉。简单的家常菜，在慕洺眼里，美味至极。今后的中午几乎每顿饭都是韭菜，葱，山药，有的时候还会有慕洺从来没吃过的牛鞭羊鞭。早上都会有核桃，枸杞，红枣作为零食。这生活，简直太赞了。但是赞的前提是，不能连续吃上一个月。再美味的食物吃上一个月，肯定会腻的。这不慕洺已经受不了了。
    “艾同学，我本来以为你是食神呢，谁知道你就会做这么几个菜。”
    “怎么了，这几个菜都不好吃吗？”艾戎见慕洺面对着几道菜，都不下筷子。
    “好吃是好吃，你给我天天吃看看。”
    “我这不是天天都陪你吃吗？”
    慕洺一脸黑线，“那咱能不能换换样，你这些食物给我吃的经常流鼻血。”
    “嗯？流鼻血？我怎么不知道？”
    “都是早上起床洗脸那会，所以你不知道。”
    “嘻嘻，看来效果显著啊。”艾戎小声嘀咕“好吧，那今天是最后一顿，你再将就将就吧。”
    “念叨什么呢？”慕洺显然听到了。
    “没什么……”
    “什么效果显著？”
    “你都听到了还问我。”艾戎一脸无辜状。
    “快说。”
    “我是说，给你壮阳，效果显著。”
    慕洺这才意识到，原来每天吃的这些，全是壮阳的，就连零食都是，艾戎到底想的什么？难道还是那天晚上的事儿？
    “艾戎！”慕洺几近咆哮。
    “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是你死活不去看医生的。”
    “我没毛病，我只是……”慕洺虽然极力争辩，但是还是没有很好的说辞来答复艾戎。
    “不管你以前有没有毛病，反正现在已经被我治好了。”说完还不忘邀功一样，冲慕洺魅惑一笑。这个笑容足以让慕洺原谅艾戎做的任何事，何况是这种事儿。
    “跟你说正事，化学老师上次不是说给我们总结一下超纲的习题吗？还有一周就中考了，她怎么还没动静呢？”慕洺问。
    “管她呢，你还需要她的总结吗，我觉得所有的中考题已经都在这里了。”说着用筷子敲了一下慕洺的头。
    “只是我这里总结了一份，不然给同学们看看吧。”说着从书包里掏出几页慕洺三天的工作成果。
    “嗬，你还有这宝贝，给我看看。”艾戎撂下筷子，一把拿过这几张纸，显然兴趣十足，要是放在三个月前，就算有人把这几张纸放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瞧一眼。艾戎一边看一边说着：“这个不就是那天那个题吗？”然后抬头看慕洺，慕洺也冲艾戎点了点头，表示“你说得对。”两个人在学习上越来越默契。经常一个题艾戎忘记怎么解，只要稍一犹豫，慕洺马上就知道艾戎在哪个知识点上出了问题，艾戎呢，则是慕洺考自己的时候，常常不用把问题问完，就知道慕洺想考什么。
    “你觉得我总结的怎么样？”慕洺看艾戎的神情其实心里就有了答案。
    “那还用说，我们洺儿总结的，怕是化学老师看了都会自愧不如呀。”艾戎是打心里佩服慕洺。
    “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听起来，特，特别扭。”
    “我就是有的时候，觉得你特牛B的时候，忍不住这么叫，既然你不喜欢听，我不这么叫就是了。”艾戎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说着把手里的几页总结稿还给慕洺。慕洺说完总是心里隐隐不舒服，怕艾戎觉得自己跟他疏远，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那次在楼下吃石锅拌饭，艾戎以为自己是劝他主动放弃高考的时候，当下就把正用来吃饭的勺子放下了，直到了解了自己其实是想给他补习功课才继续他剩下的半碗石锅拌饭。从那时起，或许更早，他就知道艾戎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呢，多半也和自己不知道的那一段艾戎的家事有关。想到这里突然心里莫名的刺痛了一下，好像想起自己家里的事儿一样。艾戎着实不容易，自己好歹每个月还有那么一两个母亲的来电，艾戎呢，没见他跟他的什么亲人通过电话。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就一直叫吧，这样我听见了就知道是你在说我牛B。”
    “原来你还是个自恋狂啊，洺儿。”听了慕洺这么说，艾戎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虽然慕洺听起来还是不舒服，但是见了艾戎的笑脸，还是很开心。
    “你既然觉得我总结的不错，那我下午拿给主任吧，让他给全年级都印一份。”慕洺刚写完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但是被艾戎赞扬过就感觉自己很牛B。
    “你傻了吧？为什么要给全年级？给我们班级就好了呀。”艾戎觉得不可思议。
    “好东西，应该跟大家分享才是啊。你没听说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
    “可，可他们都是咱们的竞争对手呀！”艾戎觉得这么简单的道理慕洺肯定明白呀，但是转念一想“不过他们最多也就是成为我的竞争对手，怎么都不会是你的对手。”艾戎怏怏地说道。
    慕洺这才明白，艾戎在担心什么。
    “是我没考虑周全，你放心，我不会给任何人的。”慕洺双手紧紧握着几张纸，眼神坚定的看着艾戎。
    换做平时艾戎肯定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把慕洺这坚定的表情拍下来，放在手机里没事儿就拿出来笑上一笑。可惜这次没有，不知道为什么。
    “可别，我不是那种自私的人，又不是我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艾戎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一句话。
    “你说的叫什么话？那我是自私的人喽？”慕洺见艾戎不但没因为自己的改变注意而高兴，反而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不是滋味，情绪十分激动。
    “你哪里自私，你最大公无私了，你就去给主任吧，让全年级都享受你的恩泽，你就是上帝。”
    “艾戎，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可理喻？我不是为了你好？”
    “是我不可理喻吗？我该考不上15中还是考不上，该考上还是能考上，不会被这几张总结题改变的。”
    “是，你牛，你特牛，我一早不就说过了吗？你就是能上15中的，看来现在有没有我已经不重要了。”慕洺气急败坏地起身把几张手里的总结稿撕得凌乱，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艾戎也没心情再吃下去了，不住地抓自己的头发，自己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真的是自私吗？说到底还是自己能力不够，如果自己成绩像慕洺一样不就不会发生这个问题了吗？慕洺一直都是好心，自己跟一个对自己好心的人堵什么气呢？几句话就把自己劝住了。然后理智地给慕洺拨了一个电话，想跟慕洺道个歉，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儿吵架。可是刚一拨通，电话那头就挂掉了，再拨就一直不接了，他知道慕洺肯定是生自己气了。这有点跟以前认识的慕洺不太一样，以前在艾戎看来，慕洺不管跟同学还是跟老师领导说话都是恰当得体，就连老朱当时那么讽刺慕洺，慕洺都没有一丝激动愤慨，为什么今天要跟自己生这么大的气，艾戎想不通，着实想不通，越是想不通越是坐不住，没一会就出门去了，趁着大中午开始到处去找慕洺。
    第一站肯定是班级，然后是球场，再然后是小饭桌，到处都没有，到了班级问杨帆杨帆也没见到他，艾戎无奈回到座位上做题，虽然说是做题，可是一点都看不进去，好像这件事情不解决，自己就什么事都不能继续做下去一样。
    
    第14章 总结稿的风波（2）
    
    慕洺倒好，一个人躺在艾戎家楼顶晒太阳，悠哉悠哉的，完全看不出来是跟人吵过一场架，可能就是心智早成的缘故吧，喜怒并不形于色，而魍于心。其实躺在那里，满脑袋都是有关艾戎的，虽然刚才的事儿让慕洺气愤，想到艾戎刚才的神色真想上去就是一拳。可是总归自己是被其中一句话激怒的“又不是我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句话本身是没有任何毛病的，但是艾戎说出来就是那么决绝感十足，好像这么长时间他们的情分都不足以让艾戎干涉一套并不十分重要的总结稿的处理方式一样，这种感觉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就那么堵在慕洺的胸口，只有自己知道为什么，也不能跟其他人讲，那就是“艾戎，你个白痴，我喜欢你呀，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
    慕洺这段时间已经不再对自己否认喜欢艾戎这件事，因为每晚艾戎都会跳进自己的脑海，在入睡之前把慕洺的思绪搅乱。尤其是夏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了，艾戎这个洗完澡就赤膊的习惯，着实让慕洺难以承受，越是躲闪，越是在意。见了艾戎的身体，自己就像思春的小姑娘一样，春心荡漾起层层爱的波澜，散都散不去，加上这一个月的壮阳滋补，着实让慕洺在夜晚难挨的很。但是慕洺不敢让艾戎知道，他的顾虑无非两点，第一就是艾戎很可能单纯的只是把自己当成哥们一样看待，如果让他知道了，就会失去他；第二就是就算彼此互相喜欢，也不会有结果的。
    六月北方，午后的阳光，并不算灼眼。反而暖洋洋的，沐浴着人儿的倦意。身边不知谁家种了几盆虞美人，正在挺直身板跟慕洺一起享受这阳光的味道，白色的虞美人散发出一丝丝很难令人察觉到的香味，慕洺却感受得到，而且喜欢的痴迷，红色的，粉色的，白色的，他都喜欢，他知道虞美人属于罂粟花，大概食用了它的果实也会中毒上瘾吧，可是喜欢艾戎大致就和喜欢这罂粟花一样，明知道不该，却控制不住。尤其开的最旺盛的那一朵，真如水阡墨在《不配》里面说过的一句话：我最喜欢虞美人花，大红色的太美了，深一分则暗淡，浅一份则轻浮，在艳阳里绚烂到极致，最像我眼中的人生。
    慕洺是个不折不扣的书籍爱好者，尤爱诗词。见了这虞美人不禁诗兴大发。想着以《虞美人》为词牌名的那些个词就没一首让人开心的。即使这样嘴里还是不禁的念叨出来：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潆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
    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尤其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慕洺不禁打了个冷噤。“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难道这就是给自己的警告吗？自己不管不顾就一心一意沉醉在对艾戎的爱中，那终归有一天会清醒的，到最后留下自己空断肠吗？
    慕洺笑了笑，想那么多做什么，至少沉醉过，就值得了。就这样难得畅游在一个没有艾戎，只有诗歌的思想话题中，慕洺很快就披着阳光睡着了。
    醒来之时，太阳西斜，就余留在远方山头一抹胭红。伸了个懒腰，计算着自己这一觉睡了蛮久，大概都会影响到晚上的睡眠了。掏出手机，艾戎没有再打过来。他并没太过在意，因为艾戎能打过来，就表明艾戎先于自己放下了骄傲，而自己却视而不见，又怎么能在迁怒于他，加上这一下午过得确实太惬意了，一丝恼意都不复存在了。但是他并没有给艾戎打电话的准备，慢吞吞地往学校挪去，路上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中午就基本没吃，怪不得会饿，鬼使神差地就进了一家饺子馆。
    “老板，来份饺子，再来份酱牛肉，两瓶啤酒。”慕洺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就是想喝酒。
    “好嘞，饺子有韭菜虾仁和大葱猪肉。要哪个？”老板热情地招呼着。
    听到了韭菜和大葱，又想起了艾戎，这一个月，他天天买菜做饭，从无怨言，不辞辛苦，就是以为自己需要补一补，自己还跟他赌气，真是不该。
    “老板，都要一份。”慕洺笑了笑，掏出手机，还是拨通了艾戎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慕洺奇怪了，艾戎从来不关机的，难不成也跟自己赌气了？算了，索性自己吃，反正这个时间艾戎可能也吃过了。
    这家店里的饺子还真是美味，两份都吃的精光，倒是酱牛肉太一般了，觉着艾戎做出来一定满屋子的酱香味，吃起来也超美味。想的都要流口水了。两瓶啤酒进肚子，还挺舒服的。酒足饭饱，开始往学校赶去，再磨蹭一会的话，恐怕过了晚饭时间就进不去校门了。
    最后的几天也没有课了，全是学生自习。教室里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艾戎。
    “杨帆，你见艾戎了吗？”
    “他中午一直找你来着。”
    “那下午呢？”
    “下午好像去打球了，就一直没回来。哎，你下午怎么没来，老师还开你玩笑说，就算你这几天都不来照样能考第一。”杨帆边说边笑。
    慕洺连自己的座位都没回，直接去了球场。
    天色渐黑，隔着挺远就听见球场的吵闹声，走进了发现是一群人扭打在一起，仔细一看，艾戎就在其中，慕洺赶紧跑了过去，喊了一声“你们都住手。”
    这才看明白，两边都是四五个人，慕洺也没问原因，过去一把拉着艾戎就走。
    “哎哎哎，干什么你？”艾戎还没说话，旁边的陈律倒是先忍不住了“我们的事儿还没解决呢。你要是怕就滚到一边去。”没好气地骂着慕洺。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艾戎冷冷地说道。
    “呦，上次我骂他你就不乐意，你俩什么关系啊？”陈律这句话倒是嘲讽的味道，完全不像打架的态势。所以艾戎也没有即刻出手，只是一时语塞在那里。慕洺还是不住地拉艾戎，“走了，走了。”
    “你们两个，不是真的在搞基吧？”
    听陈律这么说，慕洺脑袋嗡的一声，只感觉到艾戎把胳膊从自己的手里扯了出去，再看到就是艾戎一拳直接打在陈律的脸上。接着两个人继续扭打在一起，艾戎的人和陈律的人又开始了一场厮打，这次慕洺没再说话，他的脑袋涨涨的，他怕，他怕所有的人都看出了自己喜欢艾戎，但是他更怕，只有艾戎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等到慕洺神智清醒的时候，两边也打完了，艾戎可是打架的一把好手，陈律显然自己站不起来了，旁边的人把他扶走，走的时候还听见艾戎身后有人喊：姓陈的你滚远点，以后戎哥在球场打球，你就不要出现。但是既然敢跟艾戎叫板，陈律也不是省油的灯泡。只见艾戎的胳膊，腿上，都是擦伤的痕迹，嘴角还有一块淤青。
    艾戎旁边的几个人见艾戎没有离开的意思，都识趣地走了。艾戎则一个人背对着慕洺，坐在球场上。等到艾戎再回头慕洺已经不在了。艾戎掏出手机，想给慕洺通个电话，虽然不知道想跟他说什么，但是此刻就是想和他说话。却发现手机已经在打斗的时候碰撞坏掉了。
    慕洺到校门口买了碘酒纱布卫生棉回来，门卫愣是不让进。慕洺其实也料到了，15中的门卫最难搞，从来都是出门容易进门难。没办法，谁让自己惦记这艾戎的伤势。硬着头皮跟门卫商量，可惜油盐不进，好话坏话说尽了，僵持了十分钟才同意让慕洺给班主任打电话，如果班主任亲自跟门卫说，就放行。慕洺那里敢找班主任啊，如果被他问出来艾戎打架的事儿，艾戎的中考不就泡汤了。思来想去，慕洺决定放手一搏，那就是翻墙。墙很高，但是难不倒慕洺，他捡了几块砖垫在下面，很容易就爬上了墙，倒是过了墙，下面漆黑一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想着艾戎，慕洺也就跳了，这一跳不要紧，左脚落地后踩了快石头，很戏剧性地，崴脚了。
    慕洺没太在意，就忍着疼，往球场挪。挪过去的时候，只能依稀看到球场中央有个人坐在那里。
    慕洺靠着艾戎坐下了。
    “我衣服脏，你别靠我。”慕洺听了艾戎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看见艾戎嘴角的淤青，再大的气也都变成了不忍。自顾自地抓起艾戎的手臂给他涂碘酒，手掌伤的比较重，上了碘酒又简单包扎了一下。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艾戎不时因为疼痛“嘶，嘶，”两声。
    
    第15章 挑逗只是一盘开胃菜
    
    “我包扎的水平就这样了，谁叫你大晚上打架，不然还可以去你姐那包。”慕洺包好之后，小心地放下艾戎的手。
    “你下午去哪儿了？”艾戎没接他的话。
    “在你家楼顶睡觉了。”慕洺轻描淡写。
    “该死，竟然没想到楼顶。”艾戎自己念叨着。“你知道不知道，找了你一中午？”艾戎这话听起来像是责怪，但是语气中尽是担心。
    “我怎么会知道。”慕洺装傻。
    “中午的事儿都怪我，如果我有你的水平，那里还会光想着自己，我也会想着把自己所学总结起来分享给同学们。”还没听到慕洺的回应，倒是听见自己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噗嗤。”慕洺忍不住笑了出来。
    “中午没怎么吃，晚上也吃不下。”艾戎念叨着。“你也饿了吧，咱去吃点东西吧。”说着艾戎起身。慕洺也起身了，他忘记自己脚上的伤，这一吃力，疼的厉害，直接趴到了艾戎的怀里。
    “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呀。”慕洺挣扎这推开艾戎，执着地往前走。这一步又是一个踉跄，完全没了刚才来球场的风采。艾戎在后面扶了一把“你脚怎么扭了？”果然是行家，一眼就看出端倪。
    “你说怎么扭的，给某个人买药翻墙进来时候扭的呗。”慕洺也就是想着既然瞒不住，说出来就让艾戎愧疚一下，以后要打架之前想起来这件事，就不要打了。
    艾戎一只手把慕洺直接搂进怀里。压低头，把嘴对着艾戎的耳朵根子说了句：“洺儿，我总是不想让你受到别人的伤害，结果到头来，你还是会因为我受伤。我真是该死呀。”边说边觉得委屈，好像受伤的是自己一样。
    慕洺伸手想把艾戎推开，可是这家伙抱的实在太紧了，只好在艾戎背上拍了拍。“不碍事，平时谁还没点磕磕碰碰的。”
    谁知道这话一说艾戎抱的更死了。
    “我不管，我就是难受。”
    “我说，受伤的是我，你难受什么劲儿？”
    “我见你受伤，我就难受。”
    “行啦，你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一家倍儿好吃的饺子去。”
    “那你以后自己注意点。”艾戎这才依依不舍地从慕洺身上离去。然后弓下腰把慕洺左胳膊打在自己的肩膀上，让自己充当慕洺的左腿。
    “不用，我能走。”
    “等你走到我都饿死了。”
    在饺子馆门口艾戎问道。“你来过这家？我怎么不知道。”
    “嗯，刚才在这吃的，说完还不忘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你小子够坏的啊，跟我赌气，害的我没一点食欲，自己倒是吃香喝辣的。”
    “给你打电话了，是你自己关机的。”
    “得，说明你吃那会手机已经被打坏了。”说着掏出了手机给慕洺看。
    “屏都碎成这样了，估计是修不好了。”
    “修不好就算了，反正快考试了，应该不会怎么用到了。”
    “那怎么行，要是下回你再把我气走了，你倒是省事儿了，都不用给我打电话了。”
    “不会再气你了。”说着爱抚地在慕洺脸上抓了一把。
    正好这时候饺子馆老板出门到脏水，“呦，两位小伙子，今天包的饺子都卖没了。”
    两个人只好扫兴的回家去了。
    走平路还好，这上楼让慕洺难受的很，恨不得用单腿跳的。艾戎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把慕洺扛在肩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就到家了。
    进了家门就把慕洺放在沙发上，就去脱慕洺的鞋。
    “你干什么啊？”
    “我看看扭的严重不严重。”
    “没事儿啊，一会敷一下就好了，不碍事。”
    艾戎拿了一条冷毛巾敷在慕洺的脚踝，然后又拿来了零食和英语报给慕洺。“你在这歇一会，我去冲个澡。”
    艾戎裹着一条浴巾，大大咧咧地就出来了，露出两块性感迷人的胸肌和六块直板巧克力一样的腹肌，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找本应该坐在沙发上的慕洺。
    这时候慕洺一瘸一拐地端了碗面到餐桌旁，见了艾戎这身打扮，差点没把面扣在地上。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勾引，慕洺真怕自己定力不够，真做出点什么事儿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呀。
    赶紧把面放在桌子上，就便逃离这惹人犯罪的现场，谁知道艾戎已经在自己的身旁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让你呆着别动嘛。”艾戎用了极其妖孽的口吻说道，似乎马上就要用爱来教育这不听话的慕洺。
    “不是担心你没吃饭嘛。”慕洺没好气地想从艾戎身边挪开，可是艾戎实在贴自己贴的太死。慕洺怕艾戎再说点什么，赶紧从身边拿起被艾戎用玻璃胶粘好的，之前被自己撕毁的总结稿，在艾戎面前晃了晃“这你都能拼好，谢了。”
    “就算你烧把它，我都能为你补好。”
    “赶紧吃面吧，你。”
    “第一次煮面？”
    “废话，爱吃吃，不爱吃就倒掉。”慕洺以为艾戎是在嫌弃自己的面。
    “你就这么把第一次给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艾戎，你大爷的，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第一，我没有大爷，第二，在你面前我就正经不起来。”说完又捏了一下慕洺那已经通红的面颊。
    面对这样的挑逗，慕洺已经无计可施，自己躲不开，只好让他挪开了。“哎呀，那个，你不是说美食一定要有美酒吗？我想喝酒了。”
    “这也算美食？”
    “你不舍得给我喝？”
    “当真要？”
    “当真。”
    艾戎拿酒出来的时候发现慕洺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艾戎就端着面，也坐在了沙发上。
    “你吃你的面，我喝我的酒，你凑过来干什么？”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不容分说就倒出来了两杯。
    慕洺跟他象征性地碰了一下杯，自顾自地看起英语报了。艾戎倒也没再劝，一大碗面几口就进肚了。
    “够吃吗？”慕洺侧过脸问他。
    “嗯，洺儿，真好吃，这么好吃，吃多少都不会够。”说着报以大大的笑容。
    
    第16章 初表心意才是正餐
    
    “你呀。”说着慕洺一把把艾戎的脸推向另一边。“别不正经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跟陈律打架。”
    “嗯？”艾戎说着泯了一口二锅头，“我不是跟你说过，他长得太丑了，一脸欠打相。”
    “说正经的呢。”慕洺一噤鼻子，一瞪眼。
    “他，他讽刺我说我考不上15中，我一时气不过，没忍住。”
    “就为了这个？”
    “嗯，就因为这个。”艾戎若有所思地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慢点喝！”
    “你别管。”说着自己又倒了一杯，要往嘴里灌。被慕洺一把抢过来，一口喝完了。毕竟慕洺没喝过几次酒，这一杯下去，呛的直咳嗽，只感觉脑袋像是被人扣上了个麻袋一样。
    艾戎见了赶紧拍慕洺的后背，给他顺气。
    “艾戎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有一次我跟我妈发生了点冲突，我一晚上都没回去，可今天，一下午见不到你，我就想去找你了。”
    “我倒是想知道你一晚上不回家，你去哪了？”
    “小时候又没钱，还能去哪儿，在肯德基躺了一晚上。”慕洺说着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儿一样，猝不及防地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洺儿，差不多就行了，别喝了。”
    “艾戎，你就骗我吧，以为我不知道？”
    “我骗你什么了我？”
    “你刚才洗澡的时候我给二宇打电话了，他详详细细的都跟我说过了。”二宇这小子，跟着艾戎混了两年，打架的本事学到不少，可是做事就不行了，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都不过脑子。
    “妈的，这小子，什么都说。”说着把自己重新倒满的酒喝下一大口。
    “哼，他不说你就瞒着我，我都不知道。不就是陈律说你考不上，你不服气，说我天天白天黑天的给你补习，一定能考上。然后陈律说天天见咱俩在一起，是不是在搞基。你就炸锅了，我都听二宇说了，人陈律是一混儿，但这句话明显是开玩笑的，你干什么你，别人说你跟我搞基，你就这么受不了？”不知道是真的在乎还是酒精的原因，慕洺越说越激动，接着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结果又呛到。艾戎只好又给他顺气。
    “他说我可以，不能说你。”
    “你别假惺惺地维护我了，不过就说了这么一句嘛？我根本就不在乎。是你自己太在乎了吧。”这句话说完慕洺已经睁不开眼了，这二锅头太有劲儿，看来慕洺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这次还是喝的这么猛。
    “是，我是在乎，你知道我为什么在乎？”艾戎情绪也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为，什……么？”这三个字，慕洺说的很吃力。说完就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艾戎又给自己斟满酒，轻轻地呷了一口。结果感觉背后被人重重打了一下，慕洺的手还留在艾戎的背上，头还靠在沙发上，吃力地挤出几个字：说啊，到底为什么？
    “因为，我他妈是真的喜欢你!”艾戎这句吼的撕心裂肺，好像说出这句话要花上自己的半生性命。
    慕洺再也没有动，艾戎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酒瓶已见底，艾戎起身去了趟厕所，摇摇晃晃，连腰带都系不上了，两只眼睛却瞪得溜圆，看着斜卧在沙发上的慕洺，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猛虎看待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
    直接扑到慕洺的身上，可是如此近距离地趴在慕洺身上的时候，艾戎的一切攻击性行为都执行不了，攻击系统直接崩溃。只忍心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可人儿，观赏着这一副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勾人魂魄的面容。紧闭的双唇犹如染了血的虞美人，真想狠狠地亲上一口，然后再也不把自己的嘴唇挪去，直到地老天荒。慕洺虽不是艾戎这种运动狂，但是运动不少，发育不晚，胸膛也十分饱满，隔着夏天的T恤看去，隐约间也看得到两块胸肌，若隐若现，艾戎无论是看自己的身体或者是在健身房看到的那么多男性裸体，都没有一丝心动，但见了慕洺的身体，就又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可是他不敢，他不敢碰慕洺，他怕如果今天碰了他，自己得到了满足过后，他就再也不能碰这个可人儿了，甚至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他怕，他不敢想象没有慕洺的生活，就像当年他不敢想象没有外婆的生活，虽然这些年照样活过来了，但是那样的生活何等痛苦，他不想重来一遍。他也不舍得碰慕洺，在他的心里慕洺就是一朵纯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虞美人，让人上瘾，却不忍伤害。
    艾戎只觉得身体越来越重，他知道他就在睡去的边缘。就在他意识崩溃的边缘，他轻轻地吻了一下慕洺的被酒劲浸红的脸颊，然后就这样看着慕洺，看到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艾戎天天扶慕洺去学校转一圈，因为最后几天，老师也不再强制学生留在学校自习了，所以两个人也没有在学校呆太久。慕洺也在艾戎的一再催促下，把自己整理的超纲总结稿给了主任，年级所有人，人手一份。只有考试的前一天，艾戎去考了体育特长生的审核考试，都是艾戎的强项，很容易就通过了。
    那天晚上，两个人早早的就洗好了澡，慕洺把两个人的书包整理好，签字笔，涂卡笔，橡皮，三角尺，直尺，准考证，水壶，规规矩矩地摆放在他们应该在的地方。艾戎则把第二天的早饭都准备出来，早上起床之后只要在微波炉里面热两分钟就可以了。为了确保第二天有个饱满的精神去面对考试，两个人躺下的特别早。但是这样的夏夜，如何让人很快入眠。
    慕洺刚又了些许倦意，就听的门“吱呀”地响了。
    “洺儿，我有点紧张。”艾戎说着话就凑到了床边。
    “你紧张什么？”
    “当然是明天的考试了？”
    “堂堂一米八的男儿艾戎会怕考试？”
    “我不怕考试，我怕我上不了15中，我怕不能和你在一起读高中。”
    “有多怕。”慕洺想着用句话，逗逗艾戎，让他轻松一下。
    “比死还可怕。”没想到艾戎这句话，回答的如此认真。说完，这个一米八的男人扑倒在慕洺的胸口，用自己的头发摩擦这慕洺的胸膛。就像是一只做了坏事的宠物狗，在讨好生气的主人一样。
    “好了，别紧张了，你上不了15中，我也不会上的，你在哪儿读高中，我就去哪儿读。”说完还不忘爱抚一下艾戎刚洗过的秀发。
    “真的吗？”
    “我慕洺说过的话，从不反悔。”
    两个人谁也没有在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躺着，时间像静止了一般。微风从窗前习习略过，吹乱的他们的发，却吹不乱他们的心。月光像瀑布一样，洒落了一地，也落在艾戎的面颊，这一刻，他安静的像是一个熟睡的婴儿，就连呼吸都轻柔的让人起腻儿，不知道过了多久，艾戎已经响起了微弱的鼾声，慕洺也在睡着的边缘，嘴里嘟囔了一句：傻瓜，你以为只有你舍不得我吗？其实我更舍不得你。
    三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那一年，考的特别难。大多学生考完之后都是悲桑个脸，只有15中的学生欢声笑语，走出考场。
    考完试的那个下午，两个人坐在小区的人工湖边。柳树垂下几缕绿荫，也漏下几缕缠媚的阳光，两个人肩并肩，脱了鞋子，把脚放在湖水里。
    安安静静的，似乎连一声轻笑都会打破这段如水的时光。湖面没有一丝涟漪，就好像这两个人的心一样，他们出了考场没有提到一句有关考试的内容，甚至连话都没有几句，有的只有一句“我想去湖边坐坐。”和“我也正有此意。”
    此般默契，岂是常人可得？
    不远处可以看见一个男生，应该也是刚中考完，父母开车接他回家，下了车，把书包往垃圾桶一扔，嚷着：爸给我买ipad,妈我要吃必胜客……，父母一直宠溺地冲着孩子笑。母亲把书包捡了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把书包放进车里，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表示默许他的愿望。“他爸，我上楼换个衣服，咱们直接去苏宁，买ipad。”
    父亲则在车上笑着问孩子：猴孩子，咱们全家去西藏旅行吧。他听到这个消息更是高兴的蹦了起来，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会对玩儿不感兴趣呢。
    倒是在一旁的慕洺有些坐不住了。
    “艾戎，我也想出去旅行？”
    “去西藏？”
    “我更想去看海，我还没见过海呢。”
    
    第一卷  完
    第二卷
    第17章 梦中的婚礼
    
    1.梦中的婚礼
    等成绩出来的那些日子，很多人都觉得特别难熬。但是艾戎和慕洺却不然，一来两个人走出考场时候就对自己的成绩就了然于胸了，二来两个人着实忙得没空为这事儿发愁。
    慕洺的一句想去看海，两个人就下定计划：为期三个月的暑假，前两个月打工攒钱，最后一个月去海边玩儿。这一打就是两份工，慕洺白天到人家里教钢琴，晚上到小饭桌给初中生补习功课；艾戎则是白天在游泳馆教小朋友游泳，晚上在体育场当陪跑。早上艾戎走的早一些，晚上慕洺回家的迟一些，两个人每天见面的时间都少得可怜，但是一旦有了目标，做起事儿就是倍儿起劲儿。
    慕洺下午的钢琴课，是在别墅区，辅导的学生也是同届的学生，女孩子叫苏雅，人长得精致到如同瓷娃娃一样，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样子，着实讨人喜欢。慕洺很喜欢给她上课，这孩子聪明的很，一首《致爱丽丝》，短短一下午就能弹出七八分神韵，颇有当年慕洺学习钢琴的风采。两个人在音乐上也都有独到的见解，别看苏雅才学不久，但是弹起琴来也是键下生风，经常一首中规中矩的谱子在她的演绎下又有了新的生命，慕洺跟她十分投缘，聊起音乐来两个人的话题更是滔滔不绝，常常这一节两个小时的钢琴课，就能花去三四个小时。
    搞得苏雅的父母都不好意思了，一再要给慕洺加钱，不过慕洺总归是慕洺，不是艾戎，不死心眼，对方说给加钱，就客道一句，如果对方再提，也就不再拒绝。
    苏雅有的时候会跟慕洺漫天畅游般闲谈，慕洺才发现她并非是看上去那种芭比娃娃般优婉娴静的女孩儿，相反，她主意很多，想法很叛逆，胆子也不小，常常说到慕洺都哑口无言，也经常能看到她几句话就把父母忽悠的团团转，苏父苏母对这掌上明珠也是言听计从。她也常常给慕洺讲她喜欢的男星，她也教慕洺如何穿衣美妆，一点没有把慕洺当做老师的态度。也会提到一些关于同性的话题，苏雅毫无避讳，似乎觉得时代就已经对各种各样的性别恋爱都相当包容了，这一点倒是让慕洺对她刮目相看，毕竟有些话题有些想法是慕洺所不敢的。人们总是这样，一旦自己向往的一件事儿，自己不敢或者无力为之，就总是会对做了这件事的人报以憧憬以及崇敬，所以对于苏雅，他很是欣赏。
    艾戎在家也对这个苏雅略有耳闻，毕竟能进到慕洺眼里的女孩儿，非要有些真本事不行。艾戎教课的游泳馆不远，有次他来探慕洺的班，结果对于这样一位不速之客，全家除了庭院里撒欢的古牧对他没产生敌意之外，其他的家庭成员都表现出一副瞧不起的态度。也不怪他们，毕竟他们看没有任何必要浪费精力来赢得艾戎的好感，倒是苏雅，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你这人真厉害，我家Diffy见了陌生人都凶的厉害，就是见了你，乖的不行。慕洺也甚是尴尬，艾戎为了避免慕洺的尴尬，在院子里跟Diffy嬉闹了一会，就径自离开了。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很快，没多久成绩就出来了。
    那天晚上，艾戎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慕洺准时的推门进屋，疲倦的身体被这一股浓郁的香味席卷笼罩，顿时精神百倍。
    “好香啊，做的什么呀。”慕洺馋的不行，忍不住的问。
    “你不是说饺子馆的酱牛肉不好吃吗？我来给你做好吃的。”艾戎说着不忘朝这可人儿抛出一记媚眼。
    “那快点呢，饿死啦。”说着直舔舌头，艾戎还是头一回见慕洺馋成这幅样子，当下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菜都端了上来。
    “哇，戎，你好厉害。”见了一桌四道卖相极好的美味，慕洺忍不住赞赏道。
    “你叫我什么？”
    “啊？”慕洺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地按照艾戎给自己取的昵称的方式称呼他“嘻嘻，我说你好棒。”
    艾戎也没计较。“你知道为什么今儿做这么多好吃的给你吗？”
    “嗯……哦，今天成绩出来了，我差点都忘了。”说着一拍脑袋，跑到了自己的房间，很快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出来了。“喏，给你的。”说着递给了艾戎。
    “这什么呀？”艾戎掂量了掂量没猜出来。
    “笨蛋，打开就知道了。”
    “你给我买这么贵的手机干什么呀？”艾戎打开之后神色兴奋，喜上眉梢，但是嘴上倒还表现出些许嗔怒。
    “这几天，联系你都联系不到，所以就买了，就等着成绩出来了再送给你呢。”
    “那你买个便宜的就好了，干嘛花这么多钱，我们不是还攒钱要出去旅行吗？”
    “贵的功能多。”
    “那你应该给自己换一个呀。”说着望了眼慕洺桌上的诺基亚老古董。
    “我不需要那么多功能，要是真需要了，我用你的就成了。”说着笑了笑，猝不及防的夹了一块酱牛肉。
    “等一下再吃，”说着抢下慕洺即将到嘴的夹牛肉的筷子。
    “干嘛！”显然慕洺对艾戎这一举动十分不满，也难怪，这就好比，一个全裸的美女放在了一个饥渴的男人面前，一切前戏已经做足，就等临门一脚的时候，美女突然告诉男人现在不可以，要等。虽然此般比喻对这两个男人不适用，但是依然恰当的很。
    “过来，给你看样东西。”说着艾戎便起身了，见慕洺对一桌子的美味依依不舍的样子，艾戎只好拉着慕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这是哪儿来的？”慕洺见了房间就被一架古色古香的立式钢琴吸引了去，挣脱艾戎的手，打开琴匣，露出象牙白与暮色黑，两排琴键，慕洺的双眼都在放光，喜欢的不得了。
    “我哥的，他学了一阵子就不学了，一直在他家里搁置着当摆设。我上次在苏雅那里听到你弹琴，真的被你融化了，所以我觉得这个送给你，做你的毕业礼物最适合不过了。”艾戎严肃的很，似乎全部的思维都在想着那天慕洺弹的曲子。
    慕洺一把抱住了眼前的男人，他是多么渴望拥有一台钢琴，渴望了整整十年。学习钢琴那会家里只给他买了电钢琴，只有到钢琴老师的家里才能偶尔体验一下真正的钢琴，后来他对钢琴欲罢不能之后，就每天都会去老师家里弹上一两个小时，老师觉得他很有天赋，于是倾囊相授。
    “戎，我好喜欢这个礼物，你知道吗？我十年前就希望可以有一台钢琴，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艾戎虽知不该，但还是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抚摸慕洺的头发。“你喜欢就好，只要你喜欢的东西，你就告诉我，即使现在我不一定有能力了满足你，但是我会记在心里，把它当成头等大事来办。”
    就在这一刻，慕洺觉得，自己就是艾戎手心里的宝，他几乎已经确定艾戎对他的关心，就是爱情，艾戎跟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着自己。慕洺在心里踌躇着，该如何跟艾戎说清楚的时候，艾戎已经撒开了抱着自己的手。
    “喏，既然你喜欢这份礼物，那就为我演奏一曲吧。”
    慕洺满心乐意。一曲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响彻房间，慕洺的手指此般灵动，慕洺几乎是闭着眼在弹，一来他对这首曲子太熟悉了，看与不看并没有太大差别，二来他怕眼泪滴落在琴键上，每每演奏这首曲子，慕洺都感觉得到眼泪在眼眶打转。
    艾戎更是大字型躺在床上，思绪随着琴声流淌，他在认识慕洺之前似乎不认识钢琴一样，从没注意到它能发出如此优美的声音，简直把人带到了仙境一般。这首世界名曲果然不同凡响，加上慕洺这颇有几份见地的微调整后，真可谓余音绕梁不绝于耳。琴声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不知为何这一曲在慕洺的演绎下，结局处就好像瑰丽的珍珠项链散落了一地，虽在地下依旧泛着光泽，却也细碎凌乱，完整不复。
    慕洺一曲弹完，心绪难平。久久地怔在那里。
    “洺儿，我们去吃饭吧。”还是艾戎先从这气氛之中苏醒过来。
    “嗯。”慕洺也赶紧收敛起情绪，似乎此刻尤其清醒，不愿意整个人被意念控制，随艾戎一起去吃饭了。
    “来，洺儿，不能让我们的全校第一饿肚子。”说着夹起一块酱牛肉喂到慕洺的嘴里，慕洺倒也没拒绝。似乎只有一提到成绩，慕名才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
    “我们都考了多少分？”
    “你考了746，全校第一，全市区第三。”艾戎说的时候十分激动，似乎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偶像一样。
    慕洺倒是平静的很，赶紧又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也还好，应该是可以到15中高中部的。”相反这会儿艾戎倒是平静的不行。
    “太好了，我就说你可以的。”慕洺这才舍得给了一个笑容。“唉，就是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分在一个班级。”笑容转瞬即逝，接着就是一抹担心。
    “洺儿，想那么多做什么，眼下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了，就应该庆祝的。”
    “说的也是，要不是明天中午的那个钢琴课调整到早上了，我还真想跟你一醉方休呢。”
    “没关系，我们不缺的就是时间。快吃吧，不然就冷掉了，吃完了，我们去河边溜达溜达吧，打球恐怕是太晚了。”
    “你为什么不把钢琴放在我的屋子？”
    “我不想听到琴声的时候只能幻想你弹琴的模样，我要看着你弹！”
    
    第18章 一场浩劫
    
    接下来的日子又归于平淡，暑期就这么不知不觉间过了一个月。天气变得越来越燥热，蝉在树梢叫的也越来越起劲儿，艾戎恨不得天天泡在游泳馆里面，倒是晚上的陪跑，着实难挨，但是价格公道，他也没舍得辞去，权当锻炼了，不然也要去健身房。
    慕洺白天倒是不存在这个问题，两份钢琴家教都是富贵人家，家里的空调总会调整的刚刚好，舒服极了，加上自己深受两家家长的喜欢，各种水果零食也是不缺，所以慕洺都会去的早一些，也省的在家看赤膊的艾戎看到血脉喷张。两份钢琴课上完了，总会去艾戎的游泳馆游上一阵子，有艾戎这免费教练，慕洺没几天就可以自己畅游在偌大的深水区了。游累了，两个人一起吃完饭，再各自去晚上的兼~职。井井有条，慕洺就喜欢这样的生活。直到这一天。
    苏雅家里的钢琴课结束了，慕洺也没急着往游泳馆赶。坐在沙发上吃点水果，苏雅也学累了，就跑去厨房了，慕洺只听见榨汁机响个不停，一会苏雅端了两杯西瓜汁出来，递给慕洺一杯。如此漂亮的两个人儿坐在一起，任谁看起来都会觉得般配至极。倘若没有遇到艾戎，兴许慕洺的心也早被苏雅俘虏了，但是现在他的心里没有空位装下任何人，他也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是倘若那个人不是艾戎，他宁愿不要。
    “慕洺老师，你也教了我一个多月了。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苏雅一边呷口果汁，一边狡黠地问道。
    “我觉得你对音乐很有天分，如此练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没什么可教给你了。”也边喝果汁边回答。
    “我不是说音乐，我是说我为人。”
    “你为人也很好呀，为什么这么问，你要知道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儿已经不多了。”
    “我很好嘛？”说这羞涩地捋顺了一下发端，完全没了她疯起来的样子。
    “很好啊。”慕洺直言不讳，他真的这样觉得。
    “你觉得我很优秀，我觉得你也很优秀呀，不如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这句话苏雅说的完全没有刚才那番羞涩，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慕洺，生怕他听到这话就消失了一样。“我爸爸妈妈都挺喜欢你的。”还不忘补充一句。
    “并不是两个优秀的人就一定要在一起呀，我们彼此并不喜欢对方呀。”慕洺淡定的厉害，像是老朋友在闲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就算你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你呀。”慕洺觉得有必要把这话说清楚，他早就下定决定，除了艾戎，他不打和任何人在一起。
    “我会让你喜欢我的。”苏雅怏怏地说道。
    “这么自信？”慕洺不改说话风格。
    “当然，不光你会喜欢我，你还会和我做那件事。”
    “胡说什么？”慕洺终于不淡定了，说着把果汁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就要走。遮猛地一站不要紧，又重新跌坐进了沙发，只感觉头晕目眩。
    “你看我没有胡说吧。”说着苏雅坐到了慕洺的身边。“你知道嘛，每次你走过后，我都难受的不得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知道了，你的心意。”慕洺只觉得脑袋里面翻江倒海，混乱至极。
    “这还不够，我还要你喜欢上我，我苏雅从小到大，凡是我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说着苏雅已经按耐不住了，都没有去脱下慕洺的衣服，而是直接去解慕洺的腰带。
    如果说刚才是让慕洺吃惊的，那苏雅这一举动才是让慕洺震惊的。
    “你快住手，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我不是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我要和你做那件事。”
    “如果你现在停手，我保证不和你父母说起这件儿，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慕洺用最后一份清醒告诫道。
    “放心吧，只要这件事儿做过了，爸爸妈妈也只能支持我的。况且他们更愿意相信是你心怀不轨，对我做出了这样的事儿。”显然这一切苏雅都盘算好了，早知道这女人聪明伶俐，没想到一旦把她的智慧用在这个地方，也想的是如此周到。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慕洺已经浑身瘫软，无力动手阻止苏雅的行为，只好想着用话语来制止。
    “我苏雅向来不谈意义，只要结果。”苏雅终于扯下慕洺的裤子。
    慕洺不再说话，不知道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还是已经知道多说无益。虽然身体没一丝力气，可是那个地方却硬的出奇。心里暗自骂什么药如此厉害。
    没一会，苏雅已经把慕洺扯到鹿皮地毯上，然后跨到慕洺的身上，撤去他下圌半圌身唯一的遮蔽物，然后没有任何前奏，就坐了上去。似乎苏雅此刻才是急不可耐，直接疯狂地在慕洺身体上摆动起来。
    慕洺唯有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一场噩梦的结束。
    脑袋晕的厉害，身体却兴奋不止，慕洺下面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终犹如开闸的洪水一样，一泻如注。急圌喘几声过后，想要挪动上身，结束了这场酷刑。他这个行径被苏雅察觉到。苏雅抚摸着慕洺这俊俏的脸颊，轻声地说了一句让慕洺彻底崩溃的话：别急，这药没个3,5次，药效是过不去的。
    慕洺只感觉头嗡地响了一声，然后才发觉到，自己的下面确实依旧屹立不倒，似乎更加朝气蓬勃了。
    苏雅果然开始了第二轮攻势，慕洺攥起拳头，把胳膊放在嘴边，虽然身体上是不产生任何排斥的，但是慕洺现在看到这颤抖的大~胸~脯实在提不起兴致，使劲儿地咬着胳膊，不然难保叫出声来。苏雅倒是放的开些，身下不停地扭动着，嘴里还不停地呻~吟着，似乎对这猎物满意至极。
    艾戎见慕洺怎么也该到游泳馆了，既然没来，就起身去苏宅找他，这附近治安好的不得了，没有哪家有锁门的习惯，一条看门狗足够了。艾戎摸了摸古牧Diffy的头，进了屋子，直到客厅让他看见了这一幕，这一副活春~宫~图，上面的人秀美非常，妖~娆妩媚，下面的人清秀性~感，倘若换了一般人真不敢打扰，但艾戎哪里是一般人，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男人和别人做这种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倘若是晚上慕洺回家给他讲起来这件事，大概自己也就一笑了之，毕竟自己无权干预慕洺喜欢和谁做这档子事儿的权利，但是眼见了这幅场景，对于这血气方刚的艾戎如何受得了。
    没来得及两个办事儿的人反应过来，艾戎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车开了扯开了交织在一起的人。苏雅被狠狠地摔在一旁，他本来想着抓起地上的慕洺狠狠来上两拳然后甩头就走。就在他抓这慕洺衣领把慕洺提起来的时候，他看得清慕洺眼角的泪水和迷离的眼神，心里思量着到底怎么回事儿。就在这空挡，慕洺一下在瘫倒在艾戎的身上，嘴里轻轻地念叨着：“戎，带我走，快带我走。”
    声音轻的很，但是艾戎听的清楚。一把抱起慕洺，抓起在一旁的慕洺的裤子，不容分说跑了出去，留下在地上完全怔住的苏雅一个人坐在地毯上。
    艾戎给慕洺套上裤子，打了的士，直往住处。车上慕洺止不住的泪水打湿了艾戎薄薄的T恤。艾戎虽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心里大致清楚，身上的这个人只是受害者，并非从犯。艾戎心绪难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轻轻地摸着慕洺的头发，一面告诉他“就快到家了，到家了，你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
    艾戎把慕洺抗上楼，轻轻地平放在床上。
    “洺儿，发生了什么事儿？”艾戎心里急的厉害，嘴上却故作平静地关系地问道。
    “那个女人……在果汁里面下~药。”慕洺此刻药效没过，说话都说不连贯。
    “她为什么？”
    “戎，我难受，那里，涨的厉害。”慕洺已经顾不上艾戎的问题了。
    艾戎拉开慕洺的裤子，发现下面的东西红的有些发紫，上面裹了一层银色般的液体，肿圌胀的像是要爆炸了一样。艾戎虽然没见过这种药，但是凭经验也懂得，此刻的慕洺亟待一场喷发。
    艾戎这想伸手，“洺儿？我帮你吧。”但是他还是觉得要和这东西的主人打好招呼。
    “嗯。”慕洺嘴里闷~哼。
    艾戎期初也只是轻轻的把手放在上面，缓缓的动了两下，就感觉到慕洺的东西在自己的手心里跳动，连慕洺的身体也都在抽~搐。艾戎抬头看慕洺，慕洺只是把头扭过在一边，不愿意看自己不堪的东西在别人手中放肆，也不愿看艾戎的表情。
    艾戎明白慕洺的想法，不再看慕洺，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力度和速度。
    
    第19章 劫后重生
    
    正直仲夏，服药的人浑身燥热难挨，高频率动作的人却是欲~火焚身。艾戎对于如何取圌悦自己比较清楚，但是那些招数现在并不合适施展在慕洺的身上，毕竟艾戎打心里不确定慕洺是否能乐意接受身为男人的自己为他做这种事儿，但是他更不确定慕洺到底喜不喜欢自己，说一点都不喜欢，连艾戎也不相信了。所以艾戎索性放手去做，一只手继续为慕洺的下面服务，一只手已经探进衣服攀上了慕洺小腹，抚摸着由于全身绷紧而显示出来略有痕迹的腹肌。这一举动让慕洺颤动了一下，似乎这一举动给了慕洺偌大的刺~激，马上艾戎就感觉到另一只手里面的东西剧烈地抖动了两下，随即开始喷发出一股股浊白的液体，足足喷发了有十余股，才渐渐停下来。虽然喷射已经停下来，但是火热丝毫没有减退。艾戎赶紧去洗了个温手巾，给慕洺擦拭干净。
    慕洺一个人靠在床头，嘴里一再喊热。艾戎赶紧为慕洺把上衣褪去。慕洺又喊涨，显然这药效够劲儿，两次都没有让慕洺解脱。
    “还涨？”
    慕洺一直点头。
    艾戎把手放在上面，只好再来一次。还没动几下，慕洺又开始喊疼。艾戎只好放轻手下的动作，慕洺还是觉得疼。艾戎心疼地把手拿开。慕洺又喊涨。这着实让艾戎犯了难，碰他，他会痛，不碰，他又涨。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但是看着靠在床头这男人痛苦的神情，自己心里像是着了火一样。
    就在自己举棋不定的时候，一句带着几多苦楚的“戎，难受”彻底把艾戎的心融化了。艾戎心一横，做出了一个慕洺和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举动。
    艾戎低头轻轻地将慕洺的东西含在了嘴里，然后抬眼看慕洺，只见慕洺双眼紧闭，并未喊疼，就加快了嘴上的动作，一上一下地为这个男人服务起来。
    艾戎的耳朵里都是慕洺的呻~吟，此刻他也不确定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舒服发出的声音，但是他已经无暇及此了，一心就想着能让慕洺身体得到解放。可是过了好久都不见慕洺有什么反应。艾戎只好利用起双手，一只手在慕洺的小腹游走，一只手在慕洺的腿跟轻探，显然这一动作的刺~激不轻，慕洺嘴里的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粗，终于慕洺又一次到达了激~情的边缘，就在艾戎舌尖略过慕洺顶端的一刹那，东西又喷射圌出了炽~热的液体，艾戎这才依依不舍挪开自己的嘴，说实话他是很乐意为慕洺做这样的事儿。今天机会难得，当然要好好利用，虽是这个理儿，但是还是更担心慕洺是否舒服些了。就在慕洺这一次激~射过后，再抬头看他，似乎平静了许多。没再喊热也没再喊涨。艾戎知道大概药效就要过去了，帮他擦拭干净身体。再拿了一薄毯轻轻盖在慕洺的下半身，虽然自己愿意欣赏这副“胴体”，身体的主人也会尴尬的。
    见慕洺闭着双眼，仰头歇息，艾戎也放心了些，就去厨房给慕洺准备晚餐，毕竟身体支出了这么多能量与精华都是要补回来的。
    大概半个小时过后，艾戎还在忙于厨房，只觉得自己身后有人轻轻地把双臂环绕在自己的腰间。他知道慕洺的身体应该恢复了，本想着回头看看这可人儿的模样。
    “别转过来。”慕洺似乎也察觉了这点。
    “洺儿，你好些了吗？”
    “嗯，我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不能骗我。”虽说着话，环抱着的双臂不曾卸力。
    “你问。”
    “你下午在苏家，怎么为什么会制止我们做那样的事儿，不应该非礼勿视的吗？”
    “洺儿，我也不知道，我看见你和别人做那个事儿，我就是心里特别不舒服，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那我再问你，你刚才为我做的，是心甘情愿的吗？你不嫌我脏吗？”
    “当然是心甘情愿的，我不嫌你。”
    “那我实话跟你说吧，艾戎，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我本来打算永远都不跟你说，因为如果我永远都不说，我就永远不用承担失去你的风险，但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更加坚定了，你就是我爱的那个人，我逃不掉了。”说着眼里开始泛起泪光。“我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和我一样，但是请别伤害我好吗？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把我当朋友对待，就让我安安静静地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吧。”慕洺越说越没底气，双手也渐渐松懈了下来，仿佛说完刚才的一席话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艾戎一个转身抱住了慕洺。
    “傻瓜，你喜欢我怎么不早说。我也是喜欢你的呀。”艾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日夜只能远远欣赏的人，竟然也一样喜欢着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说着慕洺眼里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也怕，我就怕说了之后就失去你。”艾戎当下抱的更紧了，像是怕慕洺就此消失了一样。
    浴室里面两副□□的身体抱在一起，享受着夏日的清凉。艾戎知道慕洺现在药力虽然过了，但是体力应该没有完全回复，就帮慕洺清洗身体。
    “戎，你刚才说喜欢我，是不是只是安慰我？”慕洺不安地问道。
    艾戎没有回答，代替的是在他嘴角轻轻的一吻。
    “洺儿，我是平时有些话挺不正经的，但是请相信，对于喜欢你，我是真心的。”艾戎一脸的坚定表情，就像是狼牙山五壮士就义前那副神色，不禁把慕洺逗笑了。
    “你说你不喜欢鸡蛋灌饼的味道，我就没再吃过，你是我唯一回电的未接来电，你是我每夜梦里潆洄的身影……”艾戎自顾自地说个不停，就好像想一口气把自己的爱意表尽。
    “嘘。”慕洺用食指堵上艾戎的嘴。“你好坏。”
    “我怎么坏了？”
    “你知道我最难忍的是什么吗？你每次洗完澡都不穿上衣，每次见了我都想摸上一把。”
    “为了弥补我的坏，以后你可以随便摸了。”说着又在莲蓬头下用嘴堵住了慕洺的嘴，那一个吻，吻的很长，很长。吻到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时间在动，忘记了水还在流。
    “来，洺，多吃点这个。”艾戎一直往慕洺嘴里喂，都顾不上自己吃“你今天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得抓紧补回来。”
    “好了，我自己能吃。”
    “不行，今儿必须我喂你。”
    “那干脆你以后都喂我好了。”
    “你要是乐意，我倒是没意见。”
    “好了，别贫了，你快吃吧。”
    “好吃吗？”
    “好吃，我早就说过我的戎，做饭棒极了。”
    “其实也是才练就出来的，好多菜都没做过。”
    “你就是有天分。”慕洺又不好不接艾戎的话“你的天分都是被我激发出来的。”
    听了这话艾戎笑了笑，才肯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问你个正事。”
    “嗯？”艾戎一听是正事儿，赶紧放下筷子，盯着慕洺看。
    “我们就算在一起了？”
    “废话，我手也给你手过了，口也给你口过了，还不算？”
    “那我们，出门怎么办？”
    “该怎样就怎样！”
    慕洺沉默。
    “你怕了？”
    “你不怕，我就不怕。”
    “倒是我问你个正事儿。苏雅那边怎么办？”
    “不去了呗，还能怎么办？只可惜薪金是周结的，这周的几天算是白干了。”慕洺有些不甘心“不过今天幸亏你及时出现，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及时吗？你们不是已经……”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如果你一直没有出现，今早上就是你见到我的最后一面。”
    “洺儿，你可别胡说，就因为这事儿寻短见，凭什么做坏事的是她，自杀的是你。”
    慕洺照着艾戎胸口就是一拳，“胡说什么呢？谁要自杀了？”慕洺见艾戎一脸不解“我是说，如果你没又去搭救，苏雅最后肯定会跟我谈条件的，不知道她会怎么威胁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算是彻底栽在她的手里了，所以我不得不离开廊琴。”
    “离开廊琴？你舍得我？”艾戎挑刺地问道。
    “不舍得也要舍得，不然到时候很可能也会连累到你。”慕洺十分坚定。
    
    第20章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七月的尾巴，燥热的难耐。
    两个人为期一个半月的打工也基本告一段落。慕洺坐在窗户口靠着沙发，翻阅着旅游杂志，上面的旅游攻略，景点推荐看得他眼花缭乱，但是他的想法十分明确，他要去海边，他要看海，对于只有在电视电脑中见过海的人来说，亲眼目睹一次大海的波澜壮阔着实是一件向往之事。
    慕洺手旁放着一个小册子，记载了几天看下来总结出来的路线、必去景点、基本开销等等，条理清晰，甚至列出表格来分析哪一条路线既省钱又精彩无限。天色渐晚，艾戎推了门回来，见慕洺这几天就坐在这沙发上，身边搁了一叠旅游杂志。就拿着手里的便当，凑了上去，撅起嘴就想在慕洺的脸上狠狠地亲一口，然而还没凑过去，就被慕洺一脚踢开。
    “一身臭汗，洗了澡再过来。”
    艾戎倒是笑嘻嘻地，再一次凑上来，慕洺伸手去推他，到被艾戎一把把伸出来的手抓住，然后就势往慕洺腿上一坐，猝不及防地在慕洺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大爷！”慕洺被一股扑鼻而来的男人味道弄的脑子一阵眩晕，他喜欢艾戎的味道，他的身上始终都有一种青春活力味道，特别耐人品味，倘若运动过后，这股青春活力的味道还会夹杂着成熟男人的性感撩人的香气，着实让人，尤其是慕洺，头晕目眩，沉迷到不能自已。
    “我再说一遍，我没大爷。”说着爱抚地揉了一下慕洺的头，起身把便当放在慕洺面前，去冲凉了。
    “我澡都洗完了，你还没吃。一会冷了，对胃不好。”艾戎连脑袋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干就一把拿走慕洺手中的杂志，把便当递到慕洺的手上。
    慕洺这才抬头看艾戎的头发还在滴水，不禁噗嗤笑了出来，用手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艾戎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毛巾耐心地给艾戎擦干。
    “你是不是就打着我给你擦的主意呢？”
    “哪有。这温度，一会就干了。”低着头，随手翻阅着慕洺的记录小册子。
    “洺，你这么弄不累吗？”
    “不累啊，这样才能选出一条最好的路线，这样我们每天都很有计划，第一天做什么，第二天做什么，规划好出了门就不会有差错了。”
    “可是我们出门就是为了放松的，你这样反倒显得麻烦了。”
    “所以我把功课都做在出门之前呀。”
    “看来，大连，青岛，苏州，杭州，这是一定要去的喽？”艾戎看每条路线都不会错过这几个城市。
    “是啊，这些地方我都想去，可是其实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觉得根本不够把所有地方都走一遍。”
    “当然不可能全去了，我们这次挑几个你最想去的吧。”
    “好，那我这两天要抓紧重新安排了，不然就来不及了。”说完放下给艾戎擦头发的毛巾，一遍接着看杂志，一边要往嘴里撩饭。
    艾戎若有所思地看了慕洺，呆住了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在嘴角泯了一抹笑意，端着饭，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慕洺就感觉脸上湿湿的，强忍着困意睁开眼睛，就看见艾戎一脸兴奋地盯着自己看。
    “神经病啊？大早上起来就抽风。”慕洺喃喃地念叨了两句。
    “洺，起来了，一会赶不上飞机了。”
    “什么飞机？”慕洺满脸疑问。
    “别废话了，你一边穿衣服，一边听我说。”艾戎说着就把慕洺毛巾被掀了。
    “你大爷的！我没穿内裤。”说着慕洺抢过被子盖在自己的下身，然后从床头摸索着昨晚放在那里的内裤。
    “害羞个什么劲儿，我又不是没见过？”艾戎又补了一句“我还摸过呢。”说完从身后摸出一条内裤来。“穿这条吧，我喜欢。”
    果然，昨晚那条已经不见了，枕边都是叠好的新洗的衣服，门口是两个旅行箱。慕洺知道艾戎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自己起床了，心里一阵暖意来袭。但是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这个是破折号哦）就这样堂而皇之赤裸裸地在艾戎面前穿衣服。
    “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我就想看着你穿。”
    “你有病啊！”说着慕洺把毛巾被像浴巾一样裹在身上，起身推艾戎出去。艾戎倒是也没反抗，坏笑着说了句“出了门，我有的是时间看。”
    听的慕洺打了个冷颤。“这货是不是淫魔上身了，都色出了新的高度。”心里念叨着，关门换衣服。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发现艾戎已经把早饭都摆在桌子上了，垃圾都已经整理在门口。地板也显然刚扫过擦过。
    “嗬，我在这住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你这么能干。”
    “以前擦地扫地，整理卫生都是你来做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
    “怎么个不同法儿？”慕洺说着端起一碗绿豆粥自顾自喝的陶醉。
    “现在你是我的人了，以后你的任务是把我服侍好。”
    “这家里，打扫卫生不用我，做饭不用我，洗衣服不用我，还要我怎么服侍你啊。”
    “哼哼，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慕洺没再接他的话，又盛了一碗绿豆粥。艾戎的粥真的好喝，不浓不淡，温度也安排的很贴心，每每自己喝的时候不冷也不热。
    “我们去哪儿啊？我还没规划好呀。”
    “别规划了，我要一口气把人生最美好的两个愿望都给你圆了。”
    “什么愿望？”
    “人生最美好的两个愿望就是：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说完摆出一副文艺的表情，但是和艾戎完全不符合，反倒着实让人想笑。
    “你丫的，这么文艺一句话，能不能说的正经点。”
    （此处借用我偶像的一句话）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的感情开始走向平淡，我变得成熟稳重，你变得睿智豁达，日子消磨掉感情的棱角，我们变得越来越和谐。我再也不会因为你手上的一道疤而大惊小怪，你也不会因为我一句话而炸毛跳脚……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总该有点什么拿来怀念吧？不然怎么支撑这段感情走完一生呢？
    艾戎这样想着，收敛起表情，没有说话。
    慕洺都看在眼里，不再说话，代替的起身走到艾戎身后，给了坐在板凳上的艾戎一个大大的拥抱，下巴抵住艾戎的厚实的肩头，用脸摩擦着艾戎的鬓角，就像是犯了错误的狗狗，在主人身上撒娇犯贱一样。
    “洺儿，在你面前，似乎我两年建立起的防御系统全部瘫痪了，沉默也保持不住了。”
    “那就别再建立防御系统了，也别在沉默了，我喜欢现在的你。”声音低到几乎连慕洺自己都听不到了，跟刚才嘲讽艾戎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人。
    
    第21章 大连趣事多（1）
    
    “大连好热啊。”下了飞机艾戎拖着行李箱直喊热。
    “当然啦。肯定比廊琴要热一些。”
    “洺儿，箱子重不重，我来提吧。”
    “嘶，我是爷们！”
    “我知道。”
    慕洺说完扭头就走。
    “大巴在这边！”慕洺听身后的人喊，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艾戎。慕洺是个独立自主性十分强的人，出门坐车找目的地根本难不倒他，但是此时此刻就是喜欢跟在艾戎的身后。
    “下了这趟车，我们再走一段就到我订的酒店了。别玩儿我手机了，一会没电了，玩儿你自己的去。”艾戎想抢下正在植物大战僵尸的慕洺手里的手机。
    “又没关系，反正不是我的。”说完调皮地冲艾戎一笑。
    “那你把你手机给我，我跟我哥说点事儿。”
    艾戎发了条短信之后，就把慕洺的诺基亚手机放在斜跨包里面了。
    哇，人好多啊。
    下了车子，慕洺站在路旁看着人来人往，大概是暑假的原因，旅游的人多的出奇，两个人只好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往前挪行。
    正值中午，加上街上琳琅满目的美食小店，慕洺感觉胃的一阵唠叨，意思就是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都不让我享受吗？
    “戎，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先吃点东西吧。”
    “我们到了酒店放了东西再吃吧。”
    “那你背着我走。”
    “怎么，走不动了？”
    “旁边都是好吃的东西，我只有闭着眼才能忍住不吃。”慕洺果然厉害，意思就是闭着眼睛才可以不吃，但是就闭着眼睛又走不了路，所以姓艾的，你看着办吧。
    “好啦，好啦，那就先吃吧。”艾戎只好妥协。
    “嗯，这样好。”
    两个人点了满满一桌子，像是想一顿饭就把所有美食都吃完一样。一边吃一边舒服地发出“嗯嗯”的满足声音。吃的认真之余，艾戎就在不经意见发现自己身边的挎包不见了，再抬眼发现门口有个黑衣人急匆匆地往外走，慕洺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儿，艾戎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慕洺赶紧起身拉起两个行李箱，飞快地追了出去，留下老板在门口大喊“别跑，钱还没付！”
    一开始慕洺就跟着艾戎的背影跑，慢慢地，由于两个行李箱拖慢了速度，艾戎的背影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里面。
    艾戎只感觉越跑越喘，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心里念叨着：这家伙也是有两把刷子，跑这么久还坚持的住。
    但是他今天算是撞枪口上了，碰上了艾戎。终于在一个胡同口被艾戎一把抓住，这家伙见艾戎对这个包如此重视，以为里面真的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是不惜扭过头来跟艾戎扭打在一起，虽说这小偷身体素质不差，但是一来要拿着包，二来面对的是艾戎，三来艾戎根本就不顾着包，就顾着打，这小偷着实招架不住。没一会就被制服了，艾戎满意地从地下拿起自己的包，享受着久违的打架的胜利。转身离开，极其不巧，转身就看到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还没动就感觉两个人把手扶上了自己的肩。
    原本躺在地上的小偷也爬了起来，指着艾戎嚷“把我包还给我。”
    “这是我的包。”艾戎咆哮。
    “恐怕在这儿是说不清楚了。”两位清查不容分说，带两个人上了警车，开往警局。
    艾戎一下子明白了，现在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坐在车上一直在想着给慕洺打个电话，偏偏摸了口袋却找不到手机，心里急的厉害。
    “警察同志，那个包真是我的。”艾戎对于被带到警局是无所谓的，但是眼下担心慕洺，只好拉下脸，想赶紧解决这件事。
    “如果是你的，一会到局里慢慢解释，就算是你的，你打架斗殴也是要走一趟的。”警察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是我来不及，我恋人还等着我呢。”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你进局里了。”警察一副嘲讽的口气。
    “我，我手机找不到了。”
    “喏，我手机借你。”警察好心。
    艾戎接过手机，却想起来，慕洺拿的是自己的手机，慕洺的手机应该在自己身上才对，关键的是自己从没记过自己的手机号码，犹豫了一会，把手机还给了警察。
    “怎么不打了？”
    “我不记得电话号码了。”
    “连恋人的号码都记不得了？”又惹得警察一阵怪笑，显然更加让警察确信了艾戎是个骗子。
    艾戎也懒得再解释了，只等着到了警局赶紧解释清楚。“洺啊，你可别乱跑，等着我来找你。”艾戎心里祈祷着。
    刚进警局，就被嘈杂声引起了注意，进了警局，艾戎只见一片混乱，不知道是什么官职的一个帅气男子，穿着一身有腔调的警服，对着其余的人大声责骂。如此严声利语，艾戎想不听都难，原来是发生了大案。
    “小张小李，你们两个回来了？这两个人什么情况？”帅气男子问道。
    “报告，这两个人涉嫌抢劫，斗殴。”
    “让他俩里边呆着去，这种小事，一会再说，你俩赶紧给我过来协助我破首饰店连环失窃案。”
    “Yes sir!”
    小张示意艾戎和小偷先去里面候着。
    “我还有事儿呢！”艾戎意识到恐怕自己一时半会走不出这警局了。
    “那也没办法。”
    艾戎心里惦记慕洺，只好强行往外跑，在警察局里哪容得他放肆，还没跑出门口，就被保安擒住了。只好乖乖地和小偷带着包一起坐在小屋里面等。
    艾戎时不时出来看看什么时候能解决自己的案子，每次看都是整个警局上下都乱成一团，只能无奈地退回屋子。现在的艾戎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心里就像着了火一样，时间每过一分，心里的火就蔓延一分，满脑子都是慕洺，猜测他现在在做什么，在哪里。
    慕洺不知道酒店在哪儿，他还要带着两个旅行箱，两个人的钱和卡都在自己的身上，想到这里艾戎气急败坏地猛捶了一下桌子。把旁边的小偷倒是下了一跳。
    “这就呆不下去了？”小偷眯着眼看艾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进警局，小偷淡定的很。
    “都是你！”艾戎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个人，而且还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气就不打一处来，说着一把把小偷从凳子上提了起来，真想一拳打过去。
    小偷也知道艾戎此刻的心情。“好了，别急啊，大不了一会我跟警察说，包确实是你的，让你走就好了。”艾戎这才放开了手。
    “根本不是这回事儿，我恋人还等着我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肯定是个漂亮的姑娘吧。”小偷见如此出众的男子，竟然为了爱人此般急不可耐。
    “不是姑娘，是个男人。”
    “不会就是跟你一起吃饭那小子吧？”
    “对，就是他。”
    “你们这么俊俏的两个小娃娃怎么走到一起去了，照你两个这条件，漂亮的姑娘不是随便找呀。”虽然没表现出十分的吃惊，但是还是有些许不解。
    “你根本就不会懂的，我就是爱他。”艾戎眼中满是坚定。“他也爱我。”
    “我是不懂，可是我身边就有这样的人，我儿子。”说道这小偷顿了顿，低着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都是我不好，当时就知道赌博喝酒，孩子他妈走得早，孩子也没得到过什么爱，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上了男人吧。”此时的小偷完全没了小偷的样子，满脸都是对儿子的愧疚。
    
    第22章 大连趣事多（2）
    
    听到这里，艾戎心里猛的一震，这故事为什么如此耳熟。
    “这不是主要的，爱上一个人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与其他的无关。”艾戎说道。
    “不对，孩子是对父爱渴望的，跟男人在一起，能填补他心中缺失的那种爱，倘若我和孩子他妈角色对调，他还是会喜欢女人的。我对不起孩子啊，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了？”
    “孩子离家出走就再没回来过，找了一年了。如果孩子能回来，我就同意他和那个男的的事儿，不再骂他，不再打他，绝不再说打断他的腿了。”说着抬起满是泪光的双眼，狠狠地看了艾戎一眼，似乎艾戎就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艾戎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了。
    本想说句对不起的勾起他的往事，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憋了半天挤出了一句“是不是每个父亲，都是爱自己儿子的？”
    “废话，不管他怎么打你骂你，他都是爱你的，只是男人爱的深沉，爱的说不出口。娃儿，你是不是家里也有什么事儿？”
    艾戎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面对这个陌生男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家跟你家差不多，打我小就记得我爸没有工作，喝酒赌博，，直到有一次我爸赌博把我上学的钱都输光的时候，我妈爆发了跟我爸狠狠地打了一架，我爸摔门而去，那晚我妈。”艾戎哽咽了一下“我妈服毒自杀了。”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你恨他吗？”小偷开口问道。
    “恨！”艾戎不假思索，毫不犹豫。
    “他没再回来过？”
    “没有，我只在学校门口看到过他一次，隔着铁栅栏，等我跑过去找他的时候，他又消失了。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回家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了皱皱巴巴的几百块钱。”说道这里艾戎没忍住，泪水不争气的滚了一滴下来。艾戎赶紧擦干。
    “孩子，想哭就哭吧。你也别怨他，你也不知道他那几百块钱是怎么给你赚到的，就像我一样，什么本事没有，就靠坑蒙拐骗偷，经常就像今天一样，分文不进。我想他挣钱也不容易，他能给你送钱回来，说明他还是爱着你的。”说完也是老泪纵横。
    “我恨他，我就是恨，不然我妈也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一个没有家的野孩子。”艾戎似乎受不了有人给他父亲开脱。
    “孩子，他现在悔过了，你都不肯给他机会吗？”
    “在我这里，错了就没法弥补了。”
    “你还年轻，别这么偏激，我看你还为了他还会流泪，说明你心底还是爱他的，认他这个父亲的。”
    艾戎不再说话。
    “如果有机会的话，别像我一样，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后悔。”
    艾戎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孩子，去找你的恋人吧。”
    “我出不去的。”
    “我们出去看看。”
    果然大厅里安静多了，大概是办案人员都出去破案了。
    “出去吧，保安是我表弟，他不会拦你的。”说着把挎包挎到了艾戎身上。
    “那你怎么办？”
    “本来就是我做了错事，理应在这等候处置。”
    艾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感觉一只手直把自己往门口推。
    “孩子！”艾戎刚到门口就听到背后的喊声。“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好孩子，你心底是善良的，如果他回来了，就原谅他吧。”艾戎知道这话一方面是劝慰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回家吧。艾戎没有回头，径直离去。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泛出了黑色。艾戎出门打了的士就往中午吃饭的餐馆赶去。一路上见到好多警车，警察像是急着找什么人一样。其实艾戎的心里更急。艾戎这一回餐馆，人倒是没找到，却被老板要了午饭的钱。艾戎急匆匆地，连找钱都没心思等，就往订的酒店跑去了，他多么希望慕洺是知道自己订了哪家酒店呀。然后去了之后又一次扑了空，果然慕洺根本不知道酒店的名字，也就理所应当的不能出现在酒店里。
    艾戎没办法，只好顺着自己从餐馆出来一路追小偷的那条路线重新走了一遍，沿途的店铺里面也没有落下，真希望在某一个橱窗里面可以看到慕洺的影子。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艾戎的已经把“急躁”两个字写在了脸上，无暇顾及肚子发出的咕咕叫声，因为他知道，慕洺不出意外现在应该也是饿着肚子找自己呢。终于走到了跟小偷扭打的那个胡同口，艾戎确信自己没有落下任何一家沿途的店铺，但是根本没有慕洺的身影。无奈的他坐在街旁，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宠物狗，身影显得如此疲惫憔悴，表情更是那么无助失落。
    绞尽脑汁在想，慕洺有可能去的地方。
    头上的星星闪烁，眼下的月影斑驳。夜里的空气也不见有退热之感，反倒因为艾戎的急躁升温。
    日日相见无苦事，入骨相思离分知。
    见不到慕洺，只好想着他的样子，想着与他的在一起的日子，聊以慰藉。
    忽然一个念头涌上了艾戎的脑子，逮了个的士就上去了。
    的士司机带着艾戎在这一带走上一遭，终于在一个店铺前下了车。偌大的落地玻璃窗，艾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人，就躺在靠窗的沙发椅上，艾戎看不清楚，但他确信这个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因为那人的身边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旅行箱。
    艾戎推了门进去，越是走近，越是忐忑，一直来到了那个人的身边。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这一天的，此刻的他蜷缩成一团，表情紧张凝重，像是在做一个悬疑破案的梦。室内的空调是有些许寒意，艾戎轻轻地坐在那人的旁边，靠的如此近，艾戎感觉得到他在颤动，虽然幅度不大，但是艾戎的心也随之颤抖，一只火热的胳膊搭在那人的身上，似乎想把安慰与热量传递给他一样。竟这样十分安静地坐着。艾戎从进屋之后视线就没有从那个人身上离开过，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人翻身动了一下，醒了过来。
    慕洺感觉得到身上放了一条手臂，身边坐了一个人。猛的一看，竟然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扑在了艾戎的怀里。然后浑身都在颤抖，把艾戎抱的死死的，生怕是做梦，在梦里艾戎又消失不见。
    艾戎伸手揽过慕洺的背，抚摸着这个思念的人儿，他的发，他的肩。
    “戎，我有点饿了。”说着翻身从艾戎身上下来了。
    艾戎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是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但也因此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胃在跟自己叫嚣。
    两个人像没见过食物一样，狼吞虎咽了起来。似乎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一样。面对一桌子的狼藉，两个人靠在椅背上，享受着这顿虽不算美食，却能填饱肚子的肯德基。
    “你怎么找到我的？”吃饱了慕洺也该说话了。
    “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为什么挑了窗户边躺着？你知道我会来找你的。”
    “是啊，我知道你会来的，但我以为会更早。”
    “那，你一直都没吃吗？”艾戎试探性地问道。
    “你也不知道往箱子里塞点吃的，不塞吃的，塞点钱也是好的。”话虽是埋怨的，但丝毫没有埋怨的语气。
    “我以为我的洺，没有钱，也不会饿到。”
    “倒也不是一点都没吃，还是有好心人的。”说完狡黠地撇了艾戎一眼。“怎么去了这么久。”
    艾戎把这个故事讲给慕洺听，但是唯独把他跟小偷的对话那段抹了去。并没有刻意，自然而然就没去讲。
    “都是那该死的首饰店连环失窃案闹得。”艾戎最后补充道。
    
    第23章 大连趣事多（3）
    
    “嗯？首饰店？”
    “怎么？”
    “我想起一件事儿。”
    “嗯？”
    “之前坐在这里的人。”慕洺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就是给我点了个汉堡的那位女士。”
    “怎么了？”
    “我无意听到她跟她朋友的对话。她朋友问她怎么新买了戒指，她说她房子的租客交整年房租的时候并没有给她钱，而是给了她两枚戒指和项链作为房租。期初她以为自己被骗了，还专门到店里检测了一番，果然是真的，显然她赚到了，整个吃饭过程中都在炫耀那两枚戒指。”
    “那又怎么样呢？”艾戎问。
    “你说哪有普通房客付租金会付戒指项链的？”
    “你的意思是……”艾戎若有所思。
    “只是有可能。”
    “太好了，如果我们能协助警方破了这个案子，他就不用受罚了。”
    “谁？”慕洺问。
    “这个不急，可是你说的那位女士，我们去哪里找？”艾戎生怕把小偷和自己的事儿抖落出来，急忙转移话题。
    “我手机上面应该有她的号码？”
    “你手机？”
    “对呀，我手机给我。”
    “我不记得你手机放哪儿了！”
    “我当时见你扔在挎包里了。”
    用醍醐灌顶形容艾戎此刻，也不足为过。艾戎赶紧拉开挎包，果然慕洺的手机乖乖的躺在包里。如果当时想起来他在这里该多好，艾戎气的拍了一下脑袋。
    “怎么了？”
    “当时找不到手机了，不然就可以联系到你了，也不至于……”。艾戎说着满脸的抱歉望着慕洺。
    “我都没埋怨你呢，你自责什么劲儿。”
    “就是你没埋怨我，我更应该自己检讨了。害的宝贝儿找不到我，干着急。”
    这一个句“宝贝儿”，又叫的慕洺一哆嗦，四下打量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才放下心里啊。艾戎倒是没注意，显然还是沉浸在手机原来就在身边的悲痛中。
    “你看上面是不是有个未接来电？”
    “嗯，这是？”
    “就是那位女士的，我借她手机联系过你。”
    “你怎么不用我的手机打？”
    “早就玩儿没电了。”
    艾戎看着这个未接来电的电话号码。“厉害啊！”艾戎说着就凑过来，在慕洺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慕洺哪里想得会艾戎会在这种地方做这件事，顿时脸羞赧地像个吃足了气的红气球。但是慕洺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艾戎会这么兴奋，刚才就觉得不对头，艾戎把他怎么从警局出来那段给忽略了，当时想问，但是又想听艾戎接着说。
    “洺儿，那咱们赶紧去警察局吧。”
    “这都几点了，都凌晨了。”
    “警察局有重要案子的时候，不下班的。”
    “他们不下班，小偷也下班了吧，小偷不下班，首饰店也下班了，这大晚上的不会再发生案件了，不如我们休息一会，一早起来再去警察局。”
    “可是……”艾戎欲言又止。
    “什么？”
    “没什么，那就听你的，我们去酒店吧，好累啊。”说着艾戎伸了个懒腰起身拖着两个行李箱出门了。慕洺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什么艾戎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儿，起码是现在不想知道。但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让慕洺自己吓了一跳，然后赶紧跟上艾戎出了门去。
    “箱子让我提一个吧。”
    “你已经带着他们两个一天了，我来吧。”
    “那你介意在加一个吗？”说着调皮地跳到了艾戎的背上，艾戎身体素质确实过人，背着慕洺拉着两个箱子，虽然步子小了，但速度并没减慢。
    一觉醒来天上的太阳直刺眼。
    慕洺手里摸索着，摸到了艾戎厚实的肩膀，安心地又闭上了眼睛。几秒之后，又突然睁开。“戎，戎，起来了。”一边自己起身，一边喊趴在自己旁边的艾戎。
    “嗯？嗯？怎么了？”
    “起来了！”
    “我好困，再睡一会吧。”
    “你不是急着去警局吗？”果然一提去警局，艾戎嗖地一下子就爬起来了，三下五除二衣服裤子都穿好了。边穿还边催促还在床上的慕洺。
    “我也要去吗？”
    “又明知故问。”
    “我还想再睡一会呢。”慕洺睡意全无，但就是想逗逗艾戎，看看能不能找出艾戎的破绽，查清楚这货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这事儿真的挺急的。”说着艾戎已经把慕洺的换的衣服拿了过来。
    “唉，我不是不想起来，身体真的好重。”说着佯装起身然后又栽进软绵绵的床上。“哦，真的好重。”
    艾戎没办法，只好去抱他起来，亲自动手给慕洺穿衣服，慕洺倒是没拦着，任凭艾戎施展穿衣功夫。
    两个人到了警局，警局依然是乱糟糟的，好在艾戎昨天记住了哪个是管事儿的，加上那大眼睛的帅气警察也确实好认。
    “你怎么还在这？”还没等艾戎开口，帅气警察倒是先说话了。
    “我有事跟你说。”
    “我很忙的，你的那事儿迟些再说。”男子不耐烦道。
    “跟首饰店连环失窃案有关的。”慕洺插了一句。
    帅气警察马上用不一样的眼神打量这两个人，“那跟我过来吧。”态度谦和了许多。
    “你是说你昨天吃饭遇到的那位女士可能跟这案子有关。”帅气警察问慕洺。
    “我只是猜测，既然你们也没有头绪，不妨一试。”
    警察拨通了慕洺提供的电话号码。果然与慕洺所述无差，警察要求该女士配合警方行动不能打草惊蛇，带着戒指和项链来警局。
    “不管你们的线索与案件是否有关，都做以感谢，我已经记录了二位的号码，如果还有什么线索可以直接拨我电话，我姓黄。我还有工作，二位请自便吧。”说着冲艾戎笑笑，自顾自地走了。
    出了汇报的屋子之后，艾戎一直东张西望，直到出了警局。
    “既然我们是来玩儿的，那就开始吧。”慕洺等不及了。
    
    第24章 化身孤岛的鲸
    
    8.化身孤岛的鲸
    两个人的心愿十分统一，就是奔着大海去的。上午的太阳很足，两个人直奔泳具用品商店。
    “戎，这沙滩裤咋样？”
    “太老了，不适合你。”
    “那哪个适合我啊？”慕洺左挑挑右挑挑都不甚满意。
    “这个适合你。”说着在慕洺面前摆出一条来。
    “噗嗤，你还好这一口啊，戎。”艾戎手里拿着的海绵宝宝沙滩大短裤让慕洺哭笑不得。
    “不光让你穿，我也穿。”说着炫耀地从又拿一条派大星的。
    慕洺无语，本来以为只是开玩笑的呢，只好妥协。“行啊，你敢穿我就敢穿。”
    防晒霜，沙滩毯，沙滩阳伞，沙滩大短裤，沙滩凉拖，防晒镜一样不落。买齐了，两个人搭了车直奔海滩。两个人急不可耐地换上泳裤，外面套了沙滩裤，直奔海滩。可能是太阳不小的缘故，人不算多。任意在沙滩上驰骋，戏耍在浅水里，打打闹闹，一副恩爱大秀图就此展开。
    “戎，有螃蟹。”慕洺见远处沙子上有只螃蟹，兴奋的大喊。
    “逮它去。”
    还没近螃蟹身边两米，螃蟹“噌”就钻进身下的沙洞里面了，拿根小木棍戳，螃蟹也不出来。就当束手无策的时候旁边的沙孔里又钻出来一直更大的，两个人果断放弃眼前的这只，又奔另一只。别看这一只大，灵活着呢，也是靠近的时候倏一下就不见了踪影。两人只能相对傻笑。然后慕洺用沾满沙子的手抹了艾戎脸颊一把，扭头就跑，不用想，艾戎就在后面追，跑累了，慕洺往地上一躺，一副“你爱这么折腾我就这么折腾我”的架势。
    “以为我还治不了你了，是吧。”说着两只手摸索着进了慕洺的腋窝，抓的慕洺“咯咯”一边笑，一边躲。
    “那只螃蟹大啊！”突然慕洺指了一下远方。
    艾戎顺这方向看过去，哪有什么螃蟹啊，转过头来，慕洺都已经起身跑开了。
    “这小子，我真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了！”艾戎心里想着追了过去。从背后一把搂住慕洺，两个人直接后仰倒在了沙滩上。慕洺越是挣扎，艾戎搂的越紧。
    “看你还敢不敢骗我。”
    “刚才真的有一只大螃蟹。”
    “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啊。”
    “这不是一只钳子正捉着我呢。”说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艾戎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只大螃蟹啊，气的直捏慕洺的小脸蛋。
    “走，咱们下水吧。”
    两个人起身把沙滩裤一脱，直接钻进海里。慕洺的泳技纯属暑假练出来的，但是在泳池还行，在海里还真的不敢太放肆。艾戎倒好，艺高人胆大，游出好远去。在远处一劲儿喊慕洺过去，慕洺哪里敢啊。就眼见着艾戎的身影越来越远。突然间就看不到了，这可把慕洺急坏了，他知道艾戎的泳技的，但是还是心里放心不下，一点一点往艾戎的方向挪。挪着挪着，就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拉自己，进水里一看，果然是艾戎这坏蛋。另一只脚朝艾戎踢了过去，不过水的阻力着实不小，等脚踢过去的时候一点力都不剩下了。艾戎知道此处水深也没闹的太过分，乖乖的从水里钻了出来。
    “洺？想到深些的地方看看吗？”
    “不都是一样的吗？”
    “当你游到看不清海岸的地方，才有感觉呢。”
    “好呀。”
    艾戎不离慕洺身侧，陪他继续向前游着，慕洺每往前一米心里就没底一些，不过还好，艾戎在自己身边，想到如此浑身就充满了动力。
    “就到这吧，洺。”艾戎喊停了。“回头看。”
    果然慕洺视线所及也只是模糊的海岸线，再转过头来，果然一切都不一样了。看得清海岸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就在岸边，而现在就好像自己在大海的正中央一样。
    “感觉怎么样？”艾戎问道。
    “有点怕，但是感觉棒极了。”
    “我真想变成一条鲸鱼，带你在整片海，游上一遭。”
    “不如你变成一座岛吧。这样整个世界就只有你和我，还有这大海了。”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艾戎边问边自顾自唱了起来“你的衣衫破旧，而歌声却温柔，陪我漫无目的的四处漂流，我的背脊如荒丘，而你却微笑摆首，把它当成整个宇宙，你与太阳挥手，也与海鸥问候，陪我爱天爱地的四处风流。”
    慕洺接下去，唱着，“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有着最巨大的身影，鱼虾在身侧穿行，也有飞鸟在背上停，我有着太冷太清的天性，对天上的她动过情，而云朵太远太轻，辗转之后各安天命，我未入过繁华之境，未听过喧嚣的声音，未见过太多生灵，未有过滚烫心情，所以也未觉大洋正中，有多么安静。”弹过钢琴的果然不一样，几句歌，唱的艾戎心都融化了。一把抱住慕洺。
    “洺，这歌词写的太好了，真希望我们也能在这大洋了过完一生。”
    “傻瓜，岸上好玩儿的还多呢，等我们把一切都玩儿完了，我们就住在这大海里来。”
    “嗯，就我们两个人。”
    说着两个人手拉手，一直游到岸边。
    “戎，我想吃螃蟹。”
    “这还不简单，走，咱们找地方吃去。”艾戎掏出手机想搜索个吃海鲜的馆子，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同一个电话打来的。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艾戎自己念叨着。
    “那你就打回去问问呗，看上面的区号，好像就是本地呦。”慕洺凑过来看了看建议道。
    “万一是骗钱的呢，我看还是算了吧。”
    “一般骗子都只打一次，这个人打了两次呢。”
    “算了，我只回拨你的未接来电。”说着宠溺地摸了一下慕洺的头发。
    “不要，我要你随时都接我的电话。”慕洺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我答应你，什么时候都接得到你的电话。”说着翻阅着周边美食推荐“洺，这附近就有一家评分很高的海鲜推荐嘞。”
    “那还等什么，走呀！”
    “额……”
    “怎么了？”
    “不过这家不便宜呀。咱俩的饭量吃下来，要大几百。”
    “既然是出来玩儿了，就一定玩儿到High爆。这顿饭，哥请了。”慕洺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样子，一把把艾戎搂在怀里。使劲儿地让艾戎的脸颊蹭着自己的脸颊。
    “你的钱和卡都在我这里，怎么请我。”
    慕洺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伸手进艾戎的口袋掏艾戎的钱包。
    “嘶，你往哪儿摸呢。”
    慕洺这才意识到，摸错边了，钱包根本不在这边的口袋，那硬硬的东西是什么？想到这里，慕洺一拳打在艾戎身上。“你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情啊？所以这家伙随时准备着？”慕洺用极其妖孽的表情和极其细微的耳语，考验着艾戎的理智。
    “小心我就在这发情！”艾戎把慕洺压在身下，同样用这挑逗的言语，一点不逊色。
    “好啦，这么多人呢。”果然慕洺先受不了了。感觉换衣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一样，慕洺浑身难受，推开身上的艾戎。
    “走啦，走啦。”说着掏出艾戎的钱包，拿了自己的卡，又掏出些零钱。
    一路上，慕洺主动去拦的士，到了饭店，把艾戎平时做的事儿都做了一遍：在艾戎就坐的时候给他搬椅子，给艾戎倒上红茶，亲手给艾戎拨了螃蟹拨了虾，更是在海胆刚上桌的时候，舀了一勺蒸海胆给艾戎吃。
    “洺？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平时对你不好啊？”
    “我是说，今天特别的好。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呀。”
    “没事儿就不能照顾照顾你吗？”
    “当然可以了。也就是真没事儿？”
    “一定要说吧，还是有件事儿的。”
    “我就知道。”
    “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觉得你怪怪的，你今天在警局里面……在找谁吗？”
    “嗨，这事儿啊。我就是找偷我们东西的那人啊，看他还在不在警局里。”
    “那我们丢了什么吗？”
    “倒是也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真的，没事儿的。”
    慕洺虽然不完全相信，便也没再追问。慕洺喊了服务员，帅气地掏出卡，结了账。两个人沿着海岸散着步，吹着风。
    人生之所求，大致如此。
    这段偏远的海岸线，空无他人，两个人索性脱了鞋子，赤脚走在这软腻腻的沙子上，就沿着海边走，赶上大一点的浪，会打湿两个人的裤脚，但并不在意。两个人并着肩，沿着海，留下两串甜蜜的脚印。回头望去，视线所极，未到脚印尽头。让慕洺还记起第一天与艾戎相见的场景。那时候的两人的两串脚印也是紧紧靠近的，只不过，方向相反。那时根本不知道这美俏的大个子帅哥到底叫什么，就知道这人一身桀骜不驯之气，让人退避三舍。更想不到，几个月后，这个男人变成了自己最爱的人。
    真想就这么走下去，沿着海岸线，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待到看遍世间的一切繁华精彩，看遍大好山河，一切落幕之际，两个人载一只木舟，向大海正中，回头与早已逃离视线的海岸轻声说一句：再见，再也不见。
    终以不顾。
    
    第25章 血色庆功宴
    
    半夜十一点，两个人都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只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艾戎。
    “喂？”艾戎极其不耐烦地讲着电话。身边的慕洺趴在旁边，一动不动。
    “艾戎吧，这么晚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我是黄懿鹞，感谢你给我们提供的线索，案子破了。”
    “那恭喜喽！”艾戎一腔倦意。
    “警局在庆祝呢，局长让我邀请你也参加庆功宴吧，毕竟你的功不可没。”电话那头的人倒是激动异常。
    艾戎本是没兴趣的，但是聊了几句也醒了几分，加上惦记这自己的功是不是可以与小偷的过相抵，索性也就起身奔警局去了。
    慕洺听到关门声后，马上起身穿了衣服，追了出去。偷偷跟在艾戎的后面，虽然刚才的电话内容没听清楚，但总觉得艾戎偷偷摸摸的，所以一定要弄清楚，不然睡觉都睡不着。
    一路尾随艾戎到了警局，见艾戎进了警局食堂，自己也偷偷溜了进去。慕洺蹑手蹑脚，找了个蔽身之处，打算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儿。
    艾戎找到黄警官，在旁边坐了下来。艾戎这一来不要紧，这硬挺潇洒的小伙子，引起了大家的侧目，警局不少女文员，就像没见过猎物的母老虎一样，虎视眈眈地盯着艾戎看。看得艾戎毛骨悚然，心里嘀咕着：你们黄警官不比我帅呀，见了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黄警官把艾戎介绍给大家的时候，更是全体沸腾，原来这个人就是帮助破案的少年大英雄啊。局长亲自给艾戎敬酒，表示感谢，艾戎自然不敢推辞，喝酒这事儿吧，一旦开了头，想再推辞拒绝就难了，接下来敬酒的络绎不绝，艾戎再好的酒量也招架不住这一整局的人。慕洺虽然担心艾戎的情况，但是他知道就算此时出面也不会有什么裨益，弄不好自己就变成少年英雄2号，然后两个人都醉醺醺的不省人事，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着都恐怖。所以慕洺只好选择静观其变。酒过几巡之后，不光艾戎沉醺不起，大伙几乎也都是酩酊大醉，连局长都开始漫天满地地演讲起来。没讲几句，就有一句：同志们辛苦了，这一杯我敬大家。说着话就把酒灌到肚子里，稍微清醒些的就随声附和一下，不清醒的干脆就一睡不醒。还有些在睡着边缘的干脆就离了场。人越剩越少。
    这时候慕洺看到黄警官趴在艾戎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听不清楚。只知道艾戎仰头靠在靠背椅上，并没有回答黄警官。
    一会除了几个趴在桌子上不动的，人都散光了。
    慕洺觉得这一晚上算是白折腾了，什么也没看出来。正准备起身带艾戎回酒店的时候。黄警官先坐不住了，一双手在艾戎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走起来，艾戎并没有任何反应，大概正是如此，黄警官更放肆了，甚至直接扯下艾戎的上衣，疯狂地啃噬起艾戎的身体。慕洺哪受得了这一幕，正欲走上去的时候。艾戎挣扎了一下，清醒了些，见了这幅场景，一把推开身上的黄警官，竟说不出话来：“你，你……”
    “我怎么？我不比那个人好吗？”黄警官见艾戎表情疑惑，补充道“你走的那天下午，我满脑袋都是你，在办公室给你打了两通电话，你也没接。我就是想见你，就从监控录像看了你和那小偷的对话。本来还想着怎么才能泡到你，没想到你就是个弯的。”说着又扑向艾戎的身体。艾戎挣扎这要推开黄警官，但是脑袋疼的厉害，能用出的力气有限，不然单凭黄警官想要制服艾戎还是有些困难的。
    “你要干嘛？”艾戎几近咆哮。
    “我要干你！”黄警官邪魅地使劲儿冲艾戎笑，那笑容似乎是在说：“放弃抵抗，跟我一起享用销魂的一晚吧。”
    慕洺终于看不下去了，两步跑了过来，出其不意，一拳打在黄警官那张俊俏的脸上。慕洺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只知道把能用上的都用上了。想必这一记重拳不轻，黄警官一个踉跄撞到了墙上。十分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似乎一拳根本没有解除自己心里愤恨，抓起身边的板凳就往黄警官身上打，黄警官虽是警察，但看样子也知道外勤任务一定做的不多，根本招架不住怒火中烧的慕洺的攻势，很快就蜷缩在墙边，双手保护着脑袋。
    慕洺是何等聪明的人，就是为了泄愤，根本不往关键部位打。一会打累了，见黄警官也无力阻拦自己了，用尽力气扶起地上的艾戎，离开这恼人的地方。
    谁知没走两步，就感觉脑后一阵风，紧接着一阵刺痛，根本站不稳，连着怀里的艾戎，一起向前跌倒了去。感觉有液体从脑后流了下来，此刻的慕洺甚至还没又艾戎清醒。就一声酒瓶炸裂，艾戎倒是恢复了些，再看到慕洺脑后止不住的鲜血，那里还有半点犹豫，也不管自己身体行不行，扛起慕洺就往门外闯，三步一扶墙，五步一头痛。每走出十米，就要看看肩上的慕洺有没有恢复直觉，一路上一直跟慕洺说话，虽然说的全是些无关紧要的，但就是希望慕洺能应一句。自己嘴里每念叨一句，没有答复，心就痛一分，他怕，他不知道慕洺的伤势到底怎样，只知道尽早到医院慕洺才会安全。踉踉跄跄地，终于在马路上拦了一辆车，直奔医院去了。
    似乎这一场戏剧一样的情节，让艾戎清醒了不少。在车上，艾戎用自己的上衣，抵在慕洺的伤口来为他止血，一边止血一边轻轻抚摸着慕洺苍白的脸颊。“别怕，我在这呢，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嘴里轻轻念叨着，目光一直在慕洺的脸上流动，就希望某一瞬间看到慕洺睁开眼，或者是说句话。艾戎绷紧了神经，生怕错过慕洺的某个表情细节，然而一路上慕洺并没有表情波动。
    慕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了。脑袋沉沉的，一动就疼。手上也重重的，侧目一看，原来是艾戎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趴在床沿睡着了。
    慕洺开始回忆昨晚的整个故事，但是一想都头痛，干脆不想，倒在床上又睡上一觉。
    慕洺在海滩上与艾戎奔跑着，自己在前面跑，艾戎在后面追，夕阳印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投影出斑驳的两个人影。将尽的余晖最为诱人，红的炽热，红的妖邪，红得如赤血之瞳，红得如沾血蔷薇，但更像一朵骄傲的虞美人，不管身边是何等环境，自顾自地绽放。自己回头，见身后的艾戎在余晖的环绕下，身体渐渐消解，消解成纷飞的花瓣，花瓣又重新融合，变成了一直火红的蝴蝶，在自己的头顶翩翩起舞，然后朝前飞去，情况就变成了自己在后面追蝴蝶，可是蝴蝶飞的太快，追不上，只能眼见那个火红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等再一回头，艾戎又满含笑意地站在自己的身后，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美食，不知道是什么，就闻得到扑鼻的香味，自己伸手去拿，艾戎就往后退，自己往前，艾戎就往后，慕洺跑起来追，艾戎就跑着退。慕洺终于跑不动了，大喊了一句：“艾戎，你大爷的！”
    然后慕洺就醒了，什么嘛，原来是场梦！
    “干什么？睡觉都要骂我！我再说一遍……”还没等艾戎接着说下去，慕洺揉揉眼，补充道“你没有大爷。”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
    “喏，我给你做了点吃的，看看合不合胃口。”说着端到面前。
    “哇，好香，这是什么？”
    “鸭血粉丝汤啊，医生说你流血过多，得补补血。”一边说着一边喂慕洺。
    哇，真是太好喝了，艾戎，你知道吗？这碗汤，足够让我在你身边呆上一辈子，为了汤，为了你亲手做给我。但是慕洺没有说，慕洺总觉得这样的情话，就应该在只属于两个人的家里，贴着耳朵说。
    “原来刚才梦里的香味，就是这汤。”
    “什么香味？”
    慕洺就把刚才的梦讲给艾戎听。艾戎只是痴痴地听，痴痴的笑。
    “傻笑什么？”
    “那蝴蝶是我吗？”
    “大概吧。”
    “那么美？”
    “不如你本人美。”说着忍不住在艾戎给自己喂汤的手上亲了一下。
    大概是是猝不及防，又或者是什么原因。艾戎的身体像过电了一样，竟把一碗汤都洒在了慕洺的床上。
    “没事儿吧？！”两个人异口同声。
    “太对不起了洺，没烫着吧。”说着赶紧拾起勺子和碗，赶紧拿纸巾擦。
    “没事儿啦。就是这么好喝的一碗汤，撒了怪可惜。”
    “我再给你盛。”艾戎起身“呀，裤子也湿了。”
    “没关系。”
    “那怎么行，来我先给你换了裤子。”说着拿出一条病服的裤子来，不容分说就要给慕洺换。
    “我自己能换，我就是脑袋受伤了，又不是手。”
    “不行，医生说了，你别好别乱动，不然刚缝上的伤口该开裂了。”
    “啥？我还缝了针？”慕洺一边配合艾戎换裤子，一边问。
    “可不是，缝了五针，吓死我了当时。”还没来得及再说，门就被护士推开了。
    “是吓得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说你死了，他立马就去跳海。”护士一边说着，一推开艾戎。艾戎这裤子还没给慕洺穿好，就被推了一把。这倒好，慕洺白花花的大腿就展露在护士小姐面前。顿时两个人都羞红了脸，艾戎赶紧把裤子给慕洺穿好。
    护士小姐似乎见得多了，这点场面根本没反应，自顾自地说着“你们这小哥俩，真是要好呢！这哥哥，真称职，还给弟弟穿裤子。”
    艾戎听她这么说倒是没什么，慕洺不干了。
    “我像他弟弟吗？”
    “呦，难不成他是你弟弟？”护士一脸猜测。
    这回反倒弄的慕洺说不出话来，一时语塞在那里。
    “他是我爱人。”艾戎接过话来。
    
    第26章 可爱的小护士
    
    “得嘞，我也不听你俩扯了，我测我的体温，你俩调你俩的情。”说着一把掀开慕洺的衣服，就把体温计往腋下塞。
    不知怎的，艾戎就是觉得别人掀慕洺的衣服，看慕洺的身体，自己就浑身不舒服，下意识地瞪了护士一样。护士倒是没察觉，却被慕洺尽收眼底。
    “嗯，体温回复正常了，昨儿夜里的烧已经退了，再躺一天，没什么异常，明儿就出院吧。”护士对结果挺满意的，“这年轻就是身体好啊，来，再输点液，消消炎。”
    艾戎就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整个点滴的过程，当针头扎进慕洺的身体的瞬间，艾戎紧张地皱起了眉，好像被扎的是自己一样，表情凝重，更像是参加葬礼。
    “行了你，打个针用得着这样。”慕洺见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护士也闻声看去“又不是扎你！赶紧给病人弄点吃的去。”这才把艾戎脸上悲痛的表情扫光了去。
    扎了针，护士就在一旁坐下休息，整个过程艾戎喂了慕洺喝了一碗汤。
    “戎，我想尿……”第二个“尿”字还没来得及说，就憋回去了，突然发觉还有外人在，自己跟艾戎调情那一套，不好意思拿出来使用。
    “得嘞。”说着拿出了尿壶。然后转头跟护士说“你没别的事儿要忙吗？”
    “是你昨天自己加钱，让我全职照顾他的，自然没别的事儿了。”护士无辜道。
    “那是当时着急，以为严重到什么程度呢，怕我照顾不了。现在看我可以应付了，你可以去歇着了。”艾戎恢复了以往对外人的态度，让人听了就不寒而栗。
    但似乎这护士不吃这一套，反倒撒起娇来。“我就是想看看，你俩到底啥关系。别说这恋人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俩啥关系，都跟你没关系！”
    “别那么凶嘛，我保证不说话，不打扰你们，你们该干嘛干嘛。”
    “我家洺儿要……要小便，你在这不合适吧！”
    “行，那你们快点，我一会过来。”护士说着起身出去了了。
    “我没事，就是脑袋破了嘛，又不耽误尿尿，你给我转过去。”
    “我都见过多少次了，别墨迹了，我给你把着。”
    “你把着我尿不出来！”
    艾戎只好把手放下。
    “你看着我也尿不出来。”
    “戎，刚才那笑护士给测体温的时候，你瞪人家干什么吗？”
    “有吗？”
    “你说呢？”
    “别人掀你衣服，我就难受。”
    “那你知道我昨天见了黄警官扯你衣服的时候什么感觉了吧？”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昨天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
    “废话，你半夜偷偷摸摸地就走了，我当然得跟着你了。”
    “哪有偷偷摸摸，不是见你睡的香嘛。”艾戎说着抓抓头发。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跟黄警官有事儿！”慕洺一针见血。
    这句话多少有点玩味，可艾戎这感情上的经常犯愣的人，哪听的出来，而且更受不了的是慕洺竟然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那份只想和他一个人发生关系的感情，顿时炸毛。“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儿？！昨天他都对我做些什么事儿？我怎么可能跟他有事儿。”
    “没事儿？你大半夜去找他干什么？”慕洺哪受得了艾戎这么对自己大声讲话。
    “好歹也算是协助破案，参加一下庆功宴也不为过吧！”
    “你这理由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我还不了解你，你是喜欢参加活动的人吗？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你会去？”
    “也就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了？”艾戎在事情上说不过慕洺，总不能输在气势上。
    “你跟我说实话，我就信。”慕洺就是觉得有事儿。
    “行，你想听实话是吧？我天天睡在你身边，我都不敢碰你，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艾戎接着说道“我他妈就是想找人玩儿，我就是想让那姓黄的玩儿我！你满意了？”艾戎说的咬牙切齿的，不知道是在生黄警官的气，还是慕洺。
    “艾戎，你……”慕洺指着艾戎的鼻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知道艾戎说的都是气话，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但是这话说的着实气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今天你知道了吧？”艾戎见自己难得占得一次有利形势，当然再接再厉，越说越不讲理。这句话着实让慕洺听的难以忍受。
    “是，我今天知道了，你满脑子都是□□，就想别人的身体是吧？那我还就告诉你，我就喜欢别人掀我衣服，我就特别爽！”慕洺耍起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慕洺更厉害的就是他能清楚地把到艾戎的脉，他知道艾戎越受不了什么，就代表什么越能激怒艾戎。
    “行，你爽是吧，我这就把那护士给你叫来，让你接着爽！”果然艾戎激动的不能自已，起身就冲门口大步迈去。
    人大概都是如此，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情有可原，发生在别人身上就是罪无可恕。慕洺就不能容忍别人吵架的时候夺门而去，完全忘记自己上次吵架的样子。
    “艾戎，你给我站住。”说着就要起身拦住艾戎，谁知道这起身太用力，后脑勺一阵刀割搬地刺痛。“啊！”慕洺疼的忍不住叫出声来。
    艾戎心里再气，听到慕洺的喊声，也忍受不住。哪里有功夫犹豫，扭头就回来扶住慕洺，赶紧看了看慕洺脑后。整个纱布都被血浸红，这可把艾戎吓得够呛，就要转身去找护士。艾戎这一举动，又把慕洺吓得不轻，以为艾戎还是要走。一把搂住艾戎“别走，戎，你别走。”
    艾戎总算这会儿精明了一点，反应过来慕洺为什么一直喊自己“别走。”只好把手搭在慕洺的背上，一边抚摸一边安慰道。“我不走，不走。你看，你又出血了，我去叫护士。”
    “不要，我不让你走，我怕你再也不回来了。”慕洺当下抱的更紧了。
    “怎么会？。”艾戎语气里全是宠溺，好像刚才那个蛮横霸道，肆意大吼的人不是他一样。“乖乖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啊。”
    慕洺可是厉害的角色，他知道艾戎现在全部的情感都用在担心自己上面，根本不可能再跟自己赌气，所以乘胜追击。
    “不要，我怕你又去找黄警官了。”极其小女生的撒娇方法说出这句话，怎么都不会引起人的反感，代替的是让你想要保护与宠溺。慕洺有的时候也会感叹自己总是能拿捏好说话的语气。这不，艾戎就被死死地控住了。
    “傻瓜，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恨他还来不及。”
    “就因为他扒了你衣服，摸了你两下，你就恨他呀？”
    “当然是他把你打伤这件事了，这件事没完，我会去找他算清楚！”艾戎咬牙切齿道。“洺，等我一下，你好像又流了不少血，真的要护士来看看。”
    慕洺这才撒手，让艾戎去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我才走这么一会，就又给我弄出血来。”护士一边处理一边埋怨。
    问的两个人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我们两口子吵架吵得太凶了吧。
    “不管什么事儿，你就不能先让这他，照顾好他吗？”护士重新包扎好伤口之后，对着艾戎批评道。
    “你说的是，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慕洺听了在旁边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像看到别人批评艾戎是件身心愉悦的事儿一样。
    “你也是，自己什么情况不清楚吗？自己不能注意点吗？”护士扭头又开始批评慕洺。这回换艾戎在旁边扮起鬼脸。“有事儿再喊我吧，真是懒得看你俩个了。”说罢护士转身就走了。
    “听见没，让你照顾好我。别总气我！”慕洺好像只记得护士批评艾戎的，完全忘记护士对自己说的话一样。
    “我哪有总气你。”艾戎有些不服气。
    “一次当百次。”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竟慕洺这一闹，艾戎也不敢在这个档下，再跟慕洺争辩。
    “好啦，刚才我也很不讲理，可是你说的话太气人了。”慕洺看艾戎不再和自己争论，便开始自我批评。“不过你刚才倒是说了一件我感兴趣的事儿。”
    “嗯？”
    “就是你说的’你不敢碰我’是什么意思？”问完还用极其挑逗的深情望着艾戎。其实艾戎根本都忘记了自己说过这句话了，哪里像慕洺一样，什么都记得清楚。
    “没……没什么。”
    “真没什么？”
    “没。”倒不是真的没有，只是这个节骨眼，艾戎不想说这个事儿，反正说了慕洺也未必同意，就是同意了，他也是有伤之身，那种事情，迟些再说的好。
    
    第27章 他其实是个好人
    
    “嗯，好多了，不用在医院躺着了，年轻人也躺不住。”护士看慕洺的伤口已经没大问题了，后面又补充道。“但是也别玩儿太过，别沾水。”这话本应该嘱咐给病人的，但护士下意识地就对着艾戎说。
    “知道啦，这几天谢谢了啊。”艾戎跟外人说两句客套话，着实不易，至少慕洺还是第一次见。
    “小事儿。那我衷心祝福你们两个吧，看得出，你们真的很相爱。”
    慕洺在一旁红着脸，不说话。
    艾戎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句，“我就说我们是恋人，终于信了吧。”说着拉着慕洺，离开这个到处都是消毒液和药水味道的地方。
    “我们去哪儿？”慕洺问。
    “先回酒店，过后我去趟警局。”
    “我要让他知道，欺负我可以，欺负你绝对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艾戎见慕洺满脸的不安，赶紧解释。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怕你去了我下不去手。”艾戎转头看慕洺，慕洺迟迟没有答应，他是知道的，慕洺最好猜测了，带他去让他见到了，他也就安心了。
    “算了，带你去！让你见见你家男人是怎么对待，欺负你的人！”艾戎知道慕洺不喜欢看到自己动手打人，但是这次艾戎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两个人大步流星，进了警局，直奔黄警官的办公室，换做他人，早就受到阻拦了。但是艾戎大家都是认识的，有的还会打个招呼或者报以微笑，恰遇到小张警官了，艾戎才点头表示礼貌。
    两人轻轻推开黄警官的门，只见黄警官低头伏案，办起公来，好生认真，完全没有对人轻薄之感。黄警官听了门响，也没抬起头来，只说了句“小王，这个弄好之后，接着去给我打印份嫌疑人资料。”
    “认错人了吧？”艾戎开口了。
    如此性感迷人的声音，顿时打醒了黄警官。
    “呦，是你们啊。”黄警官一脸妖邪之色，却在一张精致俊俏的脸颊上显得如此诱人。“要喝点什么吗？”却似乎在说着“这里是我的地盘，别轻举妄动。”
    “我哪里还敢喝你的东西，我倒是有东西送给你。”艾戎说着，大步上前，一拳打在黄警官脸上，直接打的人从椅子上跌在地上。
    黄警官慢慢地爬了起来，嘴角留着鲜血，脸也被打的扭曲。但仍然用妖邪的语调说着“好，这一拳算我还给你的。可是你越打我越兴奋，你说这该怎么办？”
    艾戎气的一把抓住了黄警官的衣领，脸颊贴的如此近，艾戎反倒有些紧张起来，攥起的拳头迟迟没有打出来。黄警官依旧一脸的笑意“我就是喜欢你，那我该怎么办？”
    这句话让旁边的慕洺为之一震，如此简单坦白，自己似乎都没有这么直白地说过喜欢艾戎，倘若从这角度看，这个人不过是在追求他喜欢的人，虽然行迹有些过分，但终究没错，慕洺开始谴责自己，就应该劝艾戎这件事就算了。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也是有些怕的，他怕艾戎真的对这家伙动心了，那自己该怎么办？自己有的这家伙基本都有，自己没有的他也有，他绝对算的上是个完美的恋爱对象。
    慕洺思索之际，艾戎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怒之下把黄警官扔在了椅子上。
    黄警官自顾自地接着说：“如果是在荷兰，在澳洲，那些地方，我大可开诚布公地跟你表白，追你，可是我不能，我也怕别人怎么看，也怕社会容不下我对你的感情。”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心。
    “就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试试吗？”一向高傲的黄警官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不得不谦卑起来。“他能做到的，我一定也能做到。”指着慕洺说道。
    慕洺其实现在大可以拉这艾戎离开这里，他对黄警官已经没有了任何怨念，甚至会有些同情，但是他就是想看艾戎怎么处理，看艾戎是什么态度。
    “他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
    黄警官一劲儿的点头。
    “他能彻夜给我辅导功课，你能吗？”
    “我学生时代成绩很好，只要稍一复习，我想我可以的。”
    “他能为我弹一下午我爱听的钢琴曲。”
    “我会弹吉他。”
    “他，他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来强迫我。”
    “我保证以后也不会了，而且如果你想让我在下面，”稍顿了一下，“我可以”。
    艾戎被说的哑口无言，但此时最尴尬的应该不是他，而是慕洺，慕洺也在想，自己还能为艾戎做什么呢？大概也只有这些了吧，的确，这些黄警官也都可以给他，而且，倘若真的让自己乖乖的躺在艾戎的身下，不确定做不做得到。
    “可是，他能让我心动。”
    瞬间空气都凝固了一样，整间屋子都沉默了，似乎只能听得见三个人的心，都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他一皱眉，我就提心吊胆，怕自己让他不开心，他一笑，我的世界，花都开了，似乎一切困难都阻挡不了我。”艾戎就这样如此平静地自己说着“对不起，我只喜欢他一个人。刚才那一拳是你欠他的，我们一笔勾销，从此再无瓜葛。”艾戎不管黄警官，只是抓着慕洺往外走。
    “等等。”黄警官叫住了两个人。“我好羡慕你，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嫉妒。”黄警官顿了顿“不过都是过去式了，我会祝福你们的。”
    “黄警官，谢谢你，你让我见到了从没见过的艾戎。”慕洺觉得自己该表个态了“也让我更加坚定了永远陪在他身边的决心，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他的。”说完对黄警官报以微笑。
    黄警官也礼貌性的回以微笑。“艾戎，我知道你很在意那个小偷，他说他愿意金盆洗手，以后再也不做这勾当了，我就给他介绍了份工作，在我们警局食堂当采购员。大概这是我今生唯一能为你做的事儿了。”黄警官说到这，似乎没了之前的伤感，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不，大概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愿意帮我吗？”艾戎问道。
    “荣幸之至。”
    “他儿子离家出走了，如果你能帮我，帮他找到，那真是感谢了。”难得见艾戎请求别人。
    “哦？这个事，倒可以试试。”
    “那就太好了。”
    “如果此事能成，希望二位再度光临，我一定像老朋友一样招待你们，绝不会再有越礼之为。”黄警官目光炯炯有神。
    “一言为定。”还没等艾戎开口，慕洺抢了话。
    “戎，他其实是个好人。”两个人带着轻松愉快却又有些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警局。
    
    第28章 荧光海是我想送你的童话
    
    离开大连的头一天晚上，两个人在甘井子区闲逛着，在浴场周边徜徉。海风温柔，抚过人儿的发端，夏蝉轻婉，似乎没了往日的恼人。
    大连啊，竟在这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开心欢愉的，记意难忘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如此之多。本就当成是旅行中的一站，而如今却有些舍不得。这里的海，这里的浪，这里的石岩，这里的沙。倘若以后的生活都能按照自己的想象来安排，大致这里就是慕洺最想生活的地方了。倘若设想的再大胆些，就是买套海景别墅，闲了就来住上一阵子，安安静静，只有两个人。
    慕洺说给艾戎听，艾戎只是笑了笑，那个笑容，似乎包裹了阳光与月亮，包裹了世界一切美好的东西，当然，也就是说他同意慕洺所说。
    “洺，你看那边？”
    “哇，什么情况？！”慕洺看着海滩边缘，一片蓝色光芒，远看还以为是蓝色的星河坠落在人间。
    “不知道，去看看。”两个人踏着岩石走到海滩上。慕洺急不可耐，走在前面。
    “慢点。”
    “知道！”说着不忘回过头来，扶一下艾戎。
    “什么情况啊？戎？”慕洺已经完全沉醉在这美色之中，不能自拔。
    “我，我不清楚啊。”艾戎也是头一遭见这般奇景，哪里知道是何。
    慕名蹲下来，就要从海里捞一抹蓝色荧光。
    “别碰！”艾戎赶紧制止。
    “怎么了？”
    “不知道是什么，万一是化学物品呢？触体即入怎么办？不要碰的好。”
    “不会吧，这里的环保治理蛮好的呢。没事儿的。”说着又要伸手去捞。
    艾戎也蹲下来，一把抓住慕洺伸出的手。
    “我来！”艾戎这两个字，掷地有声，不容反驳。说着伸手就要去捞。
    “等等。”这回倒是换慕洺担心了，好像忽然只见觉得艾戎给自己讲的道理全都正确无误一样。“算了，管他是什么呢？好看就行了，不需要放在自己的手里。”说着冲艾戎点点头，表示：你刚才说的对。
    艾戎哪有慕洺那么听话，说着就捞起一坨。
    “是水藻，水藻在发光。”艾戎细细的看。
    怎料慕洺一把打在艾戎的手上，水藻掉落在海滩上。慕洺拉过艾戎的手，仔细瞧着有没有什么异常。
    “你干嘛？万一是化学物品呢？触体即入怎么办？”慕洺不安起来。
    “你看这不是没事儿吗？”说着挥动着双手，笑嘻嘻地，像是小孩子第一次吃到了草莓一样。换做平时艾戎还喜欢捏一捏慕洺紧张的发红的小脸儿，表示安抚，但是艾戎心里也没底，万一手上真还残留这什么化学元素，抹到慕洺的脸上可怎么办？
    “艾戎！你至于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吗？”慕洺突然认真起来。
    “有危险的事儿，我是不会让你做的，如果你一定要做，我就替你做。”艾戎字字铿锵有力。
    “可，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慕洺黯然难过起来。
    “那你以后不要做这件事就好了。”艾戎说的云淡风轻。
    “艾戎，你这是爱我吗？”
    “是！”
    “你知道吗？如果你，你不在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慕洺见艾戎似乎并不理解自己的心情，一字一顿重复了两个字“一、切！”
    “我知道了。”艾戎觉得慕洺有些激动，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此时只有顺着慕洺才是最好的决策。
    “我一直被你护在怀里，可是，我也想有能力保护你，我也同样不希望你有一点为危险，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慕洺也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我知道。”说着坐在海滩，把慕洺搂在怀里。“我会好好的。”
    “戎，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的事儿，就变得这么矫情，我本不是这样的。”
    “没事，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你知道吗？今天黄警官对你说的那些话的时候……我当时心里特没底，我怕……”慕洺在艾戎的肩头蹭了蹭。
    “你怕我对他感兴趣？”
    “嗯。”
    “傻瓜！”艾戎并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他觉得没必要。
    同样，慕洺也不想听到任何解释，因为这两个字似乎对慕洺来讲，更牢靠，更能让他安稳。
    “还有那个小偷的事儿，你也对我只字不提，我虽然好奇，但是既然你不想说，你一定又你的理由，我不问！”
    “谢谢。”
    “好了，好了。”慕洺说着从艾戎肩窝里面挣扎出来。“这么美丽的荧光海，大概只有童话里才能听到吧，我们一定要拍个照留念。”艾戎掏出手机，两个人摆了个美美的姿势。
    “戎，唱首歌给我听吧。”
    艾戎在这种事上从不扭捏，好听不好听无所谓，只要慕洺想听。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慕洺接着唱到。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两个人不约而同。
    “这片海，就是你送给我最美的童话吧？”
    “如果你喜欢。”
    “当然。”
    
    第29章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火车缓缓开动，窗外的风景飞快地更替，虽不曾保留，却没有空白。就好像是人生，走得太快，身边匆匆逝去的风景，虽就在身边，却不会留在记忆里。
    也包括身边的人。
    大连渐渐地远去，或许有些怀念，但是下一站或许有更多精彩。既然头上的伤不能游泳，两个人也没就没再选择沿海城市。所以这一站，去了长沙，没什么原因，就因为票好买。
    慕洺这个涉世未深的准高中生，虽即将成年，但对南方天气还是小觑了。
    下了空调车，就没迎面而来的热气包裹全身，像蒸桑拿一样。
    “艾！戎！这就是你选的好地方。”这是下了火车，慕洺说的第一句话。
    “喜欢吗？”艾戎抓着头，说不出其他话来。
    “喜欢。”
    “傻瓜！”
    “真的，只要是我没去过的地方，我都喜欢。”
    “那我们，走喽。”
    “哇，你怎么选到这个地儿的？”面对这他们即将入住的地方，慕洺感叹起来。
    “喜欢吗？”
    “你今天就会说这一句话是嘛？”
    “网上看到的这里可以住，觉得你会喜欢。”
    是呀，这山脚人家，果然是好地方。
    “喜欢！”这背靠山，面朝水的老宅子着实吸引人。古朴的黑漆木门上还贴着过年时候的对联，宽大的屋檐下还挂着大红灯笼，门前石子小径旁长着郁郁葱葱的灌木，门口还淌着条小溪，像是山上引下来的，流经几户山里人家，然后在某处冲出一湾小湖，秀美非常。
    两个人走进老宅子，东看看西望望，到处挂着辣椒，腊肉，屋顶铺满了不知道什么菜，都在晒干，旁边处还有一口水井，水井旁还种了课什么树，上面有果实，但是慕洺并不知道是什么，树下面一位来奶奶躺在藤椅上，晃晃悠悠，闭着眼睛躲在阴凉中，并没有注意到进到自己家里的两个人。倒是躺在老奶奶脚旁的小土狗见到生人，起身死死地注视着来客，却没有报以叫声，似乎是怕吵到老奶奶一样。
    “呦，是艾戎吧？”两个人都没注意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位中年妇女。
    “是的，之前联系过的。”艾戎回答。
    “那就对了，两位来这边吧，这里是给你们准备的住处。”妇女说着把两个人引到了旁边的单独一个屋子里面。
    屋里面整整齐齐，没有过多的家具，一张大床，一个大衣柜，一张桌子，如此而已。“嗬，这大床，真过瘾。这屋还蛮凉快的。”显然艾戎满意非常。
    “是的，这时偏厅，太阳不怎么照的到，夏天里自然睡起来舒服的。”妇女介绍道。
    “那好，按照在网上说的，我们在这里起码会住上一周，这是押金。”
    “好的，按照你的要求，席子，薄毯，蚊帐，花露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中饭呢，准备了吗？”
    “已经备好，下锅就熟，你们也热坏了吧，冲个凉就可以开饭了。”
    “好的，谢谢。”艾戎自从跟慕洺相处之后，好久不用的“谢谢”二字，又重回嘴边了。妇女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戎，你想的好周到，这席子，还有蚊帐。”
    “是啊，这里的夏天，没有这些东西会很难过的。”
    “你对南方很熟悉？”
    “嗯，以前在这里住过一阵子。”艾戎说着拿了洗漱包就去冲凉了，显然是不太想进行下面的话题了，慕洺也没再追问。他知道，如果艾戎想让他知道的事儿，迟早都是会知道的，就算会有一点点不舒服，但还是这样劝自己。
    慕洺把东西都从旅行箱里面拿出来，整理好，这时候艾戎就裹了条浴巾出现在慕洺面前，虽然慕洺已经对这副身体相当熟悉了，但见了还是心潮澎湃。艾戎用还有些湿的手摸了摸慕洺的脸“洺，有的事儿，再久一些，你就都会知道的。”
    “嗯啊。”显然艾戎也在为刚才的事儿耿耿于怀，其实这小子，心思细腻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只针对慕洺，但是慕洺不需要顾及这么多，反正用在自己身上就可以了。“没事儿，只要你不想说的，我就不问。”
    “洺~”艾戎的语气满是抱歉之意。慕洺只好把脸在艾戎那只大手上使劲儿蹭了蹭，示意他，真的没事儿，自己哪里有那么小心眼。
    “你也快去冲个凉吧，出了一身汗吧。”
    “嗯，是的。”
    慕洺拿着换洗衣服正要出屋子，就被艾戎照屁股拍了一下。
    “这小屁股，真性感。”
    “艾戎！你大爷。”
    饭桌摆在树荫下，饭桌旁人已经做好了，中年妇女，老奶奶，还有两个男孩儿，和一直赤膊的艾戎“哇塞，这都是些什么菜呀。”慕洺见了满桌子的陌生菜肴散发着香气，忍不住问道。
    “没见过吧，都是湖南的特色菜，我昨天就托阿姨准备了。”说完邀功一般把脸往慕洺脸前凑，慕洺当然知道这时索吻的常用姿势，可是自己就是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亲这张讨人喜欢的脸，就伸手摸摸艾戎刚洗过的头发，这一摸，倒散出一股艾戎的香味。
    “妈，你看这两个孩子还真要好呢。”阿姨一边笑嘻嘻地给老奶奶夹菜，一边冲老奶奶笑。
    “是啊，好生俊俏的两个娃仔。”老奶奶一口方言。
    “你们也快吃吧，我这剁椒鱼头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给艾戎夹了一大块，正要给慕洺也夹一块，艾戎倒把自己的转夹给了慕洺。
    “阿姨，我们不会客气的，咱们一起吃吧。”
    一桌子吃的其乐融融，阿姨一直给老奶奶夹菜，老奶奶呢，则勉强能自己吃自己碗里的东西。两个小孩子，吃的津津有味，大的调皮捣蛋，吃一会就站起身来蹦跳几下再接着吃；小的则安安静静，慢条斯理。另一幅画面呢，就是艾戎夹给慕洺吃，边夹还边问，这个好吃吗？那个好吃吗？
    “好吃，好吃。”慕洺都快张不开嘴了“就是有点辣，不过好吃死了，我要戎全都学会，回家了做给我吃。”
    “好，等回家了我做给你吃。”
    饭后两个人钻进蚊帐，躺在席子上，舒服极了，美美的睡上一觉就是对一顿美食，最好的回应。
    “难道我们一觉睡到晚上了？”慕洺从艾戎的怀里挣扎出来，问了一句。
    “不会吧。”艾戎睁开惺忪的睡眼，往外面看了看，确实已经看不到刚才吃饭那会的大太阳了，艾戎拿起手机瞧了一眼。“我们才睡了一个小时啊。”
    “外面好像在下雨。”慕洺先是注意到了窗子上的水痕。
    “可能，南方就是这样，一场雨来得特快，说下就下。以前也是这样子。”
    “以前也……”慕洺有想问些什么，但是停住了。
    “洺，你能再给我几天时间吗？关于我以前的生活，我会告诉你的。”
    “戎，我很想知道，但是我可以等，等你能说了，想说了再说。”
    “你真好。”说着一头扎进了慕洺的怀里，像是一个好久没见到妈妈的孩子，突然见到了妈妈的那种欣喜。
    慕洺伸手抱住艾戎，反正外面雨已经开始下了，外出游玩儿是不方便了，就这样在床上这腻歪着也未尝不好。
    “如果时间永远停在这里该多好。”慕洺嘴里念叨着，虽是无心之言，艾戎却听的认真。
    “那怎么行，还有好多好玩儿的地方，我要带你去呢！”
    “总有都玩儿完的时候。”
    “不是说过了吗？那我们就乘个小船，去看大海的正中央。”
    “我现在倒是想跟你在山里面盖个小屋子，就像这里一样，自己种菜，自己养牛羊，再也不出去了。”
    “洺？”
    “嘿嘿，我随便说的。”好容易从遐想里面跳出来的慕洺略显尴尬。
    “不是，我真的觉得你说的那种生活，我愿意陪你度过，住在山里，再也不出去。”
    “真的吗？你不会觉得无聊吗不会需要到外面散散心吗？”
    “有你在，我还会需要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慕洺和艾戎两个人反复地向外人解释他们是情侣关系，大概是因为他们在廊琴压抑的太久了，只有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两个人才敢如此勇敢地承认吧，尤其是慕洺。
    
    第30章 是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两个人腻歪够了，搬了小凳子坐在门口赏雨。这会儿，雨下的不小，院子里撑了把大大的伞，倒像是从某个大排档那里拿来的一样，老奶奶坐在伞下面，悠闲地剥着瓜子：用牙咬一下，然后在用手去掰裂口，大概是年纪大了，也糊涂了，常是掰开了，瓜子仁也掉在地上了，十颗瓜子能吃到三颗就已经不错了，倒是便宜了蹲在旁边的小土狗，又或者小狗就知道老奶奶的瓜子会掉，就一直蹲在旁边盯着老奶奶。
    那两个孩子呢，蹲在另一旁的屋檐下面玩儿泥巴，弟弟用泥巴堆了个小房子，哥哥就用玩具怪兽，去破坏小房子，弟弟就一直保护房子免受怪兽的破坏，不时会逗得在一旁看的艾戎和慕洺的哈哈大笑，不只是笑小孩子的天真无邪，还是笑自己这种时光一去不复返。直到他们的游戏结束，也就是哥哥终于取胜，用玩具怪兽成功地破坏了弟弟的小房子。
    “哇……”弟弟应房子破坏而嚎啕大哭，哥哥则在一旁为自己的胜利欢呼大笑。阿姨闻声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原委，大概也是这种事情时常发生。一边哄弟弟一边叫哥哥去给外面干活的爸爸送把伞。
    “哭什么呀，又不是我们真的房子倒了，对不对呀。”阿姨极有耐心地安慰这还在哭的弟弟。
    “哥哥是坏人，他派怪兽来拆我的房子。”一边哭一边告状，小模样可爱极了，就像真的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房子被怪兽无情的摧毁了一般。又惹得艾戎和慕洺相视一笑，正可谓入戏太深。
    “小武，听话，哥哥不是坏人，他跟你闹着玩儿呢。”
    “他就是坏人，我要让他消失。”这会眼泪是止住了，怒火倒没停。
    “房子倒了可以再盖，哥哥消失了，就没有了。”阿姨摸了摸弟弟的头，像想起了什么往事一样，摇了摇头起身进屋了。弟弟生气的样子还是很可爱，可是艾戎和慕洺却笑不出来了。
    “洺，房子倒了可以再盖，人一旦没了就不再回来了，对吗？”
    慕洺知道艾戎这句话一定有所指，但是不知道指的是谁。“不一定的。”只能搪塞地安慰道。
    “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艾戎自下叨咕。
    慕洺挪了挪凳子，紧靠着艾戎，用胳膊搂着艾戎的肩，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阵子，弟弟又盖起了一座泥巴小屋。“妈？哥哥呢？他怎么不来陪我玩儿？”
    “戎，你看他，刚才还想让哥哥消失，这会就想他了。”慕洺也想转移话题。
    “年纪小真好，不用记事。”艾戎有点失落。
    “年纪大了有年纪大的处理方式，有什么想不通，忘不掉的……你可以跟我说说。”这是慕洺第一次请艾戎把心事讲出来，以前他觉得艾戎都能处理好这些事，会在适当的时候跟自己说，不合适的时候自己酝酿珍藏。而如今见了艾戎这般触景伤怀，心中实在替他担忧。
    “是啊，年纪大了，忘不掉了，或许说出来就能痛快些吧。洺，你知道吗？其实很早很早就感觉得到，你喜欢我，就跟我喜欢你一样。”
    “嗯？”
    “但是我却没能跟你早早说清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有的时候挺怕拥有的，因为不享受拥有，就不会忍受失去。”
    慕洺手臂上更加用力，搂着艾戎，似乎想把他塞进自己身体一样。“我记得顾城说过一句话。”慕洺自顾自地说道：“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意看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是啊，就是如此。”
    “戎！我很想知道你曾经失去过什么。而且我只想听你告诉我。”慕洺突然变得十分坚定，似乎说出这句话，他下了莫大的决心一样。
    艾戎也有些吃惊，大概是没有想到慕洺已经猜到了自己是因为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东西，才更害怕失去。
    “嗯，洺。等雨停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之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说着转过头来，轻轻地吻在了慕洺的薄唇。
    “嗯，唔……”慕洺想说的话都被艾戎那性感的红唇堵在了嘴里面。
    “在这之前，再给我点耐心，不要问我，可以吗？”艾戎几近耳语般的贴在慕洺的脸颊发出这请求，慕洺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两个人互表心意也有一段时日了，虽然天天腻歪在一起，连睡觉都粘在一起，但是如此一方主动的暧昧非常的动作，着实是第一次。
    “小武，爸爸一会吃了饭还要出去，妈妈忙不来，你来帮妈妈好不好。”屋子里传来阿姨的呼唤声。
    “不嘛，我要哥哥陪我玩儿。”小武这年纪哪里知道孰轻孰重，在他的心里，玩儿最重要。说着笑呵呵地接着玩儿着自己的泥巴和玩具。
    “我去帮帮阿姨吧。”艾戎说着起身看了慕洺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眼看得艾戎心绪难平，一心春水被荡的久久不平。慕洺精致的脸颊上露出一种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的表情。
    “怎么了？洺儿？”
    “没，没怎么……”
    “你不想让我去呀，那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陪你看雨。”艾戎在刚才那一吻之后似乎轻松了不少，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哦，对了，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好啦，好啦，这屋檐也让我们躲了不短时候啦，你快去帮阿姨吧。”
    “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慕洺说着起身去帮老奶奶剥瓜子了。艾戎这才放下心来，去帮阿姨做饭了。
    雨渐渐停了下来，只有屋檐还在滴水。
    雨一停，天边泛起银色晚霞的光晕，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象是给墙头、屋脊、树顶都罩了—层薄薄的玻璃纸，使它们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很有几分奇妙的气氛。小蠓虫开始活跃，成团地嗡嗡飞旋。鸟儿在树林子里，用哑了的嗓子呜叫着，又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动，拖着声音，朝远处飞去……
    “来，奶奶，瓜子我给你剥好啦。”慕洺把瓜子仁都堆在桌子上。
    “好孩子，好孩子，你们两个真是好孩子。”老奶奶呵呵地笑着，银灰色的头发在开启的屋檐下灯光的照射下，也反射着光亮，倒是与天边那抹晚霞交相辉映。“你和那孩子，谁大一些？”老奶奶操着一口方言，可能家里人都讲普通话，所以老奶奶半普通话式的方言倒也勉强听得懂。
    “他大一些，他大我半年。”
    “几岁？”
    “17岁了。”慕洺说着递了一把瓜子到老奶奶的手上。
    “真好，你们这小哥俩真好呢。”说着老奶奶顿了顿，似乎是忘记了自己下面想说什么，一会才又冒出了一句，“不像我这俩孙儿天天打架。”老奶奶说起话来倒也清楚，但是神情看起来却有着老人年纪大了的糊涂之感。
    “这小哥俩。”这几个字一直萦绕在慕洺的心头，是啊，所有的人见了自己和艾戎都觉得两个人像是好的不得了的哥俩，如果是那样的，也未尝不好，可是他更愿意跟艾戎做恋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艾戎的感情，不是兄弟情分，就是爱，逃也逃不掉了。可是艾戎对这段感情坦诚的多，自己却躲躲藏藏，总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主动讲清楚和艾戎的关系。慕洺心里还是有些忌讳，他不知道这种感情会不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也不知道这种感情会不会让别人对自己和艾戎另眼相看，他不喜欢那种感觉，那种被视为另类的感觉，无论是厌恶或者同悯，都不喜欢。
    “那这样岂不是对艾戎太不公平？”慕洺心里猛地察觉到这点。
    “奶奶，我们不是哥俩，我俩是情人，是伴侣。”慕洺此刻坚定非常，纵使不能跟整个外界坦白两个人的感情，但是对一位不久将分离永不再见的略有糊涂的老奶奶表达心意，并没什么不妥，甚至慕洺愿意跟老奶奶说实话，一来让这安详的老人受到假话于心不忍，二来慕洺这些日子是多么渴望能跟一个人坦白自己的对艾戎的心意，他愿意试着看看能不能得到旁人的理解。
    “唔……你和他……是爱人？”老奶奶本就混沌的脑子突然需要思考，反应就更慢了，就像一台搁置久了的电脑，已经不是当下的主流配置了，硬让它带动新版的软件，它会有些困难一样。
    “是的。”
    “可，可这，两个，两个男孩子，怎么能？怎么能在一起呢？”老奶奶终于反应过来了。
    “怎么不能？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慕洺神色没半点激动，全然都是坚定，一股从没在慕洺身上见过的凌人盛气从深邃的双眸中射出。似乎射到了老奶奶的心里，竟从这老人家嘴里蹦出了一句“好，两个好娃娃，怎样都好。”
    慕洺本没有觉得老奶奶会说出什么特别的来，但这句“两个好娃娃，怎样都好”着实让慕洺受触。难道世人的评判标准就是如果人一旦优秀，他做的事被认可的几率就会大吗？
    慕洺和老奶奶没有再说话，一个人剥瓜子，一个人吃瓜子，倒是苦了一旁的小土狗，再没吃到掉在地上的瓜子仁。
    
    第31章 老屋旧事（1）
    
    屋里的另一头呢？
    “呦，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做起饭来，这么熟练。”阿姨见了艾戎帮忙中一切井井有序，洗菜切菜娴熟至极，不免赞叹。
    “是啊，在家自己做着吃。”艾戎风淡云轻。
    “爸爸妈妈不做？”
    艾戎沉默了几秒，“没和他们住在一起，就我俩在一起住。”
    “弟弟倒是享福了，父母不在身边，还有你这哥哥照顾。”
    “他？”艾戎指着外面的慕洺，还不免看看这小子在外面做什么呢。
    “是啊，还能是谁？”阿姨笑了笑。
    “他不是我弟，他是我媳妇儿。”艾戎轻描淡写。
    “什么？”
    “我俩是情侣，不是兄弟。”艾戎简单解释着。
    “嘡啷。”饭铲从阿姨的手里掉在了锅台上。“好不意思啊。”阿姨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这有什么啊？我俩不般配吗？”换做以前艾戎的脾气，早就发作了，可是现在不同，对待和蔼可亲的人他更愿意用这样的方式。说着冲阿姨调皮地一笑。
    “嗯，配，挺配的。”显然阿姨还没缓过来。“那，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子？”过了一会阿姨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艾戎又补充道“仅此而已。”
    第二天，天还没亮，院子里的一声急促的鸡鸣就把两个人搂在一起的人儿喊醒了。
    “天气还不错啊。”艾戎揉着惺忪的睡眼，朝窗外望去。
    “唔，嗯……”慕洺是真不知道艾戎怎么从这窗外的薄雾之中看出天气不错，他只知道被鸡叫声吵醒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儿。瞄了一眼窗外，就转个身，又欲睡下。
    “洺，起来吧？我带你去外边走走。”艾戎和试探地问道。
    “困……”
    “乖，起来啦。”说着就去抱慕洺赖在床上的身体，慕洺倒好，直接靠在艾戎身上，就是不睁眼。艾戎鬼脑筋一转，非得用点特别的方法，才能把他弄起来，而且自己熟练掌握了这个方法。想着就把手探进了毯子下面慕洺的内裤中，果然慕洺一个激灵，登时瞪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艾戎，一把就把艾戎的手拉了出来，伴随了走调的晨音“大早上的抽什么风。”
    艾戎本是没这个意思的，被慕洺这魔性的声音搞得起了兴致，明明是一句指责，在艾戎听起来倒成了挑逗，娇嗔。二话没说，又把邪恶的大手伸了进去。然后凑在慕洺的耳边说了一句“洺，我都好久没帮你弄过了。”
    “谁要你帮，我又不是没长手。”慕洺知道现在要不再不从床上起身，艾戎还会依依不饶的。所以对于慕洺来说，这的确算是一个叫慕洺起床的好办法。
    其实上次艾戎的确帮自己弄的特别过瘾，可还是觉得别扭，慕洺宁可自己躲在厕所里，洗澡的时候解决一下。说到底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儿。可是慕洺也担心，担心艾戎会因此觉得自己疏远他，毕竟这事儿是做过的呀。可是那次是事出有因，对，就是事出有因，慕洺又这样安慰自己，整个洗脸刷牙的过程，慕洺一直在那里纠结。艾戎倒好，从厨房找出了昨晚就准备好的早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开吃了。
    吃了饭，两个人背了背包，在清晨的薄雾中出发了。沿着山边儿，一直走，慕洺不知道去哪儿，可是在这几缕阳光中，与艾戎并肩前行，不管终点何处，总是开心至极。慕洺脸上写满了幸福，艾戎此刻倒是没有一丝表情，唯独在分叉口的时候会稍一思考，才选了方向。出门的时候雾还不小，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已经探出了头，透过仅存的稀薄的晨雾，照射在路边花草的露水上，反射出七彩的绚烂；照射在两个年轻俊朗的年轻人的面颊，反射出青春的独有的气息，一个桀骜不驯、放荡不羁；一个温婉轻恬、淡看天地。好一副，清晨与青春，交相辉映。
    一路上，路过了许多人家，都是两层的小楼，有的精致阔绰，有的古朴简约，有的铜门铁栅，有的竹篱木槛。在慕洺眼里简直就是高档别墅小区，在艾戎却是司空见惯。逢了一条奇怪的路，这条路朝左，有两条分支，朝右也有两条分支，正直往前，也是能走。艾戎倒是没有犹豫，径直朝前走去。
    “这么多路，为什么走这一条？”慕洺忍不住在艾戎身后问道。
    “因为这条路最近。”换做平常，艾戎都会回过头来报以大大的微笑，可是今天，艾戎并没有，而且脚下也丝毫没有因为说话而放慢，慕洺紧跟着，他心里清楚，着一定是一个艾戎熟悉的地方，至于具体是什么地方，只有到了才知道。
    “就是这里了。”艾戎在主路的一个分叉旁停下了脚步。
    慕洺朝分叉望去，树影丛丛里面透出一间古屋，从这个角度看去，与之前路过的并无太大差别。可是走近了，慕洺才看的出，这间古屋似乎已经荒废很久了，院子里杂草丛生，也没有像前面的那些院子里面鸡犬共居，这里怕是连只老鼠都不会有。没有一点动物的痕迹，倒是一颗长在院子中央的荔枝树，作为古屋中的生命担当，长了一树红涨涨的果子，无人采撷，所以许多熟透了的，就只好像落红一样，化作泥土，滋养大树继续生长。古屋的门上长满了青苔，墙壁也爬了许多“捆石龙”，艾戎是这样叫的，应该就是爬山虎或者一类的植物。
    旁边的树林里响彻鸟鸣，不知道是什么鸟，这么能叫，一路听着，似乎他们在与朝阳打招呼，可现在听来，更像是诉说着什么哀怨的故事。
    鹧鸪清怨，听得见，飞不回堂前，旧楹联红褪墨残谁来揭。慕洺能想到的只有这一句，用来形容这里，恰当非常。
    艾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推开门，进了去。慕洺紧跟着也进了去，屋子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残破乱置，甚至地上还有黑漆漆的几团，应该是是有人在这里烧过什么东西。慕洺不知道为什么回来这里，直到跟着艾戎进了一个屋子，屋子的正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位老年妇女，端庄典雅，虽一身素色衣服，但在她的笑容之下，格外彰显着老人的气质。她身边是个男孩，男孩儿也笑的很灿烂。两个人的身后就是那颗荔枝树，树的后面则是这件老屋。慕洺自己看去，那笑容，那男孩儿，分明，分明就是身边的这个人，就是艾戎。还没等慕洺说话，艾戎先开了口。
    “她是我外婆，四年前走的。”艾戎的声音有一丝哽咽，转瞬即逝。“她大概是我最亲的亲人了。我在这里和她居住了六年，那是我遇见你之前，最快乐的六年。”
    “戎……”慕洺知道，艾戎现在越是装的没事，心里越是痛。两个人就这样面对这照片，艾戎也不扭头看慕洺，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我是七岁来这里的，一直到外婆去世，我才被我妈接回廊琴的。回廊琴不到一年，我妈就自杀了。”
    “为什么自杀？”
    “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没在家，等回来的时候我爸也不在了，就一封他留下的信和一张存折。”艾戎顿了顿，似乎知道说道这里慕洺一定会问信里的内容一样“信上就告诉我，我妈自杀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了。而我爸说他因为爱我，所以去了很远的地方。至于去了哪里，只字未提。嘱咐我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再无其他。所以到现在，我连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艾戎把这些都说完，心里感觉轻松了不少，这些事儿，终于说出来了，不用每次在慕洺面前躲躲闪闪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被送来和外婆住？”慕洺知道艾戎现在肯定对很多事儿都是不解的，便就想着帮他分析出一些疑团的。
    “那时候我还小，我只记得之前家里面挺和睦的，虽然父母两个人也常磕磕绊绊的，但也算正常，直到有一天，因为什么事儿，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后来大打出手，可笑的是，我妈当时竟然给我爸一刀。”艾戎冷笑了两声。“倒没捅到重要部位。我爸出院之后就整天酗酒赌博，母亲则成天躲在家里从早上哭到晚上。那段时间简直是不堪回首。准确的说我不是被送来和外婆住，是被我阿姨接到长沙的。在咱们北方，就是大姨的意思。”
    
    第32章 老屋旧事（2）
    
    “那大姨人呢？既然她当时能接你，显然是知道家里的事情。后来的事儿，或许她也知道呢。”
    “是啊，我想也过，可是外婆去世那天，大姨就发疯一样，大哭了一天，第二天人就不见了，她没结婚没孩子，联系不上她，就没处去找她。”
    慕洺也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艾戎也一定能想到去找她。可整件事里面，已经没有当事人了，这到底该如何解呢？
    “邻居有没有可能知道呢？”慕洺试探的问道。
    “说真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并没有想着去探个究竟，甚至也没有伤心到不能自已，那一段时间我只是不想和人说话，任何人，所以当我再想起从邻居那里得到信息的时候，最熟的邻居已经搬家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艾戎竟笑出声来。“你知道吗？他家的房子一直在卖，可是四年了都没卖出去。有一次无意听见其他邻居讲‘旁边就是凶宅怎么卖得出去’？”
    “凶宅？”
    “说的就是我家呗！”艾戎愤愤。“其实我也不再纠结当时的经过缘由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人也都不在了，知道了又能怎样。”
    “可是，你父亲还在呀。”
    “他死了。”
    “你怎么知道。”
    “他死在我心里了。”
    “戎……”
    “别说了，他当初就这么丢下我？不也就是当我死了？我当他也死了，很公平。”前面艾戎说到逝者，说到家变都镇定的很，唯独提到这个人，艾戎几近抓狂。
    慕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不如不说。从背后一把搂住艾戎的腰。脸紧紧贴着艾戎的后背。感受着艾戎急促呼吸的身体起伏。
    “对不起，洺……让你听了这么让人不舒服的故事。”
    “艾戎，你觉得这些让人不舒服的事儿，不该让我陪你一起承受吗？”
    “我只是不想让这些不开心的事儿，影响到你，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可是你不说，它也是存在的，他影响你，就更加影响我！”说道这里慕洺有些激动，放开了绕在艾戎身上的双手。
    “什么？”
    “因为我爱你啊，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想跟你承担所有的痛苦。”
    艾戎怔住了，他想不到慕洺说如此直接的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这三个从没有人对自己说的过的字。
    “这才是爱啊！”慕洺十分激动。
    艾戎猛的转过身来，抱住了有些颤抖的慕洺，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因为四张性感的嘴唇已经贴在了一起。艾戎一早就爱慕洺，爱他的脸，爱他的身，爱他的笑，爱他的镇静，爱他为了自己才有的浮躁与激动。此刻，他强烈的感觉到，以后的人生，如果不能与这个人一起走下去，将没有意义。
    “是的，洺，我好爱你。”当下抱的更紧了。
    “那以后，你有什么说什么，不可瞒我。”
    “当然。”过了许久，艾戎终于撒开了手。“走，我带你去拜外婆。”
    沿着屋外面的路，没走多久就到了，很小的一个坟，坟前有个竹碑，相当简易。
    “外婆，我想你了，你想我吗？我带我的爱人来看你了。”说着拉着慕洺跪在地上，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白酒，三个小杯子。“我们来陪你喝酒了，你不是常说我喝不过你，跟我喝没意思嘛？现在我们两个人跟你喝。”说着酒已经倒好了，慕洺心里虽不想喝，但没法推辞。就陪这艾戎在这里放肆。
    “外婆，我小的时候你总是盼我快快长大，给你领个漂亮媳妇回来，可惜你的愿望只成了一半。”
    “一半？”
    “漂亮是漂亮，不是媳妇儿。”久违了一天的笑容。
    “为了满足外婆的心愿，你今天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不要，我不要你做我媳妇儿，你就是你，慕洺，我最爱的人。”
    “机会就这一次，你不要就算了。”
    “你知道嘛？外婆生前是个直爽的女人，有什么话就说这什么话，爱一个人就大胆地爱，恨一个人就放肆地恨，喝起酒来也不输男人。但唯独没有告诉我过，关于外公的事儿。”
    “你没见过他？”
    “没见过，也没听任何人提起过。”
    “已经是两辈人之前的事儿了，多想无益。”
    “是啊，所有的事儿，这次都告一段落吧。洺儿，我现在心里好舒服，好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担子。”
    “是对外婆思念的担子，还是把所有过往都告诉我的担子。”
    “不知道。”
    临走的时候艾戎进屋把照片取了下来，装在了包里。
    “怎么？照片要带走？”
    “是啊，以前我一直过不去外婆离世这个坎儿。所以特意把相片留下了，就好像外婆还在这里，我也在这里陪她。可是刚才喝酒的时候外婆跟我说，她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是打心里开心快乐，她想去看看我们生活的地方，我自然要带她去看看了。”
    “那你现在这个坎儿过去了？”
    “差不多吧，至少现在想起来，记忆都是美好的，就停在这里，最恰如其分。”艾戎接着说：“记得我四年前准备离开这里回廊琴的时候，最后一次来看外婆。我想的是这两句‘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和‘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
    “那这次呢？”
    “并没想到什么恰当的诗词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不如作一首？”
    艾戎想了想，说道：
    每望明月惹烦忧，
    四载朝夕不曾休。
    有日一祭不敢求，
    因怕相思哽在喉。
    慕洺附到：
    如今坟前解伤愁，
    终已悲痛下心头。
    回首秋水爱人眸，
    愿与百世绕指柔。
    “你呀！”艾戎疼爱地用手指刮了一下慕洺的鼻子。
    “怎么不愿跟我百世绕指？”
    “你再给我想个题目，我就愿意。”
    “不然就叫‘君君旧地祭故人’好了。”
    “君君？”
    “你不愿意，称呼你为妾也可以呀。”慕洺坏笑道。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玩儿遍了山水，橘子洲，岳麓山，定王台，太平老街，靖港古镇，凡是好玩儿的地方都去了，要不是开学在即，两个人还真不想回去呢。
    
    第33章 腻歪死得了
    
    回到廊琴，简直不习惯。两个人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廊琴真凉快。
    开学的前一天，艾戎拿着高中分班表，说有事出去了，艾戎没说什么事儿，慕洺也没问，反正两个人没有分到一个班级，就是让慕洺不痛快。
    一个人在家，闲来无事，难得鼓捣了一下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未读短信，苏雅！
    慕洺看到这个姓名先是一惊，紧接着是镇定。“她还找我干什么？”想着点开了短信。只有一句话：我怀孕了。
    “怀孕了？难道那天？会不会是什么陷阱。”慕洺心里盘算着，可是心里再怎么想都不会有结果，还是拨通了这个电话。
    “喂？”
    “慕洺，你肯出现了”苏雅的声音十分沙哑。
    “我才旅游回来。”
    “很有心情嘛？”
    “你怀孕了？”慕洺没功夫听苏雅无关紧要的冷嘲热讽。
    “是啊，周三发现的。”
    “是那天，和我……才有的吗？”
    “呜……”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你先别哭，把话说清楚。”
    “我是对不起你，就因为我喜欢你，也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才用那样的方法。可是你不能怀疑我的人品，我只和你……所以肯定是你的。”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慕洺虽然相信苏雅说的是实话，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话还需这样说。
    “慕洺，我当时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原来你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苏雅哭的越发厉害了。
    “在我这，错一次就没机会了。”
    “行，这是你逼我的。”
    “什么？”
    “好在那天我在客厅里放了摄像机，本来是想拍成艺术品来欣赏的，看来现在另有他用了。”苏雅压低了声音，虽然说起来云淡风轻，但让慕洺听起来却是威胁感十足。
    “那，你想怎样？”对慕洺来说，全世界都看到这段视频他都不怕，他只怕艾戎看到。
    “要么，孩子生下来，你我共同负责，要么，你陪我去打掉。”
    “如果我都不选呢？”
    “也简单，你，我，孩子，咱们三个同归于尽。”
    “你够狠啊。”
    “没你对我狠。”说着苏雅又发出哽咽声。
    “我考虑考虑。”慕洺一时也难以做出决定。
    “就让你跟我去趟医院有这么难吗？去过之后你我再无关系。”苏雅咬牙切齿，但明显暴露了心中的选择倾向。
    “好，我答应你，但是这个事儿不能跟别人说。”
    “那好，周日见吧。”
    “……”慕洺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电话那头已经挂了。
    慕洺此刻心乱如麻，他是一万个不愿意。这事儿到底是跟艾戎说还是不说，如果说了艾戎肯定不让自己去，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不去万一苏雅真的把视频怎样，影响一定也很差，关键是艾戎肯定也受不了。索性不告诉他了，也只有这样了。但是周日想从艾戎这里请到半天甚至一天的假，还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假，恐怕难上加难，除非早作准备。慕洺心里盘算着，一个点子涌上慕洺的脑中。
    这一天晚些时候，艾戎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走。但是想着慕洺还在家里饿着肚子等着自己，什么疲惫都顾不上了，三步并作两步走，想赶在天黑透之前给慕洺做好饭。推开门，一股香味扑席卷艾戎的嗅觉。
    “宝贝儿，你干什么呢？这么香。”艾戎问道。
    “当当当当……”慕洺这才从艾戎面前站了开，露出一桌子的饭菜。
    “哇塞，你做的？”
    “废话。”
    “行啊！看来我今儿有口福了。”说着还不忘用手指把慕洺鼻子上那一抹不知道那里沾的灰蹭掉。
    “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伺候我啦。”艾戎坐在桌子前面别提多高兴了。
    “也没有突然，我都想了一阵子了，一直想给你做顿像样的饭菜。”慕洺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真乖，”说着摸了摸慕洺的头发。
    “来，先尝尝这个红烧肉怎么样？我照网上做的。”慕洺说着给艾戎夹了一块儿。
    艾戎边尝边发出“嗯，嗯”的声音，脸上尽量不做出任何表情，可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嗯什么？说怎么样。”慕洺微嗔。
    “熟了！”
    “谁问你熟没熟，问你味道怎么样。”
    “好吃！”艾戎费力的咽下一口，然后说道。
    “我就说嘛，现在这网络真是方便。来，再尝尝这个西红柿炒鸡蛋。”
    “哇。”艾戎吃了一大口，才发出声音。
    慕洺见艾戎的反应开心的笑了，“戎，是不是我很有天赋？”
    “可不是嘛，也不看你是谁家的！”
    “我是谁家的？”
    “你是我家的。”
    “臭贫吧你！”
    “别光说话啊，你也尝尝呀。”说着也给慕洺夹了块肉，喂给慕洺。对于这种喂饭，擦背，吹头发的暧昧动作两个人已经是玩儿的炉火纯青。
    “呸呸呸，这么咸。”
    “噗嗤。”在旁边的艾戎笑出声了。
    “这么咸，你还说好吃？”
    “你做的，不管什么味道，都好吃。”艾戎故作大义凛然状。
    慕洺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吃好低头吃饭，既然这肉太咸，还是吃鸡蛋吧。
    “唔……”慕洺这次又被自己的西红柿炒鸡蛋甜到了。“怎么这么甜！”
    “你不会把糖当成盐了吧？”艾戎猜测道。
    “啊！”慕洺恍然大悟，接着又补了一句“我就是要放糖的。”
    “那这个红烧肉你怎么解释，难不成你当时就是想放这么多盐？”
    “才不是嘞，网上说等到快熟的时候尝尝，缺什么味道加什么味道，我一直尝，一直都不够咸，就一直加盐啊！”
    “笨蛋，你尝的时候盐都在汤汁里，没在肉里，当然没味道，等到最后汁收进肉里，自然就咸了！”
    “原来是这样啊。戎，突然觉得你好厉害呢。”
    “你呀，算了不说你了，你给我做饭也辛苦了，我哪里还会挑三拣四的呢。”
    “真的不挑吗？”
    “不挑。”
    “那这肉和蛋都归你了，别浪费呦，我还是吃这个炒青菜吧。”说着把目光放在了最后一道菜上。
    “你确定这是炒青菜？”
    “怎么了？”
    “我以为这是你在水里扔了两个菜叶呢。”说完艾戎咯咯地笑起来了。
    “艾戎！”慕洺当然听得出来，前两个不满意就算了，这个还不满意。慕洺气不打一处来，这几个菜看似简单，对于不会做饭的人来说，除去煮饺子和泡面，其他的都一样难。
    “好啦，好啦。你说是炒青菜，就是炒青菜。”说着还夹了一筷子，做出好吃享受的表情。
    “噗嗤。”慕洺看了艾戎这表情，愣是没绷住。心里却想着，唉，做饭自己是不行了，平日里艾戎果然辛苦了，另一方面，想用‘做一周饭然后周末谎称听说远处大市场有打折’这个计划算是泡汤了，今日一过，艾戎应该就不会让自己进厨房了，得赶紧想另一个办法了。本来想问问艾戎周日有什么计划的。万一他有事出去了，自己岂不是自动放假了，但是话到嘴边发现不对，万一他做了个有自己在内的计划，岂不是到时候再找借口不参加，就变成真的找借口了嘛。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
    “怎么了？”艾戎发觉慕洺有问题，莫名其妙的做饭就够可疑了，这会又吞吞吐吐的。
    “没事。”慕洺赶紧故作镇静。
    “没事儿？”说着撂下筷子，跑到慕洺的身边，从背后搂着慕洺，贴在他的耳边“要是不说清楚，我就让你跟我一起把你的红烧肉吃完。”
    “真没事儿，你让我说什么？”慕洺说着想要挣脱艾戎，他那里斗得过艾戎啊。活活让艾戎从客厅抱到了床上。
    “没事就好，没事儿就好。”两个人还纠缠在床上，艾戎说着。
    “没事儿你还不赶紧撒手！”
    “你没事儿了，我有事儿呀。”
    “你有啥事儿就说，别动手动脚的成不。”慕洺发现艾戎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了起来，赶紧制止。
    “害羞啥？都是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有事快说。”慕洺见艾戎手还不见停，只好又补充了一句“你再胡闹，晚上你自己睡吧，我回我屋里睡了。”
    还是这招有效，艾戎立马收手。“我就是想，我俩也不是一个班，这可怎么办呀！”
    “班级不是滚动的吗？不是一年就换一次吗？按成绩每四十个人一个班，只要你这一年成绩到了前四十，咱俩之后就是一个班啦。”慕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
    “那我这头一年可怎么过啊！”
    “什么怎么过？”
    “没你可怎么过呀！”
    “傻样吧，以后没我的时候多着呢，你还能不过了？”
    “怎么还多着呢？”
    “你想啊，以后大学，工作，太多要分开的了，总不能天天都腻在一起吧？”
    “怎么不能？只要愿意就能。”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我们不能把开心作为事情的唯一标准！”
    “我是小孩子呀。”说着卖了一个大大的萌。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就是快，快到他们也不记得怎么就天黑天亮了。在这天黑天亮里，暑假就这么结束了。时光虽短，但也足够用一辈子来回忆吧。
    
    第二卷  完
    第三卷
    第34章 "流言蜚语"
    
    1.“流言蜚语”
    “赶紧的，起来了，第一天我可不想迟到。”慕洺睁开眼睛见旁边的人搂着自己，睡的正香呢。有点好奇也有点生气，平时这个人不是应该已经准备好早饭叫自己吃饭了嘛。
    “嗯？几点了？”慕洺一动，旁边的人立马醒了。
    “七点了，快点，我们就半个小时的时间。”慕洺说着赶紧穿衣服起身，到了客厅，发现桌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绿豆粥和两份软炸糕。
    “艾戎，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买的啊。”
    “那你怎么又躺下了？”
    “困呗，想再睡会。”艾戎说着挠了挠头，坐在了椅子上。
    慕洺此时心里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为自己刚才内心误以为艾戎没准备早饭，还是意识到这个人对自己这么好。大早上实在不想想这些事儿，赶紧去洗漱了。洗漱完，艾戎已经吃饭了，坐在旁边看报纸。
    慕洺见了赶紧坐下，狼吞虎咽起来。
    “我都吃饱了，不跟你抢，急什么呀。”艾戎见了慕洺的吃相就想笑。
    慕洺没工夫搭话，就是想赶紧吃完出发，不想让艾戎等自己，边吃就边想，自己怎么突然对这些事儿，这么在意。在意艾戎平日里做饭辛苦，平日里准备早饭要起的比自己早，平日里都在等自己。
    从自己想要背着艾戎去见苏雅开始。就有一种愧疚感，对艾戎，对自己面前这个如此爱自己的男人。
    “一班，到了，那我们中午见喽？”到了自己班级门口，慕洺跟艾戎道别。
    艾戎没说话，半推半拉地跟慕洺一起进了教室，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些同学了，要么在交头接耳地聊着天，要么在摆弄手机。艾戎拉慕洺在第三排坐下了。
    “你干什么？不去你自己班级？”刚坐下，慕洺就问。
    “想多跟你呆一会。”
    “艾戎，你……”真是让慕洺无语，要说什么？说让他赶紧走，显得太绝情，让他留下来，那不去自己班级，这算什么事儿呀。
    “怎么了？不想跟我多呆会呀？”
    “我们每天呆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再多我都觉得不够！”说着就像探头来亲慕洺，被慕洺挡住了，慕洺下意识朝周围看了看，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儿，没注意到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艾戎，你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俩的关系吗？”
    艾戎想了想：“还是算了，肯定会带给我们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是这么想的，免去些不必要的麻烦吧。”慕洺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他知道，艾戎是不在意别人的，都是为了自己，心里像针扎了一样，不舒服，四下看了一眼，没人注意自己，低下头，牵起艾戎的手，轻轻地亲了一下。
    艾戎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当下就想把慕洺抱在怀里，亲上十分钟。但是艾戎克制住了，只是回应了一个坚定的眼神，这个眼神很深邃。本意就是：洺，等晚上回家，让我好好稀罕稀罕。慕洺却理解成了：我也很爱你。所以慕洺当下使劲儿的点头。
    “铃铃铃。”预上课铃已经响了，说明一分钟之后正式上课铃就要响了。在这里读过初中的人都知道，这里铃声的特点。
    “快去吧，马上上课了。”慕洺催促道。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女性走了进来。径直走到讲台上。
    “安静一下。”虽是制止在说话的同学，但是脸上依旧挂着走进来时候的那个BIG □□ELL。
    下面立刻声音全无，慕洺倒是紧张坏了，不是怕老师，是怕艾戎出不去了。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陆菲。”说着在黑板上写上了这两个字“陆菲”，又接着说“不是海贼王里面的路飞。”接着台下一阵哄笑。“我教英语，但我大学主修的确实是日语。”
    这时候座位上有一个胆大的同学，见班主任如此漂亮温柔，竟然说了句“雅蠛蝶。”
    “谁说的，给我站起来。”陆菲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露出了好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倘若一直是这个表情，大概最多是望人生畏，但从笑容可掬豁得变过来，真是叫人不寒而栗啊。一时竟没人敢承认。
    “尖子班一班学生就这样？敢做不敢当？”说着教鞭狠狠地敲了一下讲台。心脏不好的，照这样下去，早晚要犯病。
    这时候才有颤颤巍巍的男生站了起来。“对不起，老师。”
    “你叫什么名？”要不是班主任是女的，没长胡子，真想说她此刻吹胡子瞪眼睛，别说是被注视着的这个同学，就连他同桌都浑身不自在。
    “我叫袁臻。”
    “噗嗤。”陆菲竟然笑了出来，这真让所有的同学摸不着头脑，尤其这位袁臻同学。
    “好了，看在你勇于承认的份儿上，这次饶了你，也谢谢你配合我的开场白。”陆菲顿了顿“我这段开场白，就是让你们知道，我这个人脾气很古怪，如果你听话肯学习，怎么跟我开玩笑都行，如果你专门给班级抹黑，还不学习，哼哼。”说着用教鞭在空中比划了比划。
    说真的，乍一听老师的一席话，真像是个神经病说的。仔细琢磨，老师的意思很明确。
    “我介绍完了，该你们了。”正想让同学们做自我介绍呢，这时候门被拉开了，走进了一位一米八的标致帅哥，此人身体颀长，从他穿的衣服可以看得出，身材不错。一头银发，加上精致的五官，说是某国明星也不为过，一块手表闪闪夺目。慕洺眼尖，在杂志上看到过这个牌子的，虽然价格区间比较大，但是最便宜也要两三万吧，贵的话几十万。
    “你是艾戎还是言飛？”这话虽是问新来的同学的，但是慕洺听来奇怪，扭头看艾戎，艾戎竟然在摆弄手指。
    “言飛。”说着在前排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你这头发……”
    “我知道，我叔跟我说了，放学了去处理。”
    “很好很好，正好是自我介绍环节，那就你先来吧。”
    “我是言飛，我不喜欢跟普通人交朋友，所以，没什么本事就离我远点。”这几句话说的，大家瞠目结舌，连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只好赶紧请下一位同学。倒是慕洺没多大反应，毕竟刚见到艾戎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一次了。
    接着走上台一位将近一米七个头的男生，当然了，也只是猜测他是男生，因为长得实在太美了，着实夺人眼球，简单的T恤牛仔裤，加一双帆布鞋就活脱脱像是杂志里面时尚模特走出来了一样。用美如冠玉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我哥出生的时候刮大风所以叫刘风，我姐出生的时候下大雪所以叫刘雪。”说着朝台下笑了笑，“我叫刘雨。”
    “那你出生的时候下了大雨呗？”下面有人问道。
    “没有，我出生那年大旱，田里庄稼都张不出来，所以我爸给我取名‘刘雨’，希望出生的时候能下大雨。”模样十分骄傲“结果我出生那天，果然天降大雨。村里的人都说我是神龙转世。”
    “什么神龙，神经吧。迷信。”言飛头都没抬讽刺道，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这档大家都听得清楚。
    “哎，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台上的刘雨马上急了。
    “我还真不会和你这种迷信头子说话。”
    “你……你。”气的刘雨说不出话来，这么漂亮一张脸蛋儿生气起来顿时涨红，像是颗将熟的樱桃，想让人咬上一口。
    “介绍完了，就下一位同学吧。”老师赶紧解围道。
    “等等，他还没说他是男是女呢？”言飛倒是依依不饶起来。
    “人家是纯爷们！”
    “纯爷们都不用‘人家’这个词的。”言飛倒是笑了出来。
    刘雨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径自回到了座位。慕洺当时还真没仔细看，原来新班级还有好几位以前的同学呢，杨帆他是知道的，至于季夏月和苏锐狄他倒是等到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才知道。
    大家陆陆续续都介绍完了，慕洺才想起来。“艾戎，你怎么跑我班介绍了？”
    “我就是这个班的呀！”
    “昨天我们不是看了公布的名单嘛？你不是在三班吗？”
    “我找人调了！”
    “这还能调？”
    “那你觉得刚才那位言飛同学，像是正常进来的吗？”
    艾戎说到这里，心里还是感激老朱的，虽然是当时的一句气话，还是没有违约。
    
    第35章 一支烟的交情
    
    这一节课对艾戎来说，简直是枯燥至极，他虽然现在脾性温善了许多，但是也懒得去认识班里的人，所以基本一个也没记住，除了这个比自己以前说话还难听的言飛和相貌确实给人巨大印象的刘雨。终于下课了，赶紧跑到厕所抽支烟，解解闷。顺便想想中午吃什么。靠边上的厕所来的人很少，倒是言飛过来小解了。边抽烟边瞄了他一眼“原来人真有在别人上厕所的时候不经意瞄一下的习惯，杨帆啊杨帆，当年的事儿实在是不好意思啦。”艾戎心里念叨着，“倒是这小子的家伙也不小啊，比我家洺的都大。”说着熄了烟，也解一下手。
    “看什么？”艾戎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被言飛一看，还是别扭非常。
    “噗。”言飛没忍住笑“哥们，以后你媳妇儿有的爽了。”说着拍了拍艾戎的肩。
    言飛这么轻描淡写的，自己倒也不好再发作了，只好赶紧完事提上裤子。这时候言飛递了只烟给艾戎。艾戎本是不想接的，但是瞄到了烟盒，竟然是这个牌子，老早就有耳闻，一直也没见过哪里有卖，赶紧接了过来。言飛掏了打火机，给艾戎点燃之后，才给自己点上。艾戎真希望自己是个文盲，这样就可以看不出这个火机是某奢侈品的限量版，也就不用羡慕了。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交朋友嘛？”原本不是这个意思，被艾戎断章取义了。
    “不喜欢。”
    “那……”艾戎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哪个校领导是你家亲戚？”
    “啊？”这倒是把艾戎问蒙了。
    “算了。”说着自顾自地出了厕所。
    一上午，也没上课，大家就是领书，领校服，住校的学生就领生活用品之后回宿舍了，走读的学生就回家了。
    “洺？今天言飛问我哪个校领导是我家亲戚？什么意思啊？”艾戎这个问题想了好半天，实在想不通，才问慕洺。
    慕洺想了想“你不是说他都是跟你都是找人调进一班的嘛？”
    “对啊。原始名单里没他的名字。”
    “那就说明他是找了学校领导，而且这个领导是他亲戚。所以他觉得你和他一样。”慕洺说着点了点头“嗯，应该是这样的。”
    “哦，我记得老师让处理他头发的时候，他说他叔跟他说过。”
    “Bingo，不出意外，他叔叔是学校的领导。”慕洺推测。“戎，你看到他手上那块表了吗？”
    “什么表？”艾戎的表情就说明他根本没在意。
    “反正挺贵的，少说也要几万块。”
    “他的火机也是限量版的。”
    “火机？”
    “在厕所抽烟的时候看到的。”
    “嗯，是个富家公子。”慕洺断言。
    “真不是一路人呢。”
    “倒是那个刘雨，你注意没啊？”慕洺又问。
    “啊！记得。”
    “漂亮吧？”
    “漂亮。”艾戎实话实说，慕洺笑着打了艾戎一下屁股，又问道“漂亮吗？”艾戎以为慕洺没听清，重复道“漂亮呀。”慕洺又拍了一下艾戎的屁股，艾戎这才意识到有问题。
    “再漂亮都不如我家洺儿漂亮。”
    “不是这个意思。”
    “嗯？”艾戎不解。
    “戎，是我不好。”
    “怎么了？什么事儿？”艾戎紧张起来了。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到其他人的……”见艾戎要说些什么“是我太自私了，其实我也关注了他，他那样子，真叫人很难不注意。”
    “洺？你瞎想什么呢？”
    “我不是瞎想，那我问你，袁臻是谁？”
    “元真？这个名字好熟悉。哦，想起来了，是《倚天屠龙记》里面金毛狮王谢逊的师傅。”艾戎说道。竟活生生把慕洺绷紧的脸蛋儿变成了啼笑皆非。啼是因为艾戎果然不出所料，只记得这个刘雨，不记得其他同学，笑是因为艾戎竟然联想到那里去了。
    “怎么了？宝贝儿？”艾戎不解地捏着慕洺的脸蛋儿。
    “戎，我想先跟你说句‘对不起’可以吗？”
    “嗯？”
    “我怕，我好怕。”说着一把抱住满脸疑问的艾戎。“我怕我不够优秀，我也怕你关注其他的人，我从没想到我慕洺有这么一天，竟害怕到这个地步。”
    “洺，宝贝儿，我知道你在乎我，你要相信，我同样在乎着你。别怕，别怕，我不会离开你，我以后除了你，谁都不看。”
    “我是不是特自私？”慕洺问。
    “怎么会？你怎么突然开始纠结这个问题了？”艾戎虽明白慕洺的意思，但是如此突然的变化还是让艾戎摸不着头脑。
    “就是纠结。”慕洺整理了一下泛滥的情绪想到重点了“戎，倘若我犯了小错误，你会原谅我吗？”
    “你可不像是会犯错误的人喏。”艾戎完全是宠溺的语气，听在慕洺耳朵里却变了味道，变成了话里有话。
    “但愿吧。”
    “宝贝儿，乖，我去给你弄吃的，等我。”艾戎也搞不清楚状况，但觉得没什么大事，所以就准备去弄点吃的了。
    “嗯，中午想吃辣的，越辣越好。”慕洺说着。
    “收到！”艾戎玩笑地敬了个礼，跑去厨房了。留下慕洺久久不能平静，艾戎没有减轻慕洺心中的恐惧，反倒是加重了。看来这次行动，势必万无一失才行。
    
    第36章 杠上了
    
    “你班得选个体委吧？以后管理起来也方便些。”体育课上体育老师王明说道。
    好家伙，真是一帮年轻气盛的高中生，哪个不想当体育委员啊。老师自有老师的办法“既然大家都有意向，倒也简单，我们接下来做几个测试，成绩高的当选，怎么样？”
    “这样最好。”艾戎心里想着。
    “那就测试田径100m、1000m和投篮，三项。”
    100m对于慕洺来说简直轻松，这一点艾戎是绝对佩服的，当然个子高本身就不占优势，艾戎输的心服口服，倒是一旁的言飛有些不服气。掐着腰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打情骂俏”。当然在学校里两个人收敛很多，充其量就是勾个肩搭个背，扯扯皮。
    1000m情况就大相径庭，第一圈的时候大家几乎都在一起，慢慢很一部分人就被落下了，跑到两圈的时候，慕洺也觉得有些跟不上前边的艾戎跟言飛了，最后半圈冲刺的时候，艾戎和言飛一直并驾齐驱，直到到了终点线，言飛终于前一脚踩在了线上。艾戎这叫一个气啊，喘了两口气，心里老大不痛快了，竟然遇上强敌了。心里想着投篮不露一手，你还真是不知道谁是15中体育界的扛把子。
    投篮的时候，艾戎貌似集中了所有的精力，10个球，进了8个，比言飛多一个。这三项测试下来，每项都有一个冠军，学生们都不知道老师会怎么决定，可老师倒像是早有预谋的。“我按何种权重安排这三项恐怕你们都觉得不合理，倒不如就由三位冠军分别负责自己最擅长的那个部分吧。”
    体育课自由活动，大家三五成群的在一起打篮球。女生们玩儿着带来的跳绳毽子，高中的学生们，没人愿意在体育课闲着，总是会自己找点活动来做。
    “你他妈没长眼睛吗？”一个在艾戎慕洺旁边场地上被言飛撞到的人倒在地上骂道。
    “草，是你太弱了，轻轻撞一下就倒。”言飛不屑道。
    “你说什么？”倒在地上的男子站起身来抓住言飛的运动衣吼道。
    “我说你弱。另外，把你脏手从我衣服上拿开。”言飛冷言冷语，似乎觉得跟这种人说话有失身份。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一班的吧？以为自己成绩好，了不起是不是？你让我撒手，我偏不撒，看你能怎么样。”男人露出满脸的痞气。
    言飛嘴角扬起一抹恐怖的笑容，仿佛在说这“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接着一手把住男人肩膀一手在男人手臂上一翻，男人直接被摔倒在地。
    “干什么，打我兄弟？”旁边的人猝不及防地一拳打在言飛脸上。
    地下的男子摔得不轻，大概是不敢在去招惹言飛，要是没有旁边这人的一拳，大概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但谁叫言飛一个人和一群“一丘之貉”玩儿球，打了一个，旁边都是他兄弟。
    但是言飛哪里是那么好惹，一个打几个一点不怕，这不是嘛，虽然自己身上也不断被击打，但是这几个围击他的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一个个不是挨了重拳就是重脚，言飛出手不一定会中，但是一旦中了，力道就不轻，哪里受得了，一个个都哎呀呀地躺在地上。言飛也打累了，露出了一个跟刚才一样的笑容，这次似乎在说，没点本事以后别招惹我。说着扭头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谁知道只感觉背上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掀翻在地。旁边的人多数也都凑过来了，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本来这事儿我不想管，但看你那自以为是的样子，我真是忍不了。”陈律竟然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如此重，重点是，背后偷袭。
    艾戎在旁边看到陈律着么卑鄙打人，全然看不惯，要不是二宇这节课正好也有体育课，在一旁拉着艾戎，艾戎估计直接大打出手了，自从陈律两度侮辱慕洺他看陈律一直不顺眼。而且警告过他艾戎在球场，他就甭出现，他还偏不。
    艾戎没动手，到时走上前去，拉开还在骂骂咧咧的陈律。
    “哟，戎哥在呐？”陈律见了艾戎，倒也没太嚣张。
    “原来是没看见我，我说你怎么又跑到球场来了。”
    “是啊，真没看见戎哥，只不过这小子太嚣张，看把我几个同班同学打成什么模样了，我不教训教训他，真以为他在学校是老大呢。”陈律说着还故作吃亏。
    “他也被打的不轻，差不多就算了吧。”说着眼睛放出一道冷光打在陈律身上。
    陈律虽然还是心有不甘，但是碍于艾戎插手，就卖个人情。“我们走吧。”说着叫上旁边的人。
    “别走，有本事跟我一对一比划比划！”言飛从地上爬了起来，哪里能放过陈律。
    艾戎一看，挨打的原来是言飛这小子。登时照陈律就是一脚，这一脚不轻，而且毫无防备，陈律也着实受不住，踉跄着倒在地上。
    “原来你们欺负的是我的同学，那我倒是也不得不插手了。”艾戎说道。
    接着言飛也想着再跟陈律打一下，发泄一下，他怎么知道自己被艾戎一把拦住了。艾戎瞅了一眼地上的陈律说了一句“还不快滚？”
    陈律也知道艾戎在他占不到什么便宜，况且言飛怒气冲冲，也看到他的本事了，自己也不会是他的对手，那还等什么，既然艾戎给了这个台阶，自己要往下走。站起身来就走了。
    看着陈律离开的背影言飛咆哮道“你干什么拦我，我还没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背后偷袭的后果。”
    “我不是替你教训他了吗？”艾戎虽不愿管这闲事，但是毕竟对面是陈律。
    “谁要你替！”说着就要绕过艾戎去找陈律。
    “你别犯傻了。别跟他杠上，没好处。”艾戎尽最后一点道义，也算是还了言飛的一烟之情。不然真是懒得管他。
    “你不是已经跟他杠上了？”言飛反问。
    “我们的梁子早就结下了，不差这一件事！”刚好也下课了，艾戎说着走向慕洺，两个人并排回了家。
    “戎？”回家的路上慕洺问。
    “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管他们的事儿？”
    “见陈律，就不爽。”
    “你忘了你上次跟他打架的事儿了？”慕洺提醒道。
    “嗯？”艾戎回想了一下，当时似乎是自己占到了优势，自打那以后陈律见了自己都绕着走。
    “算了。”慕洺见艾戎没想到什么。
    这两个字是艾戎特别怕的，因为他知道这两字就代表着，有些什么事儿，是慕名想让自己知道或者想起来的，可惜自己没有想起来。“啊！我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来了？”慕洺问道。
    “上次我害你扭了脚，不过这次还好，我没受伤，你不用替我担心啦。”艾戎也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想起来了，不然慕洺一定会不开心，他不开心自己就不开心。
    “不是这一码事，是我不想让你打架，我不喜欢这种对事情的解决办法。”慕洺有些生气。
    “可是跟陈律这种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那为什么要跟这种人打交道？”
    这话倒是把艾戎问住了，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在没遇见你之间，我和陈律或者其他人接触，多数都是慕洺口中的“这种人”，而且与他们的打的“交道”也都是用这种方式。可艾戎却回答不出来，一直跟在慕洺的身后回了家。
    
    第37章 化学课代表
    
    开学的第一周把大家都忙坏了，学习量很大，光化学一门学科，课下就测试了三次。果然市里的高中都互相较着劲，老师们也都较着劲。
    周五的化学课上。
    “刘雨是哪一位？”化学老师拿着三份测试成绩。
    “报告。”刘雨坐在第一排，猛的站起来，倒是吓了老师一跳。
    “很厉害啊，小伙子……是小伙子吧。”化学老师稍一迟疑，也不怪他，乍一看真的很难判断出刘雨是男生还是女生，究竟是太美了。
    “老师，我还不够爷们吗？”刘雨大概也是习惯了，倒不如自嘲一下，为双方解围。
    “好好，小伙子确实不错，三次测试全是满分，就由你来做我的化学课代表吧。”化学老师十分欣赏他。
    “还有这位慕洺也不错，两次满分。我看看是哪位。”
    “报告。”慕洺站起身示意老师。
    “很好，你班这些小伙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英俊。坐下吧。”
    接着老师让刘雨把卷子发给同学们，以便用来讲解测试题目。
    “这个刘雨好生厉害啊，比我家洺还厉害。”艾戎挑逗道。
    “要知道，这个班级里面厉害的人多的是呢。我是市里来15中的第一名，可是15中招了好多周边县城村乡初中的高材生，他们可都厉害着呢。”慕洺看得很开。
    “的确，这刘雨就是其中一个。”艾戎说着是想着让这个得第一惯了的人放轻松，谁知道适得其反。
    “你还说他。”话一出口，慕洺也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只好刻意地跟艾戎笑了笑。
    “刚才言飛跟我商量后天周日，想举办班级篮球队的选拔赛。”艾戎转移话题。
    “后天吗？”
    “是啊，天气预报下午阴天，不会很热，下午选拔。”
    “大概要多久？”
    “要多久？大概要一下午吧。怎么了？”
    “打一下午的球？会累死的。”
    “怎么会？”
    “我这两天都没睡好，外面的鸟叫的吵死了，还想着周日下午睡上一大觉呢。”并不是慕洺真的困，也不是不想参加篮球选拔赛，只是有事要去解决。
    “这样啊，那就算了，反正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不必参加选拔赛了。”
    “你这样滥用职权，以后工作了会被抓进监狱的。”慕洺被艾戎逗笑了。
    “为了你被抓进去又能怎么样。”艾戎压低了声音，在班级说这种话还是很小心的。
    “去，去，别胡说。大不了哪天球队训练的时候我去凑凑热闹，你在旁边煽风点火，他们肯定会主动让我加入球队的。”
    “你这么自信啊？”
    “跟你玩儿了这么久的篮球，不信自己也得信你啊。”
    “也就是我把你球技带上来了？”
    “可不是嘛。”
    “那我要奖励。”
    “什么奖励？”
    “那天晚上做饭给我吃？”
    “艾戎，你认真的？”这个提议吓了慕洺一大跳。
    “估计要很晚才回来吧，怕回来再做就来不及了，也借此机会让你锻炼锻炼不是。”艾戎说着宠溺地望了望同桌的人。
    话音刚落，慕洺还在想着怎么拒绝艾戎才好，就被化学老师打断了。
    “那两位同学在讲什么？给你们机会站起来大声讲。”
    “报告老师，我在让他给我讲题。”艾戎猛的想起来，初中那会就是这么回答老师的，只不过那次是真的在讨论问题。
    “哼，听我讲！”化学老师说着白了艾戎一眼。
    周日果然是阴天，天灰蒙蒙的，没一点阳光。这种天气真让人开心不起来，但却是个打篮球的好日子，虽然要做好随时下起雨来的准备。吃过中饭，休了短短的午觉，艾戎就起身走了，慕洺佯装还在继续睡，等到听见艾戎的关门声才起身出了门。
    市中心医院，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倒是个大医院，名气不小，甚至周边城市的人都会来这里看病。苏雅已经等在那里了。
    “抱歉，来迟了十分钟。”慕洺看了一眼表。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苏雅笑的很漂亮，没有一点责备之意。
    “有点堵车，那我们赶快进去吧。”慕洺说着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表。
    “你这么赶时间？”
    “倒不是，只不过一会……”
    “一会约了人？”
    “没有，其他的事。”
    “好啊，那就按你的心意，赶快开始赶快结束吧。”
    大医院果然就是大医院，手术之前进行了好一通检查，B超检查，血常规检查，白带常规检查，肝功能和心电图检查。慕洺只是不停的在看表，想赶回去给艾戎做饭，至于买菜洗菜这些花时间的事儿在上午就已经偷偷弄好了，只等这回去下锅了。最不济也希望能比艾戎先到家。当然慕洺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如果艾戎先自己到家了，只好骗他说出去散步了。
    终于检查完了，苏雅进了手术室。手术很快，苏雅就出来了，虽然做的是无痛的手术，但是苏雅出来明显还是憔悴了许多，医生带他们去了休息室，挂了些消炎药给苏雅，整个过程中慕洺一直在旁边，注意着每一个细节，可是整个过程中苏雅都没有看慕洺，慕洺如此聪明之人怎么会不知道，苏雅心里一定是难过的。或许为了孩子，或许为了慕洺。
    阴天就是这样，连天色渐渐变暗都难以察觉，慕洺开了些对苏雅康复有帮助的药。两个人在大厅里往外走，谁也没说话，快到门口的时候，慕洺把手里的药递给苏雅。
    “回去按时吃药，没有大事儿的。”
    “药能治好伤口，对心伤却无能为力。”苏雅暗自神伤，大概从进过那种地方，即使用了麻醉身体上没有感觉，心里都会有感觉的吧。感觉自己就是受害者，却难以想到自己同时也是施暴者。
    “心伤也早晚会痊愈的。”慕洺不愿看苏雅，那副表情实在让人心疼怜惜，连自己都看知不道心情不受影响，索性望向远处。可，不远处有个人闯进自己的视线，这个人恰好也捕捉到了自己的目光。
    “那我先走了。”慕洺赶忙收起目光，匆匆准备跟苏雅告别，谁知道那个人三步两步就跑了过来。
    “呦，是慕洺同学吧。”刘雨大方地打着招呼。
    “嗯嗯。”慕洺此刻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认识的人，可偏偏就遇上了一个。
    “我陪我妈来这里检查，我家那边医疗水平不行，还得是大医院呢。”刘雨说着望向身后的农村妇女。
    “那你快去陪阿姨吧。”慕洺想赶快结束这场对话。
    “没事，都查完了。这位呢？是你女朋友吧，好漂亮啊。”刘雨说着注意到了一旁的苏雅。“脸色好差，生了什么病？”
    “没什么大事。”慕洺敷衍道。
    刘雨是个机灵的人，见了苏雅手里的手术单一把拿了过来。
    “哇塞，流产？”
    “你……”慕洺登时无语，真不知道此刻说什么才恰当。一时怔在那里，幸亏苏雅发了脾气，一把抢回了手术单。
    “对，流产，就是这个人干的！”说着径自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慕洺赶紧去追，虽不是怕苏雅怎么样，只是留在这里面对刘雨更为恐怖。
    “哎，我话还没说完，你两个怎么就走了。”
    
    第38章 该来的总会来
    
    在公交车上慕洺想给刘雨打个电话，让他别说出去。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个人的手机号码。
    慕洺下了公交车三步并作两步走，一直往家里跑，开门的时候小心翼翼，怕是艾戎已经在家里了。不过好在艾戎还没有回来。
    慕洺也顾不上身上的汗水了，一头扎进厨房里。这心里越是急躁，身体越是出汗，加上锅里不断冒出的热气，让厨房温度升高。菜出锅的时候慕洺的T恤已经浸湿了。端了两盘菜到餐桌上，慕洺吓了一跳。艾戎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看。那个眼神，让慕洺毛骨悚然。
    “难道这家伙知道我去干什么了？应该不能啊。”慕洺心里疑问道。
    “戎，今天选拔赛还顺利吗？”
    “就那样吧。”
    “他今天怎么怪怪的，难不成他碰见刘雨了？不会这么巧吧。算了我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慕洺思绪飞转。
    “那就好，快来吃饭吧。我得去换个衣服。”说着进了屋。出来的时候艾戎坐在餐桌旁，却不曾都筷子。
    “怎么了，戎，不好吃吗？”慕洺说着做到了艾戎的对面。
    “洺，今天发生了件有意思的事儿。”
    “什么事儿？”慕洺察觉艾戎说有意思的事儿都没有半点笑容，心里不免紧张起来。
    “你说有没有意思？有个人竟然说你今天陪女朋友去打胎了。”
    “谁说的。”
    “你甭管是谁。”艾戎愤怒至极，但在极力克制。
    “这你都信？”慕洺装作没事一样，强行开着玩笑。
    “你给我一个不信的理由。”显然艾戎是相信的。
    “是，我是去陪别人打胎了，但是不是我女朋友。”慕洺也知道瞒不住了。
    “谁？”
    “一个朋友。”
    “叫什么。”
    “你别问了。”
    “是不是苏雅？”
    慕洺无话可说，既然艾戎已经猜到了，自己没有半点辩解的余地，这件事自己彻头彻尾都在骗艾戎，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慕洺，你可以。说什么想睡觉，不去参加选拔赛，我当时就奇怪了。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已经有计划了。”
    “是。”
    “你去干什么不好，偏偏陪人打胎。”
    “是。”
    “你陪谁不好，这个人偏偏是苏雅！”
    “对。”
    “你去就去了，还他妈被人看到了，这人竟然无意提了一句还被我听到了。”说着猛的捶了一下饭桌。慕洺感觉好像楼都跟着震了一下。
    “戎，我……”慕洺今天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回来的太迟，但没做到被艾戎察觉这个打算，当然跟艾戎说的八成是刘雨了，至于刘雨为什么说这件事，也不重要了。
    “你不用说了，你做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艾戎现在异常不理智。
    “戎，我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你怎么不早说，一定我知道了才说？你就不能早早的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会让我去吗”慕洺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戎，我是为你好，才这么决定的。”说着就下意识去抓艾戎放在桌上的手，似乎抓着艾戎的手，就能放心一些一样。
    “为了我？”说着艾戎一把甩开慕洺的手“为了让我知道之后，气疯我？”艾戎冷笑道。
    “为了我，为了我……”嘴里不住的念叨这，越来声音越大，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掀了桌子。
    慕洺下意识的去接桌上的盘子，哪有那么容易，盘子没接到砸在了地上，连着自己做的菜，摔的粉碎，手背被盘子的碎片割了一下，登时鲜血淌了出来。
    艾戎看到，就算再生气，也担心慕洺手上的伤，赶紧一把去抓住慕洺受伤的手，看看到底伤的深不深。谁知道慕洺愤怒的从艾戎手中，把他那还流着鲜血的手抽了出去，咬着牙，什么也没说，直接跑出门去。留艾戎一个人面对着这残局。大概两分钟过去了，艾戎实在心里放心不下，还是跑出去，去找慕洺了，可是两分钟的时间差，就差出了几百米，哪里还找得到。屋顶，校园，肯德基，哪里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电话没带，估计身上也没什么钱，艾戎心里急的都要着火了。可是想到这事，氐愁于胸，烦燥非常。他气的不是慕洺去做了什么，而是不告诉自己，不告诉也就罢了，还骗自己。人们往往最难接受的就是受骗，尤其是对最信任的人。甚至连对方说出谎言的动机都懒得去考虑了。
    艾戎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抱着一丝兴许慕洺已经回来的侥幸心里。可惜慕洺并没有，艾戎此时在家里坐立不安，但是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没个人影。又起身出门，在公园里闲逛着，倒不是想在这里找到慕洺，只是他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甚至都不知道会睡在哪里，自己又怎么能就这么回去躺在床上睡大觉呢。
    慕洺一路跑，一路气。气艾戎，更气自己。气艾戎不理解自己，气自己没有能力把这件事处理妥当，伤害了爱自己的人。走着走着，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累了就坐在街边的椅子上。手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还是钻心的疼，疼在心里。
    “轰隆隆。”天上响起了雷声，也不知道是才响，还是自己一路在跑，没听到。还没来得及慕洺反应，雨就下了起来。这大街上哪里有避雨的地方，罢了，今天就淋场雨，清醒清醒，想着怎么跟艾戎解释这件事儿吧。就活生生的坐在长椅上，懒得动地方。大概是也晚了，来往没什么车辆，给了慕洺足够安静的空间去思考。
    突然一辆车从面前开过，竟停了下来。慕洺也没理会，依旧低着头。
    “喂，需要帮忙吗？”车子摇下车窗，里面的人问道。
    “不用，谢……！”第二个“谢”字还没出口，慕洺抬头一看，这不是言飛嘛。如果是认识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还是让他给自己带到一个避雨的地方吧，万一雨一直不停，自己总不能一直坐在这。说着起身来到车上，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我身上这么湿，坐你的车，不要紧？”慕洺问道。
    “赶紧上来，这有什么要紧，总比淋雨生了病要好。”言飛说着。
    “去哪？”言飛没有看他，只是问道。
    “你能送我去一个能避雨的地方吗？”慕洺试探地问道。
    “没其他要求？”
    “没有。”
    一路上言飛也不再说话，慕洺就是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再不熟悉好歹也是同学，坐在一起话都不说，总是别扭非常。只好先开口了。
    “你这是跑去做什么了？”
    “开个重要的会议。”说着还不忘扭了扭脖子，以示已经坐了好久了。
    “难道你下午没去篮球选拔赛？”慕洺心里念叨着。还没说出口，言飛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们工作的人不比你们学生，周末都忙的要死。”
    “嗬，原来你没认出我来。”慕洺心里才明白过来“跟我还装蒜，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装成什么样子。”
    没一会，车就停了。言飛推开车门，撑起伞，下了车。慕洺也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等一下。”言飛关上车门，走到慕洺边上，把伞举在慕洺头顶才示意慕洺可以出来了。
    “这小子在班级冷的像冰王子一样，出了班级倒是化身暖男了。”慕洺心里想着。
    
    第39章 脸盲尴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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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半夜谈心
    
    “你家就这一个卧室啊？”慕洺诧异。
    “对啊，要那么多卧室干什么？”
    “算了，我去客厅睡吧。”慕洺说着就要走出卧室。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再碰你！”
    “算了。”
    “算你厉害，你睡这里吧，我睡沙发。”说着言飛一把把慕洺拉到床上，自己去了客厅。
    慕洺倒也没拒绝，只是躺在这大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这会儿冷静下来，满脑袋都是艾戎。索性站在窗边，欣赏着深夜的雨景，街上的路灯把路上囤积的雨水照的发亮，偶尔驶过一辆车，也是呼啸而过，似乎不愿意在这深夜的冷雨中在街上多做半刻停留。窗子一直开着，不时被一股冷风吹得浑身激灵。
    “艾戎现在在做什么？应该已经睡了吧？没有搂着我，他会睡的很好吗？他在想我吗？他会原谅我吗？”慕洺一会满脑子跑过了无数个问题。这样没有答案的问自己，不如自己去问艾戎。对，如果在不联系到艾戎，恐怕自己这一夜都不用休息了。想着就摸索到客厅。
    “言飛，你睡了吗？”
    “嗯？”言飛的声音有一丝倦意，但应该还没有睡着。
    “我想借你手机给艾戎打个电话。”
    “给艾戎？”
    “对。”
    “你怎么不给你女朋友打？她今天不是打胎了吗？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她。”
    “啊？你……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今天练球的时候，刘雨从外面回来路过球场，叫他的室友一起去吃饭。他们就叫艾戎一起去，艾戎说得回家吃，你给他做饭了。”言飛顿了顿“刘雨说，你应该没做饭，因为刚刚还看到你在陪你女朋友打胎。”
    慕洺沉默不语，心里却念叨着“怎么就这么巧，这个刘雨呀，坑死我了！”
    “哎，我看你刚才很熟练啊，从你女朋友那学的吧”言飛挑逗。
    “哎，你别说了，手机给我。”
    “还不好意思了。”说着把手机递给慕洺。
    电话始终没接，慕洺只拨了这一遍，因为他知道，一遍就够了。电话虽然没接，可心里却平静了不少，或者说拨通的时候，甚至有一点希望艾戎不会接，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怕艾戎因为自己，这么晚还没休息。
    “你跟艾戎一起住多久了？”言飛问道。
    “嗯，挺久了。”
    “他人怎么样，为什么觉得他不爱说话？”
    “还能比你不爱说话？”
    “我觉得我还好啊。”
    “你今晚还好，在学校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有些人好蠢，实在懒得跟他们说话。”
    “比如说？”
    “嗯，就比如那个刘雨。”
    慕洺就是笑笑，没说话，甚至此刻他也觉得刘雨有点，说他蠢，有点太过了，但是说他不机明总是不过分的。也不能全怪他，谁叫自己确实做了这事儿呢。
    “艾戎有女朋友吗？”言飛又问。
    “额……”慕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好像有吧。”
    “我猜也是。有的时候也挺羡慕你们的呀，我从小就对女人没感觉。所以至今也只能找人玩玩，碰不到个真爱。”说着言飛叹了口气，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点了支香烟。
    “来一根？”言飛问。
    慕洺接了过来，把烟叼在嘴里。不见言飛拿火机，而是把自己的烟凑了过来，烟对着烟，点燃了。
    慕洺心里盘算着，这个举动挺有意思的，自己竟然没和艾戎做过，要记下来，下次也这么给艾戎点。一想到艾戎，心里一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一次。
    言飛默默地吸着烟，没再说话，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事儿。
    “你喜欢男人这没什么，可不能就此断定找不到真爱呀。”慕洺先开了口。
    “人生八苦，我只是在犯求不得，放不下。因为我不想犯爱别离，怨长久。”
    “你是说，你即使求得了，也总要忍受离别之苦，怨恨之痛？”
    “家里是不会允许的。而且……家里是某领域举足轻重的企业，所以我注定是他们商业联姻策略中的一枚棋子。”说着抖落燃尽的烟蒂在烟灰缸中。颇有腔调，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中年男子在诉说着头半生的伤愁。
    “难道你不愿意为了爱，牺牲一切？”
    言飛沉默了十秒钟。“我愿意。”
    “那不就结了。”
    “以前还真他妈的有过这样一个人，他说：如果爱我要让你放弃所有，我宁愿放手。
    “那他大概是真的爱你。”
    “是么？”
    “小爱缠绵，大爱放手。”
    “谢谢。”
    “什么？”
    “你愿意让我的记忆中，多一分理解，少一分记恨。你很善良。”
    “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接下来又是一段沉默。这段沉默蛮久，言飛的第二只烟都快抽完的时候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这种人，配拥有真爱吗？”
    “原来言飛这么高傲的人，都会因为自己喜欢男人，而变得卑微，变得对自己得到真爱的权利产生质疑，其实他外表越是坚强，内心越是脆弱。可是我不能告诉他真相，不想跟他说其实我和你一样，因为我不想给我和艾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慕洺心里盘算着。
    “会找到的。”慕洺冷不防回了这一句。
    言飛看着慕洺，感觉他怪怪的。
    “言飛，你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借你吉言罢。”
    
    第41章 另一个版本的真相
    
    周一的早上，总是不想起床，好在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屋檐还在淌着雨滴，大概也是才停了不久，清晨冷风瑟瑟，给这让人烦躁的炎炎夏日一丝舒畅。两个人随便在路上吃了点早点就到了学校，言飛把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两个人往班级赶，一路都没见到艾戎，按常理他应该是这个时间来学校的。
    进了班级，慕洺见艾戎披着个校服趴在座位上，心里才稍稍安心。坐在座位上，艾戎竟没有反应。
    “还在跟我赌气？故意不搭理我？”慕洺心里想着。“他这一晚上估计也难受坏了，毕竟是我犯错在先，就不跟他计较了吧。”尤其想着昨晚竟和言飛做了那档子事儿，心里更是觉得对不起艾戎。
    “戎，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不瞒你了。”
    “你好歹给句话啊，不满意就说不满意呗。”慕洺心里嘀咕着，嘴上哪里能这么说。
    “戎，你生气我能理解，这事儿是我不对。但是你真的要相信我是为了你好。”慕洺瞄了艾戎一眼继续说“苏雅太过分了，竟然把我们……我们那天录下来了，她说如果我不去陪她到医院打胎，她就……我怕你承受不了，又想着只是陪她去趟医院，就能避免这个麻烦，就勉强答应她了。”
    “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又类似的事情发生了，这次你就原谅我吧。”慕洺见艾戎还是没点反应，心里怪不舒服的，我都这样跟你道歉了，还想怎样。
    “你好歹给点反应吧。”说着推了艾戎一把。
    这一推不要紧，艾戎竟直勾勾的倒在了地上。慕洺只感觉手上冰凉的，艾戎浑身都是湿的。哪里还有得犹豫，赶紧去扶地上的艾戎，想着像艾戎抗自己一样把艾戎抗到医务室去，可是慕洺哪有艾戎那体力，艾戎比自己高比自己壮，根本扛不动。幸亏言飛帮忙，两个人把艾戎抬到了医务室。
    高中部医务室竟然还没人，又把艾戎抬到初中部医务室。恰好艾婷刚到。
    “他这是怎么了？”艾婷见到弟弟昏迷不醒，急的不得了，手在他额头一摸，烫得吓人。
    “我也不知道。”
    “这衣服裤子湿成这样，肯定是淋雨了。”艾婷断言。
    慕洺也猜是淋雨了，只是早没发现艾戎身上这么湿，当时只看外面披的校服是干的，就没多想，自己还傻不拉几的跟他念叨半天，如果早点发现了该多好，心里万般焦急也是无奈，只能看艾婷怎么说。
    艾婷把体温计插在艾戎的腋下，又找了几种药让慕洺给艾戎服下。
    “你们去上课吧，估计这会醒不过来。
    “你先回去吧，我陪他。”慕洺朝言飛说着。
    “哼。”言飛回了学校又变回了那个冷王子，冷哼了一声走了。
    “你也回去吧。”艾婷说着。
    “你就让我在这里陪他吧。”
    “我弟弟能交到你这朋友，也算幸运了。他这两年孤僻极了，同我见面都说不过三句话。”艾婷见了慕洺坚定的样子甚是欣慰。
    “如果没记错，上次是他送你来我这吧，这是换你送他来了。”
    “我倒不希望送他来呢。”
    “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以前基本每周都要打架，严重的时候会来包扎或者上点药。”艾婷自己念叨着。
    “是啊，这个人，好久都没有打架了。他为了我，竟然变了这么多，我却还是不满足。”慕洺心里想着。
    “而且这孩子，竟然考上了高中部。我真想不到，最后几个月，他竟然有这毅力这本事，别提当时我多高兴了，我讲给我爸，我爸说艾戎从小就聪明而且做事懂得坚持，以前他身子虚底子差，我让他跑步，他竟然一年之内一天都没耽误。只要他愿意的事儿，总是能做成。如果他没经历过那些事儿，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艾婷自顾自地说着，竟在眼角泛起了泪光，应该是打心里关心这个弟弟吧。“不好意思啊，竟然跟你啰嗦这么多。”
    “我很愿意听，愿意听一切跟艾戎相关的故事。”
    慕洺说这句话的时候，艾婷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谢谢你能照顾我弟弟。唉，都是我婶婶的缘故，我特恨她。”
    “嗯？”慕名好奇。
    “你应该不知道，我婶婶，就是艾戎的妈妈，患有精神疾病。两年前，快三年了吧，有一次犯病，打伤了我小叔，最后还自杀了。”
    “咦？这故事的版本怎么和艾戎讲的不一样呢？”慕洺心里充满疑问。
    “婶婶的病是大概在艾戎小学的时候才发现，小叔知道的时候人都崩溃了，所以艾戎被接到了他外婆哪里抚养，本来是想接到我家里的，可总归都在廊琴，还是离这发疯的母亲太近了。”艾婷接着说“之后小叔也变了，喝酒赌博，不务正业，大概也是因为小叔当时太年轻了，承受不了这么重的打击。后来艾戎外婆去世了，他就回了廊琴，那阵子，刚好婶婶的病情很稳定，大家也就没在意，谁知道又是东窗事发。不过这次应该怪小叔，赌博欠下一笔巨款。婶婶受不了刺激，又犯病了。后来就自杀了，自那之后小叔也消失了。”
    “不知道这些艾戎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见你跟他关系很好，我也就说了，你别见怪。”
    “不会的，这些倒是跟我听到的不一样。”慕洺说着。
    “不一样？”
    “艾戎没跟我提过，他母亲的精神疾病，只字未提。”
    “不会吧，难不成小叔没跟他说过？”
    “你是说他自己没经历过，没见到过？”
    “他应该没有见到过，婶婶犯病的那两次他应该都不在现场。”艾婷接着说“不过以小叔的性格，没跟艾戎讲过也是极有可能的。”
    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慕洺的注意。难道艾戎根本就不知道，其实他父亲也是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如果真是这样，两个受害者之间应该互相安慰鼓励，而不是艾戎这样记恨怨念。
    “我想找到艾戎的父亲。”慕洺冷不防说了这一句。
    “找到小叔？”
    “对，我一定要找到他。”
    “小叔可能在这个地方。”说着艾婷掏出手机翻着什么。“喏，就是这里。”
    手机里面显示的是一张邮政快递单。
    “这是去年我父亲重病的时候，小叔寄来的包裹。”
    “是从这个工厂寄来的？”
    “没错，但是我给厂子打过电话，说没有这个人。”
    “或许是他不想让你们找到他。”
    “应该是，我父亲说，既然小叔不想让我们找到他，我们就不要去找。所以也就到此为止了。”
    “谢谢你，婷姐。”
    “你真要去找？”
    “我一定要去，但请你在我找到之前，不要让艾戎知道我们的对话。”
    “好吧。还有，艾狄或许有些线索。”
    “嗯？”
    “我和艾戎的哥哥，大伯家的。我想如果不是他家还跟小叔联系着，小叔不会知道我父亲生病的事儿。”
    “有他的联系方式？”
    “有是有，不过……”艾婷有些迟疑。
    “怎么？”
    “他人有点怪，未必愿意帮你。”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个我来担心就好。”慕洺说着记下了艾狄的电话。
    “我有早会，先出去一下，一会艾戎醒了，你给我打电话。”艾婷说着出了门去。
    留下慕洺静静的坐在艾戎的身边，看着这个还在熟睡的男人。此时此刻如此安静，可是看上去却也如此苍白憔悴。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艾戎。他一直以为艾戎是刀枪不入，根本不会生病的，身体强壮得像头牛，精神“矍铄”得像磕了药。慕洺心里隐隐作痛，也暗暗下了个决心，并不是想要帮艾戎弄清楚事实的决心，因为弄清楚事实，是一件不需要决心都会去做的事儿。
    慕洺还不忘把艾戎那湿衣服湿裤子脱了去，留一条还算干的内裤，然后给艾戎盖上杯子。就这样一直默默的看着他。
    
    第42章 你不是没有大爷吗？
    
    “洺，洺……”大概早上十点多的时候，艾戎嘴里还是止不住的呻吟。
    “我在呢，我在呢。”慕洺一听到有声，顿时精神了不少。
    “洺，你别怪我……只是我太在乎你了。”也真是难为艾戎了，晕成这样还能说出这样完整的一句话。
    “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只要你好好的。”说着又用手在艾戎的脸上试探一下温度，依然很烫。这一碰，竟把艾戎碰醒了。
    “洺？”艾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呢，在呢。”慕洺赶紧回应。
    艾戎一把搂住慕洺。“洺，你跑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
    “好啦，我这不是在这里吗？倒是你别乱动，你发高烧你不知道嘛。”话上是批评，语气里可全是宠溺与关心。
    “我怎么了？”艾戎这才注意到自己头昏脑涨的。
    “你发高烧了。你昨天到底做什么了？干嘛去淋雨？”慕洺问道。
    “我去找你了呗，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这高烧毕竟对人来讲，也只是会有些晕忽忽的感觉，不像低烧整个人身体都虚弱得发空。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跑出去的，以后不会了。”
    “你去了哪里？你在哪里睡的？”
    “我在路上碰见了言飛，在他家借宿了一晚。”慕洺自然把那些不必要说的过滤掉。
    “言飛？”
    “嗯。”
    “以后，你离他远点。”
    “怎么了？”
    “他不像是善类，每次我去上厕所他都跟着，好像是去跟我抽烟，我感觉他每次都是去看我上厕所的。”说着咬牙切齿的。
    慕洺心里想说，他当然是想看你上厕所的，因为他本来就喜欢男生啊。但是哪敢说，要是让艾戎知道了自己知道言飛喜欢男人，然后自己还在他家睡了一晚，艾戎岂不是要炸锅。当下就是要什么都顺着他。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离他远点。”
    艾戎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见慕洺现在全然妥协，故意把身子往远离慕洺那边挪了挪。
    “怎么了？”
    “见到你没事，就好了。我现在没体力惩罚你的罪行。”说话的样子简直像是没长大的小孩子。竟是把慕洺逗笑了。
    “那等你体力恢复了，我再负荆请罪吧。但是现在，你乖乖的让我照顾你。”说着端来一杯水，喂给艾戎喝，艾戎是第一次受到这样周到的照顾。想不到生病也有生病的好处。
    “洺，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去做那种事。我不气你去找她，我气你不告诉我。”
    慕洺本来想从头到尾来解释一下这件事。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戎，对不起。不会再有以后了，你放心。”
    “你保证？”
    “我保证，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儿，就让天上降下道雷，劈死我。”
    “我觉得还是劈死我，你才不会再犯。”
    “艾戎，你大爷的。”慕洺顿了一下。“你真没有大爷？”
    艾戎想了想“其实是有的。”艾戎见慕洺没有接着问，也没接着说。
    “洺，我有点饿了。”
    “饿了？等我。”慕洺赶紧起身往门外跑，还不忘嘱咐艾戎“给你姐打电话，说你已经醒了。”
    有了上次翻墙的经验，这次在白天翻进来简直是小儿科。带着艾戎爱吃的和干衣服飞奔回来了。此时艾婷坐在艾戎身边，慕洺刚进屋就听出来，艾婷在审问艾戎为什么淋雨。
    “好饿啊，婷姐一会再说吧。”艾戎一看救星回来了，赶紧接过慕洺手里的食物，终于不用再听婷姐的审问了。
    “唉，你来的正好，也不知道这孩子中了什么邪人，在公园坐了一晚上，淋了一晚上的雨。”艾婷见慕洺回来，好生抱怨。
    慕洺只觉得心口一紧。“这家伙竟然在公园呆了一晚上！再好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艾戎吃完饭，换好干衣服。“我觉得好多了，我们回去上课吧。”
    “看你烧退了没有。”说着慕洺把手背靠上艾戎的额头。
    “洺，你的手……”艾戎一把抓过慕洺的手，仔细端详着。慕洺这才注意到手背上那道伤口已经红肿不堪，明显是发炎了。
    “嗯？”慕洺这才感觉到确实手上的痛感是这么明显。
    “婷姐，你看他！”艾戎喊道。
    “怎么了怎么了？”艾婷闻声过来。“你们两个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你这伤口是不是也淋雨了？”果然还是艾婷经验丰富，看一眼就能瞧出端倪。虽然嘴上一直是责备的，但是还是细心为慕洺处理伤口。
    “嘶……啊。”慕洺被沾有生理盐水的药棉擦拭的时候，忍不住疼叫了出来。
    “姐，你轻点！”艾戎在旁边忍不住心疼。
    “我已经很轻了，这个疼是怎么都避免不了的。”艾婷强调着，似乎是在告诫他们以后要注意不要再犯这样的事儿。
    “没事婷姐，别理他，不疼。”慕洺说着。
    整个消毒上药的过程，慕洺一直在皱着眉，但是没再发出一点声音，额头上都滚出了豆大的汗水，愣是没擦一下。艾戎在旁边紧紧的揪着衣服，手心都攥出汗来了。
    “我给他消炎，你在哪里紧张个什么劲儿？”艾婷看了艾戎这番模样着实想笑“记得又一次，你比他这个严重多了，给你上药的时候，半点声也没吭。”
    “他上次干什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没等艾戎说什么，慕洺接过话来。
    “他那点出息吧，还不是跟女朋友分手，自己就去自残了。”艾婷虽然边说边笑，但是也感觉得出来对这个弟弟的无奈与心疼。
    “姐，别说了。”
    “艾戎，你还干过这个事儿呐？回头可要给我讲讲。”慕洺嘴上还在调侃艾戎，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总之就是不舒服。
    “何止是干过这事，他跟那小姑娘……”艾婷还没说完就被艾戎打断了。
    “姐！他这伤口没问题了吧，我们要回去上课了。”
    “这小子，还不好意思了。”艾婷冲慕洺一笑，意思是请他理解，并非我艾婷不想给你讲下去，是他不好意思了。“这个药带回去，每天早晚涂一遍，别沾水，尽量别干活，别碰到。”
    出了医务室，两个人也没奔教室去，直接回家去了。任性极了。
    进了门，两个人面对着满地的狼藉，相互怔然。然后就是心照不宣地打扫了起来，谁也没再提这件事。因为对于这两个人来说，一晚上的分离，就教人难以承受，实在不想在去回忆那段难以承受的记忆。收拾完了，两个人到卧室稍作休息。
    “哎呀，我的宝贝儿呀。一晚上没见了你，真想死我了，快来让我稀罕稀罕。”到了家，艾戎才没什么顾及的了，一把把慕洺搂到床上。
    “大白天的，你干什么？”慕洺说着企图推开艾戎。
    “你说我干什么？我可是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艾戎身体素质果然远胜于常人，这么一会，体力已经恢复的很好。
    “我……”
    “想没想？”艾戎不依不饶。
    “想想想，一晚上想的全是你。”慕洺妥协。
    “这还差不多。”说着靠在床头，一把搂过慕洺，让慕洺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口。
    “戎，以后带我跟你去健身吧。”慕洺突然蹦出这一句，把艾戎说蒙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健身了？”
    “再有今天这样的事儿，起码我也能一个人送你去医院啊。我不光要你保护我，我也要保护你呀。”慕洺一番话，说的艾戎心里暖暖的，想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狮子钻进妈妈的身边一样，一头扎进慕洺的怀里。
    忽然艾戎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煮咖啡时候散发出来的那种芬芳，从慕洺的身体上散发出来。“你这衣服？”艾戎这才注意到慕洺的身上的衣服自己从来没见过。
    “言飛的。”
    “什么？”
    “我的湿啦。哎呀，我的衣服落在他家里了。”
    “他好像平时都是住宿舍的，只有周末才会回去的。”
    “是呀，不然我问问他吧，要是方便，就让他带我去取回来。”
    “不然算了吧，一件衣服而已。”
    “不行，是你给我买的。”慕洺态度坚决。
    
    第43章 自作多情
    
    “言飛，有空吗？衣服落在你家里了，可以去带我去取一下吗？”下午放学的时候，慕洺跟言飛说着。
    “谁叫你早上不拿？”言飛冷言冷语也就算了，还抱了一副难以琢磨的表情。
    “忘记了。”
    “周六再说吧。”
    “不行，我今天就要拿。”
    “你好麻烦。”言飛说着背了书包起身走出门去。“走吧，我带你去。”到了门口回头叫了慕洺一句。
    “晚上吃什么？”言飛取了车，往家疾驰，路上问着。
    “取了衣服，回去吃。”慕洺平时说话虽没有这么冰冷，但是对了这么个人，就是热情不起来。
    “那我可懒得送你，我要在家吃。”
    “你不回寝室了吗？”
    “既然都回家了，还回去干什么？”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那你就留下来陪我吃个晚饭，我就原谅你。”
    “可是……”
    “可是什么？你女朋友刚打完胎，你要去照顾她？”言飛自己都把自己逗笑了。
    “没什么。”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言飛就是觉得慕洺很特别，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方面。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算是夸人吧。”
    “随你怎么理解。”言飛说着一脚刹车，停在了商场门口。
    “想吃什么？”两个人如此漂亮的人儿一起逛在超市里面，惹来无数的爱慕目光。大概是因为言飛的衣服太有型有范儿了。言飛倒是毫不在意，颇有关切地问着慕洺。
    “都行。”慕洺倒是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道言飛也喜欢男人的缘故，跟他在一起就是感觉怪怪的，加上无数的侧目，更让他不知道如何跟言飛说话。
    “说都行的人，最难伺候了。”言飛说着从冰柜里选了一块牛排装在了袋子里面。
    “我真的都行。平时都是艾戎做，他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还会做饭？”说着又挑了些个头不小的虾，装好。
    “可不是嘛，还蛮好吃的。”慕洺着实有点饿了，想起艾戎现在可能在家正在做饭，更是直咽口水。
    “哼，如果说你两个是一对，我一点都不会奇怪。”言飛冷不防冒出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介意就算了。”
    看着一桌子的美食，慕洺倒也馋坏了，如果是在家里，早就开吃了，但是现在在言飛家里，总是要收敛一点的。
    “你平时也吃这么丰盛吗？”慕洺客气性地找着话题。
    “平时当然懒得做了，这不是有客人吗？”说着冲慕洺宠溺的一笑，拔开了红酒的软木塞。
    “喂，你开酒做什么？”
    “我这牛排和意面，怎么可能不配点儿红酒呢。”说着也给慕洺倒了一杯。慕洺倒也没拒绝。
    “你听说过82年的拉菲吧？”
    “听说过，真不知道82年到底产了多少瓶，你别说你这瓶也是！”
    “当然不是。哎哎哎，我说慕洺同学，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子。”言飛在家里果然待人态度温和许多，让人相处起来，还蛮舒服的。
    “好啦好啦，又没有外人，我随意啦。”说着便开动了。
    言飛无奈地摇摇头，也开动了。
    红酒果然跟艾戎家的二锅头不一样，愣是每人喝了半瓶，慕洺没觉得一丝不适。
    “真好吃。”慕洺满意地揉着肚子。
    “比艾戎做的怎么样？”
    “嗯……”慕洺不知道一时间怎么回答。
    “谢谢你的回答。”
    “啊？”
    言飛笑笑，没再说话。慕洺酒足饭饱，才想起正事儿来。到处找了个遍，我衣服呢？昨天明明记得脱下来就放在浴室了，后来没再动过。
    “找不到了！”慕洺只好求助言飛。
    “嗯？”
    “我明明就脱在浴室了。”
    “那真的恭喜你了，周一早上会有家政阿姨来帮我收拾房间，凡是她觉得没价值的东西统统丢掉。”
    “什么？”
    “阿姨很懂行，凡是他觉得和我身份不配的东西，都会帮我处理掉。”说着摆出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我怎么能联系上她？”
    “联系上也没用，已经处理掉了。”
    “什么意思？”
    “反正肯定找不回来就对了。”
    “这衣服对我很重要。”
    “那只能替她说句对不起了。你来找我，就没别的事儿了？”
    “还能有什么事儿。”慕洺还在想衣服的事，哪里跟得上言飛的思路。
    “别装了，你故意的吧，昨天爽了今天还想再来一次对吧？”
    慕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言飛竟然会这么想。“你说什么呢？”
    “没关系的，我不会跟别人说的。”说着一把把慕洺拉进怀里。
    “言飛，你别发疯。”
    “你这招欲擒故纵，很高明。怕是你女朋友也被你控制的死死的吧？”
    “言飛我劝你赶紧给我放开。”
    “我这人从来不听劝。”说着手下往慕洺身上探去。
    “言飛，我实话和你说吧。”慕洺实在无奈，言飛竟然这样想。
    “什么？”言飛这才放下手上的动作。
    “我喜欢的人是艾戎。”
    “什么？”
    “因为，那衣服就是他给我买的，所以我在这么在意。”
    “哼。”言飛冷哼了一声。
    “这么说挺好玩儿是吧？把自己说成同性恋挺好玩？”言飛显然不信。
    “信不信随你。”慕洺没再说什么，从沙发上起身走了。
    留下言飛从自己的衣橱里摸出那件慕洺的T恤。早上才烘干，这会儿依然散发着慕洺的味道。言飛觉得好奇怪，为什么自己要把这衣服藏起来，为什么要骗慕洺，为什么这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不，应该说是好久都没有过这个感觉了。
    
    第44章 几件衣服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艾戎见慕洺到家就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了。凑了上去，安慰地问候着。
    “吃了没？我都吃过了，你要是没吃，我再去给你弄点儿好吃的。”
    “戎，衣服丢了！”
    “我都说过了，丢了就丢了罢，你要是这么喜欢，我再去陪你买就好了。”
    “可是……”慕洺还没说完，艾戎就把自己的手轻轻地堵在慕洺的嘴上。
    “洺儿，我只是觉得，我已经在这里了。不希望你还为别的人和事烦心。”艾戎现在变得越来越贴心。
    “嗯，不为别的而烦心。”说着两个人腻歪的抱在了一起，甜蜜死人。
    其实慕洺心里也有一丝疑惑，如此烦心究竟是为了哪件事。真的就是为了没有拿到那件衣服吗？还是自己不能跟言飛摊明自己其实跟他一样，只不过自己已经找到喜欢的人了。亦或者是违背了初衷，跟别人讲起了自己和艾戎的事。
    男人和女人不同，不是说嘛，女人喜欢折腾是因为想得密，想得细；男人喜欢嘀咕是因为想得深，想得远。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到了班级里，桌子上放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纸袋。
    “这是什么呀？”慕洺问艾戎。可是艾戎哪里会知道呢。
    慕洺打开了两个袋子之后，就猜出来是谁送的了，里面都是衣服，那种一件就足够自己大半个月生活费的衣服。又重新装了进去，整理好，放在一旁，没再看也没再动。
    “怎么了？”艾戎问。
    “没事。”慕洺本以为艾戎会追问的，可是艾戎没再问下去，自己也就懒得说了，毕竟这个故事并不短。慕洺也在纠结要不要和盘托出，可是那样难免连自己和言飛做那个事也难以遮掩。算了，先不说了，或许我自己还可以应付的来。可这衣服要怎么还给言飛呢？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趁着下课艾戎去厕所，慕洺把几个纸袋拿给了刘雨。
    “咦？慕洺……”刘雨一脸笑容，惹人开心，只是这招对慕洺并不奏效。
    “我想请你帮个忙。”慕洺直截了当。
    “好啊，能办的一定帮你，你说。”刘雨看上去也像是那种，乐意帮助别人，甚至是爱管闲事的人。
    “你是不是和言飛住的很近？。”
    “很近呀，隔壁寝室。”
    “好，你帮我把这个给他！”说着把东西偷偷递给了刘雨。
    “为什么是他？！”
    “怎么了？”
    “他挺凶的……”刘雨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说道言飛，竟然打了个冷颤。
    “至于吗？”慕洺虽然也觉得言飛在学校里，着实一副难以接触的模样。但也不至于像刘雨表现的那么严重吧。
    “算了，都答应你了，我就帮你送去吧。”刘雨虽然有几分害怕，但是还是答应慕洺，接着翻弄着袋子“里面是什么呀？”
    “几件衣服而已。”慕洺轻描淡写。
    “要是有人肯送我衣服就好了。”虽然话语里满是羡慕和失落，但是依然报以一个大大的笑容给慕洺，似乎笑，是刘雨万能的表达方式。至少在慕洺这几次接触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很爱笑。
    第二天体育课上，刘雨跑过来找慕洺。
    “你可害死我了。”刘雨边说着，边揉自己的后脑勺。
    “怎么了？”
    “你看呀。”说着让慕洺看自己的后脑勺。“嚯，肿了一个大包”。
    “怎么弄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把衣服给他，说‘这是慕洺让我给你的’，他看了两眼说了句‘你真是能多管闲事’，然后就……”
    “就怎么样？他打你了？”
    “那倒没有，就是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撞到墙上了。”说着还不忘揉了揉自己后脑勺。
    “这家伙，太过分了。”慕洺气的咬牙切齿，怎么也没想到言飛如此过分。
    “好了，也不全怪他。”
    “嗯？”
    “我是嘴贱，跟他开玩笑。我说‘真羡慕你，天天女生围着你给你送东西也就算了，现在连男生都给你送’。”说着自己在一旁傻笑。
    “那你真是活该，哪壶不开提哪壶。”慕洺心里想着，嘴上却安慰道。“别理他，这么小气，连玩笑都开不起。”
    “慕洺，那是你不知道，其实我听说过，他可能确实是喜欢男人的。”刘雨小心翼翼的“但是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也只是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刘雨做出一副这种惊天大秘密只有你知我知就好了的表情，这表情中还有一丝，诡异的模样。
    “你歧视他？”慕洺想探究这丝诡异模样的源头。
    “怎么会……”被这么一问，刘雨竟哽在那里。
    “好了，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了。走打球去。”慕洺建议道。
    “你去吧，就我这身板儿，跟你们一起玩儿，尤其是跟艾戎一起，容易被撞得七零八碎。”刘雨说着跑到一边找女生玩儿毽子去了。
    等慕洺过去打球的时候，刚好被言飛叫住。
    “哎，正好慕洺来了，加我们这边，就四打四了。”原来刚才七个人，一直在三打四。不过跟言飛一边，注定就不会和艾戎一边，因为谁都不会让这样的两个人分在一边，否则对面就没有玩儿下去的余地了。
    这还是艾戎和慕洺第一次没有分在一边，所以在两个人相互防守和进攻上都十分生疏，大概是怕伤到对方又怕对方因为怕伤到自己而不能尽全力，结果导致出现了很多不应该有的失误。言飛是多么厉害的一位篮球霸主，哪里容得艾戎犯错误，几次从艾戎手里把球夺了去。二宇在一旁着实是看傻了，从来没见过艾戎这般模样，打起球来畏首畏尾的。
    虽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赛，可是这个年纪的人儿，最在乎的就是胜负。艾戎这边，毫无悬念的落败了。就算正常较量，艾戎和言飛也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可是艾戎这边就没有人能和慕洺并驾齐驱了，所以怎么都会落败的，只是不至于比分如此悬殊。
    “戎哥，你今天不在状态呀。”艾戎队里有人半开玩笑，半提醒式地说着。
    “你在状态，你来。”说着把手中的球丢给那个人，自己径自离开了。
    “艾戎？”慕洺知道艾戎心里不舒服。“艾戎你等等。”见艾戎没理会自己，急忙追了上去。言飛呆呆的站在一旁，竟没一点胜利了的感觉，相反，像是输的彻彻底底。
    言飛此刻有点相信，慕洺可能真的是喜欢艾戎的。纵使不喜欢，自己在慕洺心里的地位也远不及艾戎的。暗自嗤笑到：才真正认识了两天，就如此在乎这个人，是不是中邪了，这个慕洺到底好在哪里？
    最后这个问题，再容易回答不过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慕洺到底好在哪里，一览无遗，不仅是言飛，所有人的人都看得到。
    
    第45章 被大显身手
    
    时间过的飞快，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迎来了学校的第一次模拟考试。没有复习，没有提前通知，像很平常的一天一样，早自习突然被通知开始考试。艾戎和慕洺喜欢这样的考试，他们两个真的是懒得复习的人，还是这样都不复习，最公平了，可多数人不这么想，甚至有的人被通知了即将考试的消息，竟然愣在座位上，长达数十秒。
    考试很快，九门课，两天就考完了。总分一千零五十分，除了数学，语文，英语是一百五十分满分外，其他六门课都是百分制。
    “戎。你考的怎么样？”慕洺问道。
    “觉得还好，你呢？”艾戎反问。
    “当然。”
    十五中的评卷着实神速，机器阅卷，客观题就是分秒之间解决，像数学、化学、物理、生物、地理这种课目，简直是当天考完当天出成绩，主观题多一些的科目，像语文、政治就会稍微慢一些。这样的机制造成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各个科目的成绩不是同一天被学生知道，所以学生就会自己算成绩，每有一门科目成绩出来，就加在上面。互相对比着，较劲儿着，谁都不知道下一个科目的成绩出来之后自己会排在什么名词，所以只要是下课，就会有人去老师办公室侦查成绩出来与否。不过艾戎才不关心成绩，反正他心里打着他的如意算盘，只要高一两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总成绩能排在年级前四十就可以了，至于期末考试，他相信慕洺有本事帮他在短时间搞上来的。慕洺倒也没过分在意，似乎以前执念看中的东西，在拥有了艾戎之后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截止到那个下午，就只剩下语文成绩没有公布。其他科目总成绩九百分。
    “慕洺，你多少分啦？”借着课间刘雨凑了过来问慕洺。
    “没算。”慕洺不以为意。
    “没算？”刘雨完全不能理解，这么重要的事儿竟然有人漫不在意，说着拿起说着一叠发现来的卷子算了起来，慕洺倒也没阻拦。
    “哇，慕洺，厉害啊。”刘雨惊叹。
    “怎么了？”
    “你这几门考了802分，厉害厉害。”刘雨十分欣赏。
    “平均每一门都扣去了10多分呢。”慕洺感叹。
    “肯定啊，高中跟初中不一样，哪像以前，动不动测试6门课才扣20分。”刘雨说着也有些感慨。
    “看得出，这家伙是个大学霸。”慕洺心里念叨着。
    “那你这几门课考了多少呀？”
    “咱俩差不多啦。我看，第一一定是钟楚泓了。他这几门有830分呢。”
    “哇。”慕洺由衷佩服，竟然比自己高出近30分。但是慕洺搜光脑子也想不出这位钟楚泓是哪一位，开学也有些日子了，对这个人没一点印象。倒是刘雨，像是把全班的同学都认识了一样，这不，又接着说了。
    “第二应该是戚绮，不过也有可能是韩瑜。”
    “你关心这些干什么？”慕洺还是理解不了，一个人算算自己的成绩也就罢了，竟然像是把全班成绩都打听了一番一样，理解不了这个行为的意义。
    “哪有学生不关心成绩的？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多咧。”刘雨嘻嘻笑着。“慕洺，问你个事，你是不是跟言飛很熟啊？”
    “啊？为什么这么问。”
    “总听他说你的事儿呗，要不就是跟我问你的事。”刘雨一副天然无害的表情。
    “你跟他，总在一起？”慕洺比较关心的是这两个人怎么扯在了一块儿，反倒对于言飛打听自己这件事坦然非常。
    “也没有总在一起，有的时候晚上回去没意思，我就跑到他的寝室溜达溜达。”
    “住在寝室也不错，还可以串串门。这样熟络的快一些。”
    “哪有！言飛这家伙都不理我的，每次还没说几句话，就把我赶出去。”说着佯装生气，那副小模样陪在这精致的面庞，简直娇羞非常，惹人心怜。
    “那你就别搭理他啊。”
    “其实也还好啦，反正无聊，去逗逗他，有的时候也挺有趣的。还有呀，他那里有好多高档的零食，也不见他吃，我就替他解决一下，总比坏掉了要好呀。”刘雨说着不经意瞄了一眼门口，“言飛回来了，可别让他看见咱俩说话。”说着就溜掉了。
    倒是慕洺不解，为什么就不能让他看到呢。
    又两节课过后，课间刘雨手里拿了张纸，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班级来了。“语文，语文……”边说边喘，“语文成绩也出来了。”这句话罢，刘雨的座位登时围得水泄不通。
    “嗬，这帮人，至于吗？”艾戎见了这场景就想笑。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啊，不关心成绩。”慕洺嘲讽道。
    “我哪有不关心？”艾戎不服道。
    “是嘛？那你说说看，除了语文，你的总成绩是多少？”
    “嗯……”傻子才看不出来，艾戎在飞快的心算，每一门课的成绩都是知道的，简单的加法还是不难的。“七百……”
    “七百七十八。”慕洺替他说了。
    “对没错，七百七十八，我正要说呢。”
    慕洺没说话，瞟了艾戎一眼，看起来像是批评鄙夷，但是在艾戎眼里，竟活生生的变成了欣赏与钦佩。
    没一会，刘雨座位旁边的人都散光了，刘雨瞄了一眼言飛座位还是空的，借着这个空挡跑来找慕洺。
    “哇塞，慕洺，好巧。”刘雨兴奋地说着，完全无视在一旁的艾戎。
    “嗯？”
    “语文成绩没出来的时候，你比我高3分，我语文比你高3分，我们分一样耶。”
    “呵，好吧。看来班级的成绩单，都不用老师出，你就可以出了。”
    “可不是嘛。”刘雨一副受到表扬的表情。
    “咳。”艾戎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换做是别人也就算了。现在他才能真正体会到慕洺当时因为刘雨跟自己撒泼生气，现在看着这漂亮的人跟自己心爱的人相谈甚欢，自己心里也多少有点不舒服。“那我说，我的语文成绩，你知道不知道？”艾戎强行插入。
    “咦？你叫艾戎吧。”
    “嗯。”
    “嗯……”说着就从成绩单上找艾戎的成绩。“133！我没看错吧？”刘雨惊讶道。
    “133？怎么了？”艾戎对刘雨的反应有些不解。
    “当然是高了。”慕洺心里默念，倒也没说出来。
    “好高，应该是最高吧。”刘雨说着又从头到尾浏览了一边成绩单。“是的，班里就你一个人超过了130分。好厉害啊。”
    “铃铃铃……”
    预备铃一响，刘雨赶紧跑回座位，因为按照规律，这个时候言飛该回来了，可不巧的是言飛今天回来的早了一些，因为刘雨离开的时候言飛已经在座位上了。紧接着语文老师也进来了。
    语文老师进来之后就吩咐语文课代表分发批改之后的试卷。艾戎的卷子刚发下来就被慕洺抢了过来。
    “和我的差不多啊，前面都错了一个选择题，诗歌鉴赏都扣了三分，为什么比我高这么多分。”慕洺心里念叨着，一直到作文，慕洺才知道，艾戎的竟是一篇满分作文，足足得了60分。也正是慕洺翻到作文那一页，艾戎像是想起什么事儿来了，赶紧把卷子从慕洺那里拿了回来。
    “干嘛？我要看你的作文。”慕洺一眼就看出艾戎的小心思。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不行，我要看。”慕洺坚持，说着就伸手去抢。
    艾戎一下把卷子从领子塞进衣服里，意思也就是：想拿就伸手进来拿呀。要是在家里慕洺才不在意呢，别说你塞进衣服里，你就是把东西塞进内裤里，慕洺照样给你翻出来，可是在班级还是得克制一下。
    “你丫的！”慕洺被气笑了。
    艾戎没说话，倒是露出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表情。
    “安静一下，我来说说这次考试的情况。”卷子发完了，语文老师也该上课了。“咱们平均成绩还不错，有113分，已经很高了。另外，我还发现咱班的几位特别有才华的同学，有几位作文写的非常优秀，在我这里50分以上的作文，都不错。尤其是这位艾戎同学，满分作文，起立，让我认识一下。”
    
    第46章 我最执念的
    
    慕洺还从没见过艾戎如此扭扭捏捏过。只感觉艾戎现在坐立不安，只好提醒他。“怎么了？老师叫你呢。”
    “算了吧。”艾戎小声的说，不想站起来。
    “怎么能算了。”慕洺硬生生地把艾戎给拽了起来。
    “怎么了？还不好意思啦？”语文老师噗嗤笑出声来。“这么高这么挺的大小伙子，相貌和你作文风格还有点不符呢。”
    艾戎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样吧，咱们这个命题作文《我最执念的》，确实有点难度，你的着实不错，不如念一下跟大家分享分享吧。”老师提议道。
    “老师，还是算了吧。”
    “艾戎！”慕洺在旁边小声喊了他一声。单从这两个字，艾戎就知道慕洺一定是对自己的行为不解，甚至还有些不满。
    “别害羞，不管内容如何怎样，我们只做学术交流。”老师鼓励道。
    艾戎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慕洺，慕洺也捕捉到了他的这个目光，然后慕洺坚定地点了点头，示意艾戎，不管怎样，我都挺你。
    艾戎颤抖着把试卷从衣服里拿了出来。
    “我最执念的。”艾戎顿了一下“我最执念的，是他，一株沾了血，都不会浸红的虞美人，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白的让人莫名心怜。”
    听到这儿，慕洺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货写的是……”暗自揣摩着。
    “还记得吗？宫崎骏的《虞美人盛开的山坡》里面，分别之际，电车声已遥遥在耳，两个人望着彼此的眼睛，大声说着‘我喜欢你’，他们不是乞求，不是自怜，不是悲叹。尽管命运爱开玩笑，尽管现实无法改变，那就拥抱这命运，接受这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依然喜欢你。”
    “在我的山坡上，我心里的一方净土中，我遇见了他。兀自绽放，他的白，似乎多一分则厚重，少一分则浅薄，白得恰到好处，白得瑰秀，白得甚至有一丝妖邪，以至于，自从与他相遇便想与他相识，与他相识便想与他相知，与他相知便想与他相恋。我对他的感情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更不知到那一年止，但我知道，我眼中，世界都失去了斑斓色彩，从此只剩下白。”
    “可我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个地方，可以永远属于我们，在那里，可以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打扰。那个地方，在心里？还是在梦里？”
    “心里荒寂，不忍他无人欣赏，梦里玄华，不甘他如缕似幻。我最执念的，可否等我去寻一处，无需山高水长，无需莺燕轻婉，无需风轻云淡，无需十里桃花，只需你肯相随。因为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你不知道，见到你之前，我以为山高水长，莺燕轻婉，风轻云淡，十里桃花就是我毕生的执念。”
    “我说过，你心中有懵懂，还有沧桑；有繁华，还有寂寥；有匆匆，还有悠长。有诗，还有歌。也许还有我。倘若这样，我即便撒泼耍横，都不肯离去。我要你无论何时，还能想起那些时光，那一起躲过雨的屋檐，那一起赏玩过的初阳，那一起徜徉过的蜿蜒长路，相信我，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因为我说过，你是我最执念的。”
    “好久，好久，你留给我的都是一个花苞，说什么都不肯绽放。梦里，我又去找你，那里竟山高水长，莺燕轻婉，风轻云淡，我在十里桃花林中和你相见。你说‘我不愿你舍去你曾有的执念，所以我在这里与你相见。’我便问你，可否为我绽放。”
    “你只留给我八个字：你若化蝶，我便盛开。”
    “我轻轻问一句：为何？”
    “你说：不只我是你最执念的。”
    艾戎念完整篇文章，竟发觉自己拿着试卷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班级却死一般地沉寂，似乎整个房间都笼罩着让人不敢发声的阴霾，就连慕洺也怔在那里，眼中没有一丝光亮。艾戎赶紧坐下来，一来掩饰自己的激动，二来试图发出点声音打破这几近让人窒息的气氛。
    随着艾戎坐了下来，班级爆发了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慕洺打心里怀疑，这群人不可能了解艾戎的心境，却可以如此被打动，以至于不忍停下拍击的双手。而自己懂的彻底，双手却老老实实地放在那里，因为他以为，这才是对艾戎最好的回馈。
    艾戎坐下之后，慕洺伸手抓了一下艾戎的手掌，仅仅轻轻一触，两个人像浑身过了电一样，慕洺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至始至终也没敢看艾戎。
    “艾戎同学，这篇作文，引起几位语文老师在办公室的激烈讨论。大部分学生写的都会是一件事，一件很明确的事，或者是一样执着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是你的这一篇，感觉像是在说一个人，对吗？”语文老师问道。
    “大概是的。”艾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我们觉得你可以投稿到《高中教育学报作文版》，肯定可以收录的。”语文老师建议道。
    “还是算了吧。”艾戎只是觉得好紧张，好尴尬，他怕，他怕全世界都知道那个让他执念的人就是坐在身边的慕洺。
    “当然了，这个是随便你的。只是版费不少呢。”语文老师说着。“那接下来，我再挑几篇作文，大家互相欣赏学习一下。”
    所有科目的成绩都出来之后，总名次很快就出来了。班主任也进行了座位重新调配，基本是按照成绩来的，虽然这个方式不算好，但是多数学校还是喜欢如此来分座位，一来省去了把谁放在后面都不好这个难题，二来也能督促大家好好学习。慕洺和艾戎很正常地被分开了，两个人也没过度在意，反正坐在一起也不能做什么，反倒是坐在一起什么也不能做，更是不舒服。所以两个人倒也闹得乐呵。刘雨就坐在慕洺前面，言飛坐慕洺斜后方，艾戎则坐在言飛后面。
    还有就是班干部也都被老师安排下来了，老师觉得对大家还不够了解，所以现在唯一一项可以依照的指标就是成绩了，班长就让钟楚泓来担当，生活委员也就是管钱的，想着就让戚绮或者韩瑜来担当，女孩子向来心思细致，最能担任这份工作了。可是这两位女孩子真的是在成绩上较着劲呢，都不想在其他的地方分心，双双谢绝了老师的“升官加爵”。老师没办法，只好找刘雨来担任了，谁知道刘雨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孩子就是心眼实，凡是别人有求于他，他都会想法设法的满足对方的心愿。
    繁忙的学习生活，随着这一场考试，稍微告一段落，接下来的重头戏，就变成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嚯，要知道，在高中生的心里，运动会绝对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作文有点做作，就像我现在看到我高中的日记一样，可那个年纪的人儿，正是此般。
    
    第47章 全员参赛
    
    “下周运动会了，要报名的就到我这里吧。”趁着课间，艾戎去取了登记表。
    结果第一课课间，所有的项目几乎都报满了。拿着全栏目都是满满的艾戎有些感慨，毕竟上面是有规定的，最重要的就是保证参与的人数，鼓励全班都参加。倘若所有的人，无一落下，全都有项目参加，就会在总成绩上附加五十分。说到这里，值得一提的就是，这是一场班级积分制的比赛，以班级为单位，每一场比赛都累积到班级的总分里，以总分来计算名次。
    艾戎举着这张报名表若有所思：所有项目都是供大于求，就拿这跳远来说吧，每个班级只能报三个，可是现在已经有六个了。可怎么这4*100米接力和4*400米接力都没人报，不可能啊，难道慕洺都没报吗？
    眼睛也没动，一把搂过身边的人。“洺儿啊，你怎么没报接力啊。”艾戎关切地问道。
    “咳，艾，艾戎同学。”新同桌宋晓轩企图挣脱艾戎。
    艾戎赶紧放手“不，不好意思啊。”心里老大不好意思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在对方看来也没什么，但是毕竟慕洺对于艾戎不一样，艾戎也只好暗自庆幸自己没随意攀上旁边人的大腿内侧，这可是他平时最喜欢和慕洺玩儿的把戏了。“我忘记已经换座位了。”艾戎只好抓抓头发，表示歉意。
    “没事的，看来你和慕洺关系很好啊。”宋晓轩虽然双颊微红，但是还是比艾戎镇定的多。
    “啊，他呀，我们是老同学了。”艾戎轻描淡写。
    “你刚才问他，什么没报接力啊？”宋晓轩继续问道。
    “体育课上，你没发现他短跑很厉害吗？我是说这接力赛他怎么没有报名。”
    “是啊，慕洺确实好厉害的，正是这样一个团队合作的项目，恐怕大家也是想等着找好四个人一起报名吧。”
    “这样啊，可是报名明天就截止了。”艾戎念叨着。
    “艾戎，我记得你短跑也不错啊？”
    “嗯？”
    “不如你组个队啊，叫上慕洺，绝对能第一！”
    “我？我短跑不行的。”
    “哎呀，你那是跟慕洺比，可能稍微逊色一点，但是上次就看得出，你远超过其他人的。”宋晓轩见艾戎不说话，接着说道。“你想，大家到新班级还没有多久，没有很了解，想组个队，的确挺难得，如果我们班级能做好，一定能赢，你看这接力，第一名能给班级总分累计一百分呢。”
    “嗯，是啊，接力果然是个相当关键的项目。”艾戎若有所思。“可是现在也只有两个人啊。”
    “你再叫上言飛呗，他也厉害的很呢。”宋晓轩建议道。
    “他？！”
    “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说就算他答应了，还是少一个人。”
    “这就不好办了，我不记得还有谁短跑特别出色了。”宋晓轩边说边想“倒是，你可以看一下班上还有谁没有项目，毕竟全员参赛可以附加五十分呢。”
    艾戎这才花了好大功夫拿着班级的名单，对照着报名表，一一核对，别说还真的几乎所有人都有报名了项目，唯独一个人什么也没报。
    “难道接力赛要找他？这弱不禁风的，能行吗？还是备选吧，如果有人愿意加入队伍，那自然是更好了，如果实在找不到人，就只好去找他了。”艾戎心里念叨着。
    “言飛。”艾戎拍了拍前面的人。
    “嗯？”言飛转过头来。
    “咱们组个队，参加接力赛吧。”艾戎建议道。
    “组队？”
    “是啊，这个项目还没有人报，我得赶快把名单定下来。”
    “嗯……”言飛有些迟疑。
    “怎么了？”
    “没，没什么……，假如我参加，人就够了？”
    “我一会去找慕洺，他一定会同意的。”
    “好啊，那算我一个吧。”言飛毫不犹豫。
    “赞。”艾戎赶紧跑去问了慕洺，当然慕洺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种事来找慕洺就好比你到一个餐厅跟老板说随便给我来一份好吃的东西一样，简单随意。
    那么问题来了，最后一个位置的人选，着实困难，既然自己想不出来，干脆用问的。
    “同学们，运动会男生接力赛我想组个队，已经有三个同学了，是我和慕洺，还有言飛，现在还需要一位同学参加，谁想和我们一起？”
    这一问不要紧，本来就安静的教室，变得更安静了，大家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心照不宣，怕是除了艾戎，大家都知道是为何。艾戎这家伙，说他聪明他真的不笨，说他细腻他真的缜密，说他体察人心，那他真的是只针对慕洺的时候才算得上。
    看见下面有几个人好像是想要报名一样，可是犹豫迟疑地不举手报名。
    “真的没人想和我们一起吗？这接力赛的第一名可足足有一百个积分呢。”艾戎只好继续鼓励大家参加。谁知道适得其反，连有些许躁动的人，也都镇定下来了。
    艾戎有些失落，一直到放学回家，还没有缓过来。
    “我说，艾戎同学，你至于吗？”回到家里，慕洺见艾戎还是闷闷不乐的，连饭都不给做了，坐在沙发上拿着名单和报名表琢磨着。
    “慕洺同学，你要是很闲就来给我想想办法。”
    “我没有很闲，我倒是很饿。”说着朝艾戎眨巴眨巴眼睛，反正目的就是把自己显得可怜一些，这样就会有饭吃。果不其然，艾戎终于坐不住了，看着自己的大宝贝儿嗷嗷待哺，只能动手下了厨房。
    正切菜呢，慕洺从背后抱住艾戎，这个把戏虽玩儿了几次，但是艾戎觉得舒服极了。似乎身后的这个人的这一个举动，就可以融化一切烦心和不顺。
    “戎，你怎么还因为这点小事儿不开心呀。”
    “我也不知道，突然觉得做好一件事，真不容易，尤其是这种组织活动。”
    “不容易吗？你的报名表可是填的满满的呦。”
    “可是接力，还是少一个人呀。”
    “那你就是不开心，大家不配合你喽？”
    “我只是觉得，为了班级的荣誉，大家一副都不在乎的样子，有点失落。”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
    “嗯？”艾戎不解。
    “你想啊，你今天在班级说的话。”
    “我说的话？”艾戎回想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呀。”
    “可是，你说已经有三个人了，分别是你我和言飛。这就给第四个人很高的门槛了，既然是组队，大家应该目标相同，实力相当，目标是一样了，可是实力呢？”
    “你是说？”
    “所以大家都在犹豫迟疑，自己要不要报这个名，可是这时候你又来了一句，说这个项目多么重要。大家自然更是不敢轻易报名了，最后的成绩如果很好，自然无话可说，如果成绩不好，就要成为班级荣誉的绊脚石了，毕竟班上能跟咱们三个旗鼓相当的人不好找了。”
    “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大家并不是不在乎班级荣誉，而是太在乎了。”
    “听我家洺这么说，我倒是舒坦了一些。”说着转过身来，用鼻子蹭一下慕洺的鼻子，表示亲昵。
    “舒坦了就好好做饭吧，我可是真饿坏了呢。”
    “虽说是舒坦了，可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呀。”
    “既然大家都不参加，就强制吧。”
    “强制？”
    “谁没项目就叫谁吧，最起码把那全员参赛奖励的五十分拿到。”
    “可是没项目的，就刘雨一个了。”
    “什么？！”慕洺也感到有些意外。
    “怎么办？”
    “没办法了，就他了。”
    “你认真的，洺？”
    “那你说让他参加其他的项目，更是不可能拿到高分了，跟咱们一起，只要他表现的中规中矩，咱们三个还有可能能把成绩拉上来。”
    “说的也是，那明天就找他了。等等，你说言飛会同意吗？”
    
    第48章 砍价风波
    
    “不行。”言飛态度坚决，虽然一大早上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人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
    “没关系吧，咱们三个带他应该没问题的。”艾戎劝道。
    “艾戎啊，你找谁不好，找他？！”言飛显然对这个决定，或者说提议，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艾戎倒是没想到言飛会反应此般强烈。一时没了主意，看了看身边的慕洺。
    “他怎么了？”慕洺问道。
    “你看他那样子，像是跑步的人吗？”
    “你又没见他跑过，你怎么知道他不行？”慕洺一副冷气凌人的样子。
    “我就是觉得，他不行。”言飛倒是也没那么激动了。
    “放心吧，我觉得他可以的。”
    “但愿吧。”言飛也不再说什么。
    “那你就是同意了，太好了。”艾戎说着，去找刘雨商量了。
    言飛没说话，慕洺轻轻地拍了拍言飛的肩膀，回自己的座位了。这一拍不要紧，言飛的身体像是过了电一样。慕洺离开了好一阵子了，肩膀还麻酥酥的感觉。
    早自习刚开始，陆菲就来了班级。
    “艾戎，运动会报名弄好了吗？”班主任问道。
    “嗯，全都搞定了。”
    “很好，还有一项任务。刘雨你也过来一下。”
    “什么事啊？”艾戎问。
    “一会你和生活委员去买一下班服，刚才收到通知，运动会上要穿班服参加比赛。”
    “这应该不急吧，离运动会还有几天呢。”
    “早些去办吧，因为班服上面要求印有同学们的名字，所以我们不可能当下就拿到衣服，提前订最保险，而且这么多班级都要订，估计附近能做的店铺，都会爆满的，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陆菲说话还是那般风趣。
    “那好，我们下了早自习就去。”
    “这是假条，挑个好看些的款式，我也要一件。”
    “这买衣服该去哪里啊？”艾戎边往校外走，边叨咕。
    “你没自己买过衣服啊？”刘雨在一旁问道。
    “买是买过，可是我都是在商场买的，哪里能给你印上名字啊。”
    “我倒是知道个服装批发的地方。”
    “真的？”
    “走，我带你去。”果然这种事找刘雨算是找对人了。
    “老板，这个多少钱？”刘雨一眼看中一款天蓝色的衣服。
    “大姑娘，真有眼光，这个50一件。”老板笑呵呵地应道。
    “谁是大姑娘，你看清点，我可是纯爷们。”刘雨嘴上横的紧，脸上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艾戎在旁边憋着笑，这个梗在学校里大家也玩儿了一阵子了，有点腻了，可是被外人再提起了，还是好笑非常。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看错了。”老板一面笑意盈盈地道着歉，一面小声埋怨老板娘。“就是你，大老远瞅见这两个人，跟我说多俊俏的小情侣。”
    “老板，能便宜点吗？”刘雨倒也没再计较，很快就回到正事上了。
    “小伙子，你要是诚心要45拿走，咱们不磨叽。”
    “您刚才可是都把我看成女孩儿了，您不表示表示啊。”
    老板无奈地看了看老板娘。“这孩子，还真是招人喜欢啊，那行，是我自己眼拙，我得表示表示，40吧，你看行不行。”
    “哎呀，老板，我忘跟你说了，我们是给班级订班服的。您得给我个批发价呀。”
    “班服，你要多少件？”
    “要40件。”
    “40件，可以，按批发价给你，32块钱一件。”
    “不能再便宜了？”
    “小伙子，我这一件衣服只能赚几块钱啊，真是不能再便宜了。”老板娘在一旁插话道。
    刘雨又摸了摸那件衣服，然后又看了看其他的。“25行不行？”刘雨又问道。
    “真是合不来啊。”老板在一旁叫苦。
    “没事，那我再看看啊。”说着就往外走。
    “哎哎哎，小伙子，你要是诚心要就30，咱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算了，我再看看，说不定一会再回来拿货。”刘雨说着就走了。艾戎跟在后面，整个过程中艾戎没讲一句话，原因是他插不上话，他压根就不知道，买个衣服还这么多事儿，按照他的想法不是应该说了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嘛。
    “我觉得刚才那个衣服不错啊，32块钱也不贵。”艾戎问道。
    “不错什么呀，那料子，估计穿身上，都会扎的浑身不舒服呢。20我都不想买。”
    “那你刚才还问25行不行？”这倒是把艾戎弄晕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他肯定不会直接同意25的，肯定还想周旋一下。反正我摸了之后，也不想要，就别压的太低了，反倒显得咱们刻薄了。”说完报一个大大的微笑给艾戎。
    艾戎边跟着刘雨走，边摇头：买衣服这事儿，水太深。
    又找到了一件看上去颇为满意的，刘雨才停下脚步，指着一件浅色衣服问艾戎：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还不错啊。”
    这一举动被老板看到了“来来来，丫头，进屋里看。”
    “又是一个眼神不好的。”刘雨回头对着艾戎苦笑，进了屋。
    “老板，这件怎么卖？”
    “这个吗？给男朋友买吧，丫头你真有眼光，别人我都要90，你要是拿，80拿走。”中年大妈级别的老板果然能说。
    刘雨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实在懒得回答老板了，示意艾戎去说。艾戎倒是刚上了一课，正想着学以致用呢。
    “老板你再给便宜点吧，我们都是学生。”艾戎这就开了口。
    “哎呦，好生俊俏的小伙子，要不你先试试吧，要是穿着合适，姐再给你便宜点。”老板更加热情了。
    “姐？！你确定是姐？！”刘雨心里一万次呕吐。
    这倒是把艾戎弄晕了，刚才的现场教学没有这个环节呀。赶紧扭头看刘雨。
    “那就试试吧，我也怕这衣服撑起来就不好看了。”刘雨建议道。这种小铺子哪里有试衣间啊，加上天儿不冷，艾戎直接脱了自己的T恤，这完美的身材简直一览无遗。简直把老板看呆在哪里了，刘雨也颇为惊赞，平日里艾戎穿的太保守了，只是知道他身材不错，哪里知道，如此之赞，足有名模的档次了。
    老板赶紧热情的帮艾戎换新衣服试穿，这样还能有意无意地在艾戎身上抓上两把，着实过瘾。穿上衣服之后艾戎在试衣镜前面照了照。心里想着：刘雨这家伙眼光真是不错，这衣服穿起来也舒服，看着也顺眼。
    “怎么样？”艾戎问刘雨。
    “凑合吧。”
    “多好看呀，小伙子穿着真帅。”花痴病犯了的人，大致都是老板这幅模样。
    “是啊，我也觉得不错。”艾戎真心觉得这衣服不错。
    刘雨狠狠地白了艾戎一眼，“那是他身材好，穿什么衣服不好看呀。换了别人穿，可就不一定了。”
    “别人穿？”
    “是啊，我们是在订班服，你看，能不能给便宜点？”艾戎赶紧接过话儿来。
    “订班服啊，你们要多少件？”
    “40件”刘雨赶忙开口回答。
    “行，给你们个批发价65，真是看你们小情侣好生漂亮，别人不管批发多少件，低了70我都不卖。”
    “老板，你也太没诚意了，说了半天，我俩就值5块钱？”刘雨在一旁继续砍价。
    “怎么说就值五块钱呢？”
    “你看，别人来买是70一件，我们买65一件，算下来，可不就是只便宜了5块钱吗？”
    “你这孩子，真会砍价，那行，58一件，最低价。不管你到哪儿买到比这个价格低的，你拿回来我给你退。”老板也做一让步。
    “不能在便宜点啊？”艾戎接着问。不过问完就后悔了，这么问太没有气场了，人家肯定说不能便宜了。
    恭喜艾戎，他猜对了。
    “真不能便宜了，最低价了。”老板衣服无可奈何的表情。
    “对了，老板，我们班服上面要印字，那你就帮我们免费印个字吧。”艾戎突然想起来这个事儿了。
    “印字？印字要另加5块钱呢。”
    “我们就印个名字，你就帮帮忙吧。”
    “好好，我算是拗不过你们了，那把名字留给我吧。”老板妥协。
    一看名单，里面还有班主任的名字，艾戎这才想起来，还要给班主任买一件。心里顿生一计。
    “老板，你看他长得漂亮吧？”指着刘雨问。刘雨一副你说这个干什么的表情。
    “嗯，真水灵，真漂亮。”
    “可惜你看错啦，我俩不是对象，他是男的。”艾戎得意道。
    “啊？男孩儿，那真是太漂亮了，你不说我都没看出来。”老板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这样吧，你看，你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已经说了，他这幼小的心里也收到你的伤害了，你再送我们一件吧。”艾戎说着，一旁的刘雨才明白过来艾戎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哎呦，那真是对不起啦，小伙子。可是这送衣服可真是……”老板还没说完就被艾戎打断了，“就送一件吧，不然我们不要了。我们还有好多家店没逛呢。”艾戎说着就把身上的衣服往下脱。
    “真厉害，你们两个真厉害，行行行，我送你们一件。”说着老板过来帮艾戎脱衣服，刘雨一眼就看出老板的计谋。“我来帮他就好了。”
    就这样，班服算是搞定了。
    
    第49章 进步不小
    
    “慕洺，你知道吗？这个艾戎竟然让我也参加接力赛。”刘雨回到班级扭过头对慕洺说。
    “知道啊！”
    “你也不知道拦着他点，就我这水平……”
    “这有什么，重在参与嘛。”
    “可是我听艾戎说，这个项目很关键啊。”
    “那你这两天，可抓紧锻炼锻炼，预热预热。”
    “嗯，是啊。我就是想跟你请教请教呢。”
    “请教什么？”
    “就是跑步的要领啊。怎么样才能跑得快。”
    “这请教我，没什么用，想跑的快呀，是平时练出来的，你这临时抱佛脚，我最多教你点其他的东西。”
    “其他的东西？”
    “对呀，比如心态，不管我们队在第几跑道，反正你就认准以最前面的那个人，死死地跟着他就好了，尽量不要被他落下，拼命保持和他的距离，最后的100米或者50米的时候，你憋一口气儿，超过他，就成了。”慕洺说得很轻松，刘雨听得却十分沉重。
    “还有，你接前面人递过来的交接棒的时候，不要在自己的位子上等，要靠前边一点，见他快过来的时候就开始跑，务必在你应该接棒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正常跑步时候的速度，明白了吗？”
    “刚才那条说慢点，我记一下。”一副慌张的模样，真的拿笔拿纸开始记录。倒是把慕洺逗得一乐。
    “还有，就是你递给下一个人交接棒的时候，一定要稳，千万不能出现掉在地上这种低级错误，否则会大大拖延时间的。”
    “好的，记住了。”刘雨一边咬着笔一边琢磨着战术。“话说我是第几棒啊？”
    “还不知道，到时候听艾戎安排吧。”
    “嗯，我可得把这些要领记熟了，以免到时候出问题。”
    “你呀！这比赛和考试说一样也一样，说不一样也不一样。是，你是应该记下这些，但是更重要的是这几天熟悉熟悉跑道，但是切不可操之过急，一下子把力气用光了，只是热身就好。”
    “知道啦，慕洺，你真厉害，对了，你要是晚上没事儿，就过来陪我一起跑呗。正好跑的时候还能指导指导我。”
    慕洺本是不想来的，说不出为什么，总是或多或少的不想跟刘雨有过多的接触。可是其一是赛前总归是要练习一下的，其二就是这一个项目艾戎如此重视，如果能帮他稍稍锻炼一下刘雨，哪怕在总时间上提前个几秒钟，对于团队都是好的，所以慕洺答应了。
    上午艾戎就把报名表递交了上去，回来的时候心情甚好，路过慕洺桌旁的时候，揉了揉他的头发才回到座位，这应该算是他们能在教室里面做的最亲昵的举动了。这一举动别人没注意，倒是被言飛看的真切。在言飛自己的意料里，这件事对自己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惜事与愿违，就好像有的人什么也没干，只是在雨天行走在街旁，就被天上的雷劈个正着一样。只是被雷劈到的人是身上冒烟，他则是心里冒烟。多希望自己也能跟慕洺能此般近亲，但有一点他大致可以肯定了，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样，即使那天慕洺所言非实，也一定是有这方面的倾向了。
    连续几天慕洺和艾戎晚上都会到操场上训练，整个校园的操场到晚上也是热闹非常，不光是塑胶跑道上，跳高跳远也有人练习。两个人去了就叫上刘雨，三个人一起跑，刘雨这人着实讨人喜欢，所以即使他在后面跟着，也不会引起前面肩并肩的两个人的反感。最后一个晚上，艾戎去取订好的班服，慕洺一个人到操场上。刘雨早早地就等在哪里了，动动胳膊动动腿，做着热身活动。
    “艾戎呢？”
    “取班服去了，晚点过来。”
    “那我们先跑吧。”
    刚跑起来，刘雨就被慕洺甩在身后了，可是这些天里慕洺的右侧一直都有艾戎靠着，舒服极了，这突然变成了一个人反倒有点不舒服，所以故意放慢步子，让刘雨赶上自己，再用和刘雨一样的速度跑着。
    “这么了，慕洺？你不舒服吗？”
    “没有啊。”
    “今天怎么跑的这么慢。”
    “最后一天了，就是活动活动就好了。”
    “是啊。你知道吗？昨天我测了一下，比第一天跑下来，快了不少呢。”刘雨说着有一丝骄傲的神色，换做别人露出这个表情，都会叫人多少有一些不适。可是刘雨则不会给人这种感觉，反倒是可爱至极。
    两个人跑了七八圈，累了就靠在观众台上休息。之前艾戎出了汗总是把上衣脱了，吹吹风，时间久了慕洺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可是旁边做的人换成了刘雨，总是觉得别扭，到最后也没有脱。不一会，慕洺手机响了。
    三个人把41件班服搬到了班级，着实把刘雨累的够呛，呼哧带喘的。慕洺本来就是满头大汗，这一用力，又是汗流浃背。
    “洺，热坏了吧。”艾戎见了慕洺的样子，有点心疼。“我去给你买冰棍儿吃。”
    “没事，这点小事儿……”。
    “喂，喂，我也热坏了好吧，还累的要命呢。”一旁的刘雨见艾戎只问慕洺，不问自己。
    “你呀，就该这么折腾折腾。就小身板就饱满了。”艾戎在旁边笑道。
    “那还真的谢谢你了，硬是把我塞进接力赛里面，让我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刘雨擅长自嘲。“那我请你们两个吃冰棍儿，走，到我寝室坐会儿吧。”
    “不去了吧，我们回家了。”慕洺建议道。
    “哎呀，走啦走啦，你都没去过寝室，去看看吧。”说着刘雨拉上慕洺就走，艾戎也只得跟在后面。
    “宿舍这么宽敞，还真不赖呢。”慕洺第一次来，艾戎周末打篮球的时候倒是进去坐过。
    “怎么，想住这？”艾戎挑逗地问道。
    “想试试，肯定有意思。”慕洺将计就计。
    “你俩等一下，我去买冰棍，就在宿管阿姨那屋。”
    “不用了。”慕洺制止。
    “哎呀，跟我瞎客气什么。不许走啊，等我。”
    两个人坐在床边儿休息。
    “真想过来住啊？”艾戎见刘雨走了，认真地问道。
    “我就是随口一说，住哪里都不如跟你一起住好。”
    “那我也搬进来呢？”
    “那肯定很有意思啊，四个人一个寝室，多热闹啊，周末了还能打打牌。”
    “可是到寝室住，你可就要自己睡一张床了。”
    “那又怎么样？”
    “没有我搂着你，你能睡得着吗？”
    “艾戎，你大爷的……”
    艾戎笑笑不再说话，这就是他要的结果，能都慕洺开心自己就很开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幸福就变得这么简单，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你大爷的，都舒服极了。
    “不过，我晚上可以偷偷爬到你的被窝里面睡呢。”
    “你呀……”艾戎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
    艾戎跟手机那头说了没几句就挂断了。
    “洺儿，你一会直接回家吧，班主任叫我去取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她说很重，拿不动。”
    “我跟你去吧。”
    “咱俩都走了，一会刘雨回来不得骂死咱俩呀。”艾戎笑笑“没事儿，搞的定，搞不定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那你快去快回啊。”
    “放心吧。”
    
    第50章 我们就是朋友啊
    
    “这刘雨，买个冰棍要这么久。”慕洺实在等的没耐心了，出门看看，刚出门就听见了刘雨的笑声，循声而去，竟然就在隔壁。慕洺也没想那么多，推门进去了。
    “言飛？”慕洺一看坐在椅子上的人这么熟悉。
    “你怎么过来了？”倒是刘雨问道。
    “你半天不回来，我当然出来找找了。”
    “我是来言飛这拿战利品的。”
    “什么？”
    “我和言飛打赌，谁能先把你领到自己的寝室里面，我赢啦。”边说边舔着手里的冰棍，还不忘递给慕洺一支。
    “你们……！”
    “好了，你别在这胡言乱语了。”坐在椅子上的言飛站起身来，赶刘雨出门。
    “愿赌服输，别耍赖啊。”
    “我就耍赖，你能拿我怎么样？”言飛嘴上一边应付刘雨，一边把他往外推。
    “喂，喂！你这人……”刘雨还没说完就被推了出去。
    “我跟慕洺商量商量明天比赛的事儿，你先回去休息吧。”言飛隔着门跟刘雨说道。
    “你怎么过来了？”言飛问慕洺。
    “没什么，随便来看看。”
    “艾戎呢？”
    “他有事去了。”
    言飛没再说话。
    “你们怎么会打这种无聊的赌？”轮到慕洺发问了。
    “没什么，闲得无聊。”
    “你跟刘雨关系不错嘛。”
    “还行吧，无聊的时候逗逗他，他还蛮禁逗的。”
    “你的事儿，他知道了？”
    说到这，言飛一怔，“应该不知道吧。”
    “那行，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好好准备明天的比赛吧。”慕洺想逃离这是非之地，虽然对于言飛他不排斥，只是不知道该怎样跟他交流。
    “慕洺！”
    “嗯？”
    “我为那天的事儿道歉。”
    “什么事儿？”
    “那天你到我家里，我说的话。”
    “没事儿，过去了就好了。”
    “那我们能做朋友吗？”言飛试探地问道。
    “我们不就是好朋友吗？”
    “嗯，是。”
    “没关系的，你别总是把自己想的那么令人不能接受，其实在我看来，不仅没有不正常，反倒是，很坦诚，对自己很坦诚，很好。”这话虽然是对言飛说的，但更像是告诫自己，即使现在不能和全世界坦白，也要对自己坦诚吧。
    “谢谢你能理解，那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开口。”
    “嗯？”
    “朋友之间的，能帮上忙的，你别跟我客气。”
    “好啊。那现在就有事儿找你帮忙。”
    “什么事儿，你尽管说。”
    “明天比赛，务必尽全力，我想要冠军。”
    “好！一言为定。”言飛说着照慕洺胸口打了一拳。这一拳虽然没用力，但是太突然，再加上言飛眼中的不用力，怕是与常人的五分力差不多了，打的慕洺往后踉跄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言飛赶紧伸手去扶慕洺。
    “你们这个一言为定的习惯，我领教过，不碍事。”慕洺下意识地避开了言飛来扶的双手。
    “我们？”
    “没事。”
    “没事就好，我就是想说，你放心吧，明天我一定尽力。”
    “班主任昨天就让你去搬这个？”
    “可不是嘛，累死我了。”
    看着地上的两箱红牛供能饮料，慕洺就想笑。这个班主任还真是关心同学，看来她也很重视这场运动会呀。不过这医药箱就过分了，这东西不是应该学校负责的吗？
    “她说学校给的医药箱有所糊弄，还是自己弄一个靠谱。”艾戎一看就看出了慕洺的疑问。
    “我刚才看了一下，我们的4*100米接力要下午呢，4*400米接力是明天上午。所以我今天上午只有男子100米和男子200米，轻松得很。”慕洺念叨着。
    “我今天上午一个项目也没有，倒是明天下午的5000米才是我最担心的。”艾戎边搬东西边说。
    “长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你的强项吗？”
    “好久没跑了，怕生疏了。”
    “没事，我陪你跑。”
    “你陪我？”
    “嗯。”
    “那你自己怎么不报名，每个班级都要报两个，咱班另一个名额给杨帆了，但是我看他不像是那块料啊。”
    “嘻嘻，我乐意。”
    “怎么了，感觉你从昨天晚上回来就挺高兴的，是不是你一个人吃了我们两个人的冰棍儿，美坏了？”
    “我就这点儿追求啊？真是的。运动会嘛，就是心情好。”
    “我倒是有点紧张。”
    “至于吗？你都参加过这么多年的比赛了。”
    “以前都没想太多，只是自己过瘾就好了，现在不同了，我还是希望班级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会的，放心吧。”慕洺露出一个少见的表情，像是再说，有哥在，你就放心吧。
    
    第51章 接力赛
    
    上午的男子100米，慕洺为班级拔得头筹，毫无意外，稳居第一。一上午，1班就累计了150分，暂居第五。还是要承认，成绩高的班级相比成绩差的班级在体育方面，普遍要弱一些，倘若班上没有几位真真正正的运动健将，怕是第五这个名次都没有。
    两个人回家休了午觉，早早就来到学校，准备着重头戏，4*100米接力赛。很快就轮到了这个项目，四个人一起来了备赛区，临走的时候陆菲递给每个人一瓶红牛，还给他们加了加油打了打气。
    “我是这样想的，我听枪声没问题，所以我第一棒最合适，第二棒有弯道，言飛来吧，刘雨第三棒，让慕洺最后跑，冲个次，你们觉得这么样。”艾戎建议。
    “前两个没问题，我觉得后两个调一下，咱们三个前面拼命跑，最后一个就随缘吧。”言飛这话，任平谁都听的出来，对刘雨没报什么希望。刘雨听了这话，在旁边涨红了脸，没说话。
    “让刘雨和言飛换一下吧，你们两个前面随便跑，我们两个后面追一下。”慕洺建议。
    “什么？”言飛在一旁炸毛。
    “言飛，不管他们两个是跑完是第几名，咱俩比赛，看谁追回的多。”慕洺这招激将法还算高明，言飛不再说话，也就是默许，这多少也让刘雨的压力小了不少。
    一声令下，艾戎像箭一样飞了出去，用尽全力，因为心里想的就是，尽量少给后面的两个人带来压力。还不错五组排了第三，稳稳地把交接棒交给了刘雨；刘雨也知道这场比赛的重要性，硬着头皮往前跑，紧紧跟着第四名，获得了最后一名，终于稳稳地把交接棒递给了言飛。言飛咬紧牙关，因为他知道慕洺这样排次序的目的，也就是把压力全都交在了后两棒的上了，这样一来，自己一定会全力以赴。言飛就是言飛，又重新把名次追到了第三名；言飛递给慕洺交接棒的时候，给了慕洺一个眼神，似乎在说着：尽力就好，想跑第一有难度。
    不用他说慕洺也知道，短短100米从第三追到第一的确有难度，但是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一定不能呢。慕洺心下一横，命我不要了，我只要名次，说实在的，言飛还没到应当交接的地方慕洺就把交接棒抢了过来，虽说就差四五米，可是对于百米冲刺来讲四五米也很关键了，慕洺就这样从第三名追到了第二名，从第一名身边缓缓擦过，以至于到终点的时候也不知道究竟是第一还是第二，但是对于他们来讲不是很重要，因为总共十八个班级，也就有十八个组参赛，在这五个小组排了第一，也不代表就是最终的第一。很快就全部结束了，1班得了第三名，慕洺心里有点不甘心，艾戎倒是挺释然的，觉得已经不错了，因为接下来确实有两个班级跑的太快了。言飛呢，靠在一边摆弄手机，也不知道他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反正刘雨是很在意，一直在慕洺身边说着“不好意思。”
    不管队员怎么样，班主任显然是满意极了，大概陆菲心里也清楚对于这样一个学习成绩第一的班级，体育成绩能拿到第三已经很满意了，所以不住的表扬这几个人。好在女生那边的接力和跳，由戚绮出马，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运动会第一天算下来，1班的总分已经追到第四名了，着实让陆菲高兴坏了，竟然在结束的时候跟同学说：大家都辛苦了，只要我们能进前三，明天运动会结束了，我请所有人下馆子。怕是这么有魄力的话，也就新任的年轻的班主任才说得出来。反过来，这么年轻就能胜任最优班的班主任，这人做起事儿来也绝对非同一般。这么一允诺，大家更是来劲儿了，都暗下决心一定要把第二天的比赛拿下。
    月升日降，又月落，太阳又探出了头。
    第二天大家的劲头似乎没有昨天那么足了，唯独1班，好像全员都进入了一种亢奋的状态，真不知道是被一顿饭的许诺冲昏了头还是成绩好的人都有一股想拿第一的劲头。
    很快又迎来了4*400米的男子接力赛。
    人还是昨天的那四个人，但是心境似乎有别。不过经过昨天一场比赛，这几个人只见倒是有些默契了，至少在次序的问题上没有再引发任何争执，心照不宣地按照昨天的次序贴了号码。十八个班级，五个班一波，总共四波才能比完。1班这次被分在最后一波了，反倒是这样想要拿好名次就更难了，因为最后一波只有三个班，如果没有领跑的，怕是三组成绩都不会很好，不过好在400米上对于艾戎来说，还算是手到拈来，起码比起100米好的多。
    只听一声枪响，赛道上三个人一齐射出。两个人都跑在艾戎的前面，艾戎心里暗自喊遭殃，这两个都不会跑，把一圈400米当成半圈200米跑，后200米速度一定会降下来的，指望这两个人领跑是不可能了，领跑这事儿虽然自己不喜欢做，因为领跑很容易在后来被超越，这种起落的感觉不怎么让人舒服，所以艾戎可以说是第一次主动决定要领跑。
    大概150米的时候，艾戎开始发力，半圈处就超过了另外两个人，另外两个人过了半圈之后干脆跟不上艾戎了，艾戎遥遥领先把交接棒递给了刘雨，此时距离后面的一个人，大概还有50米，所以刘雨心里压力不大。正是如此没有压力，刘雨反倒是表现的还不错，没有把50米的优势消耗殆尽，把交接棒递给言飛的时候应该还有着20米左右的优势。从言飛的表情上看得出，他颇为满意，不管是不是令他赞叹，起码肯定比他预计的要好，所以言飛拿了交接棒之后就开始加速，几乎是全程加速，后面的人根本就是望尘莫及，所以最后一棒握在慕洺手里的时候，慕洺足足有着100米的优势。但是慕洺是淡定的，他知道光保持这100米的优势还远远不够，现在的对手并不是这两个班级，而是前面跑完的那15个班级。所以慕洺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用一种从来都没用过的跑法来解决战斗，因为无论怎么跑都肯定是最后一波的第一名，可是倘若中规中矩就算拿了这第一名，怕是也难以跟前面几波抗衡，没有很多犹豫，握紧交接棒，脚下立刻加速，而且是大幅加速，跟言飛之前的不一样，言飛的加速度是个定值，所以400米可以坚持下来，但是慕洺的加速度几近一次函数，所以速度就是二次函数。这可把旁边的艾戎和言飛看傻了，一来不解慕洺在想什么，二来也替他捏了把汗。倒是刘雨，轻松极了，完全不知道旁边这两个人在担心什么。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还是对慕洺百分百的信心。
    慕洺加速到半圈的时候已经不敢再加速了，不然后面一定跑不下来，只得勉强坚持匀速前进。可是一旦这么来跑，后面匀速也是很难，幸亏经过观众席上1班所在的位置的时候，1班爆发出了强有力的尖叫，加油声直冲慕洺的大脑皮层，一下子就来劲儿了。本来已经坚持不住了，愣是靠着这叫声跑到了350米处，终于体力不支，每一步下去都像是要死过去一样。慕洺已经有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好久没有跑的这么不计后果。渐渐呼吸开始不均，胸口压迫感越来越重，似乎已经没有支撑他最后几十米的精神支柱了，脚下发虚，发空，感觉就要跌倒了一样。
    “洺儿！”
    慕洺只感觉一机灵，仔细听。
    “洺儿！快，快！”
    不是幻听，可以看得见，艾戎就在终点伸着双手给自己加油。说来也神奇，就是这么一眼满满的一眼，全是艾戎，艾戎还在流汗的双颊，艾戎已经浸湿的背心，艾戎饱满的胸肌，艾戎那双诱人的双臂，恨不得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就这样看着艾戎，看着他，越来越近，不知不觉间已经触到了他伸出的手。虽然脚下已经不稳，但是慕洺心里不怕，就这样扑进艾戎的怀里，如此的冲量（物理名词）加上发育不错的慕洺，愣是没撞动艾戎。伴随着这两个的亲密接触，场上一阵轰动，太快了，慕洺真的太快了。言飛在一旁都看傻了，跟身边的刘雨说：你敢信，破了校记录。言飛瞧了瞧手里的表说着。
    慕洺在艾戎怀里喘了两口匀气，马上体力就恢复了，如果不是艾戎离他如此之近，听见慕洺还有些喘，根本看不出慕洺跑了这么凶的一场比赛。两个人过去到刘雨和言飛旁边，一起回来班级，还没走到班级，1班有一阵欢呼声。这四个人站一起，颇有国际模特风范，这不，赛还没比完呢，班里的女生一定要让他们合个影。慕洺和艾戎一点所谓都没有，刘雨更是喜欢照相，唯独言飛，一点都不配合。
    “言飛，就照一个吧。”班里的女生喊着。言飛一副爱理不理的，仰头喝了口水，摇摇头。
    “照一个吧，这么帅的小伙子，害羞什么。”陆菲也希望他们能留下点东西，给大家怀念。
    “不了吧，我不喜欢照相。”毕竟对老师的话，还是得回答一下。
    这样一时间，另外三个人都站好了姿势，颇为尴尬。
    “言飛，别矫情了，你站我后边，来合个影吧。”慕洺开了口。
    “就是，就是。”刘雨伸手拉了言飛过来，言飛才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咔嚓。”刘雨笑靥如花，慕洺报以微笑，艾戎面无表情，言飛一脸嫌弃。
    “我在你们前面，一起照一个。”陆菲说着搬了个小椅子，坐在摆好姿势的四个人的前面。
    这时候只听广播：男子4*400接力成绩统计完毕，第一名：高一一班，总分加100分。登时总榜上的分数加了100分。
    又一阵尖叫欢呼声，响彻观众席。
    随着女子4*400米比赛的结束，暂时的成绩排名也出来了。
    统计下来，1班已经到了第二名，而且跟13班，也就是第一名分数只差20分。陆菲喜出望外，分数完全超出了预料。人都是这样，在第五的时候觉得进了前三就好，一旦进到第二名，就想争一下第一名。全班都紧张了起来，就连陆菲都有意无意地会流露出争第一的愿望。
    
    第52章 我永远都在
    
    19.我永远都在
    大概任何地方的运动会上，5000米长跑都是个重头戏，更是用来收尾的保留项目，终于挨到了这里。艾戎和杨帆整装待发，36个人聚集在跑道的起始线旁，慕洺则在跑道的边上，一来送艾戎上战场，二来准备随时陪跑。
    枪声还没响的时候，艾戎无意间瞄到了一旁的慕洺，看上去慕洺很紧张，双颊绯红，双手不安地揉搓着，倒也没盯着艾戎看，大概是是怕给艾戎压力吧。其实艾戎也明白，这个项目相当之关键，不只是慕洺紧张，全班都很紧张，就连班主任都在艾戎备战的时候特意关心了一下。
    慕洺的小模样，真是耐看，平日里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样子，难得见了他紧张焦虑，一时间艾戎分了神，竟活活被发令枪响吓得一哆嗦。
    艾戎足足反映了一秒钟才开始跑，很自然地落在了后面，倒也没急着追，反正起初落后的几米之差在这个项目中没那么关键，反倒是保存下来的体力和耐力、终点前的爆发力显得更为重要，艾戎深谙要领，心里倒是没一点慌张，但是心里压力却不小，因为这么项目是最后一项，成败再次一举，无一反转余地。
    慕洺在一旁粗略的一算，五千米也就是十二圈半，他相信前六到七圈，艾戎是不会加力的，只会跟着前面跑，而且36个人当中肯定也有人在此期间会掉队的，只要艾戎不掉队，也就是相当与赶超了。
    第二圈了，艾戎又一次在慕洺身边擦过。慕洺瞧了一眼，艾戎淡定的很，果然按自己的推测跑着。不过此时整个赛场怕是也只有慕洺在盯着艾戎了，因为最前边的两个人突然加速了，一个皮肤黝黑，一个板寸短发，你来我赶，没多一会就把后面的人甩开了。慕洺也有些惊讶，难不成这两个人体力如此之好，长跑都打算前期加速后期匀速吗？想来不大可能，但是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想着想着，艾戎已经第三次经过自己的面前了，依旧平和如初。直到前面两个人足足落下后面第三个人一圈的时候，后面的人开始紧张了，慕洺也开始紧张了，一圈就是400米，后面如何发力才能追回这400米啊，慕洺心里担心艾戎，此时此刻倒不是担心成绩了，怕艾戎后面拼的太狠，发生意外。
    艾戎再次经过的时候也显出一些着急了，毕竟被落下一圈了。艾戎身边有好些人已经开始加速了，不想和前边两个人越落越远。慕洺也看得出艾戎多多少少还是在追赶的，可是当最前边的两个人经过慕洺身边的时候，慕洺只觉得这两个人喘气已经十分不均匀了，速度也没有再提升了，根本不像是能保持匀速跑完全程的样子，这反倒引起了慕洺的疑心，既然参加了5000米的比赛，总归是提前做了些功课的，如此跑法，根本跑不到终点的。比赛的最终目的就是最先跑到终点，既然他们的目的不是跑到终点，更不会是最先跑到终点，那么，他们会是什么目的呢。答案再明了不过了，一来当做幌子，麻痹其他选手，让他们的关注点都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二来当做引子，刺激后面的人，使他们紧张乱了阵脚，破了原有的计划，那么受益者会是谁？毋庸置疑，一定是另一个实力很强的，只是目前还藏在后面的人群中的一个人。
    不知不觉间，九圈已经跑完了，前面两个人的速度果然如慕洺所料大幅度地降了下来，之前的一圈优势也荡然无存。后面的人只要加速，两圈之内就能超过他们两个人。慕洺看出后面已经有几个人开始加速了，艾戎身在其中，如果大家发现前面两个人可以被追上就开始加速，岂不是正好中了这个全套，因为长跑过程中后期的加速爆发力基本上是仅此一次，如果用在此时，怕是难以挨到终点。也就是说加速为时过早。所以等到艾戎再次经过的时候，慕洺贴着跑了过去。
    “你别说话，听我说。”慕洺首先说明不让艾戎说话，因为他知道说话是跑步的忌讳。
    “按照原计划，先别加速。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慕洺说着降低了速度，看着艾戎从身边擦过。
    到了十一圈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超过了期初在前面的两个人。就在这时那两人后面仅剩的的三个人，有一个突然开始加速了，另外两个，一个艾戎一个杨帆。艾戎这才大致明白了慕洺的意思，也就是说劲敌根本不是前面那两个人，而是这个扎了马尾的男生。艾戎前面稍稍加了一下速，保存的体力有限，但是他就不信不够和这家伙拼上一下，当下开始加速，留下杨帆在最后，杨帆根本也没想着拿名次，无非是想通过这种变态的项目锻炼自己一下，要知道成绩好的人都有些怪癖，这大概就是杨帆的怪癖吧。所以杨帆没有加速，或者说他根本也没体力加速了。所以索性跟在那两个也跑不动了的人身后不远处，往前缓缓挪着。
    马尾男一直在艾戎前面，艾戎不敢用尽全力去追他，毕竟还有一圈。
    艾戎又一次经过杨帆身边，然后超过他，再经过那两个人身边的时候，那两个已经像是死了一样的人，竟然又活过来了，一左一右跑在艾戎两侧。刚开始艾戎还没觉得什么，可是不久就感觉两个人在挤自己，像这样的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要么是立即加速，可是现在不能再加速了，最后一口气是冲刺用的；要么就是抽身到两人身后然后绕过去，显然这个办法会拖延时间。两个人越挤越用力，已经严重影响了艾戎的速度，艾戎当下无计可施，只得拼上一勺了，此刻开始冲刺。这个决定还没有实施，只感觉到左侧的人突然消失了，稍一侧目，只看杨帆摔在地上，同时拖倒了左边板寸男，艾戎没工夫多想杨帆是不是故意的，当下没了束缚，撒泼了一样往前跑去了。可是马尾男也是行家，没那么容易追上，照这么跑下去，即使有最后冲刺，马尾男想必也会冲，怕是怎么都追不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艾戎余光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慕洺。他没有扭头就可以清楚地确认，是他。
    “跟着我，别落下。”慕洺用了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艾戎就这么靠着慕洺，就好像两个人练习时候那样，只不过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在赛道上跑，现在艾戎在内圈，慕洺没有上跑道罢了。可是感觉是一样的，一样的亲切，一样的舒心，一样的忘记一切，似乎世界只属于这两个人。
    不知不觉间艾戎已经缩短了跟马尾男的距离，眼看就要到终点了，艾戎只觉得有些不支，原因是慕洺已经大幅加速了，可是艾戎咬着牙，心里就一个念想，跟上他，跟着这个我最爱的人，哪里还有什么顾及，不禁动用了那保存的最后一口气，还透支了半口，当下加快了脚下挪动的速度与距离。肩并着肩，从马尾男身边经过，在提前一秒钟的时候迈进终点线。
    迈过的那一刻，艾戎像是登时失去了重心一样，先前面倒去，倒在慕洺的身上。只觉得眼前都是黑色的，耳边则是嘈杂的欢呼声，呐喊声，叫好声，喧嚷至极，却不如慕洺耳边一句“戎，你好棒”，听的真切。
    “谢谢你，此刻在我身边。”艾戎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我永远都在。”
    就在这个时候，马尾男，板寸男和皮肤黝黑的男生走了过来，此时板寸男的膝盖上有些许斑斑血迹。
    “你小子，很能跑啊。你叫艾戎吧。”马尾男先开了口。
    “能不能跑是一回事，玩儿阴的是另一回事儿。”艾戎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事。
    “这点小伎俩，还算不上阴的。”马尾男诡异的笑了笑“如果没有他，你未必赢得了我。”说着指了指慕洺。
    “就算是这样，可比赛没有规定不能陪跑。”艾戎有些激动。
    “你说的没错，我会找机会再和你较量的。”马尾男不紧不慢。
    “喂，赶紧回来，大家还等着你俩个拍照呢。”刘雨跑过来叫慕洺和艾戎归队。
    两个人并肩离开了。
    
    第53章 厕所风云
    
    “真没想到，我们作为成绩第一的班级，运动会竟然也能拿第一。我班的孩子真是太争气了，这一杯怎么说都要敬你们，所有参与比赛的人，荣誉属于你们每一个人。”陆菲说着就喝了杯里的酒。在这北方啊，喝起酒来，女人不比男人差。
    在大酒店里，三个相邻的酒桌，1班的所有学生列坐其次，班主任在正中间，做了简洁的开场白之后，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艾戎，老师单独敬你一个，作为这次运动会咱班里的组织者，你辛苦了。作为这次运动会上的参赛队员，你很优秀。于情于理，我都该跟你喝一杯的。”陆菲此刻完全没了班主任的架子，就想这帮孩子的大姐姐一样。艾戎当然没有推脱。
    “我已经给你们开了头，剩下的，大家随意疯，随意敬酒。冠军奖金列入班费，这顿饭的钱我已经压在前台。刘雨，你就不用管了。”陆菲一来示意各位，不用拘束了，可以放肆了；二来示意不用担心开销。
    当然不用想，为班级拿到分数高的人“首当其冲”。女生那边有几位也拿了不少分，戚绮就是一个，但是大家集体灌女生酒，总归不好，所以男生这边，接力小组就变成攻击目标了。这样你来我往的，第一轮总算是熬过去了，艾戎没事，刘雨也没事，倒是慕洺和言飛脚下都飘飘然了。
    慕洺跟艾戎混了这么久，现在学聪明了，喝酒一定要多吃点饭，不然很容易就醉了，趁着空挡，猛地往嘴里撩饭。
    可是再怎么样，这第二轮敬酒，慕洺着实承受不起，结束的时候坐在椅子上发呆，只觉得眼前飘飘的，桌子椅子都浮在空中一般。不过还是比言飛要好一些，言飛直接睡死在椅子上，不睁眼了。倒是艾戎和刘雨像是渐入佳境，没一点醉酒的样子，反倒容光焕发，精神的紧。这酒量真跟体格没有定性的关系，看言飛和刘雨就知道了。
    毫无预兆的，以戚绮为首的几位女同学也过来敬酒了，这下子怎么也不能拒绝了。就连言飛此番状态都不能被放过，硬是叫他清醒起来，就算是被叫醒了，酒总归是喝不下了。言飛头一次在同学面前露出一副“求放过”的表情，着实令人发笑。
    “他算是喝不下了，我替他吧。”一旁的刘雨见了这幅景象，自告奋勇。
    言飛算是逃过了这一劫，接下来就轮到慕洺了，慕洺瞪大了眼睛滴溜溜地对了艾戎看，艾戎不解，慕洺表扫了一下刘雨，艾戎顿时领悟。
    就这样，两个酒量好的替两个不好的又挨过了一轮。
    “戎，厕所。”慕洺现在是一个字都懒得说，有的人醉了喜欢讲故事，有的人醉了喜欢吹牛，慕洺醉了就喜欢发呆不喜欢说话。
    “好，好，厕所。”艾戎这一轮，一个人喝了两个人的量，这敬的又快，倒也是有些飘飘然了，要说一个人去厕所倒也没事，扶着这个比他还飘的慕洺，倒也有些吃力。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踉跄着，三步一小歇，五步一大歇的，倒也是挪到了厕所。呦，这两个人从背后看还真想对老年情人，老的走也走不动，还依然把对方当成手心里的宝。人生啊，也许这才是最浪漫的事儿，比起那些海枯石烂地久天长的山盟海誓来的真切，来的让人心口暖暖如春。
    说真的，慕洺小的时候有一次，真的就这样想过。找一个男人过日子也不错，两个人早上一起睡懒觉，然后着急忙慌地找内裤找袜子去上学，穿错了也不怕，胡乱在街边往嘴里塞几个包子然后抄近路翻墙进学校。休息了就一起打球，一起打电动，一起看恐怖片。世界杯来了一起看球赛，边喝啤酒边吹口哨。买东西的时候抢着付钱，比着看谁财大，洗澡的时候掂量着两个宝贝，比着看谁器粗。烦了，一壶酒，两个人喝一宿；热了，衣服裤子一扯，两个人赤诚相见；闲了，两个人一起健身塑形，来一场友谊游泳赛；闹别扭了，打一架都好过吵嘴冷战。周末，再找一对情侣来个2V2篮球赛，输了的当下脱衣服，脱到四副精壮健美的半裸躯体都展露无遗的时候，开辆敞篷车，到江边，海边，喝两罐冰镇啤酒，然后两两一对，抱在一起看夕阳西下，看潮起潮落。
    推开厕所的门，空无一人，慕洺登时把控不住。回头就吻向艾戎那对引人犯罪的双唇。正常情况下在如此公共场所两个人都会有所顾忌的，可是现在不是正常情况，现在是两个被酒精冲昏了头的人。好在艾戎只是微醺，竟在几秒钟之后一把推开了慕洺，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应该这样做，喝醉的慕洺哪里管这么多，接着一只手一把搂过艾戎的头，紧紧地让四片嘴唇贴在一起，另一只手竟直接在艾戎的重要部分抚摸，隔着裤子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的一阵阵跳动。在那一刻，慕洺彻底摧毁了艾戎最后一点理智。
    面对慕洺第一次如此的主动，艾戎竟痴迷沉醉，无法将自己的舌头离开艾戎的舌头半刻。两双手也在对方的身上肆意游走，若是触到敏感的部位，就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颤动。如果现在有张床，真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来。两个人如此深情地交织在一起，全然沉溺在享受之中，就连门被推开了都没察觉。直到“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两个人的私有的世界。
    “你们……”刘雨手中的酒瓶竟脱落再地，一脸吃惊地怔在那里。
    “刘雨……”艾戎感觉到事情不妙。
    “慕洺，你怎么对得起你女朋友。”刘雨不知道哪根神经突然敏感，竟在这个时候让他想起了那天在医院遇见的慕洺身边的女生。
    “什么女朋友，他就是老子一个人的。”艾戎咆哮。慕洺倒是栽在艾戎怀里不做声。
    “哎呦！”刘雨实在受不了此番景象，不再多说，跑了出去。
    “戎，对不起。”慕洺就挤出了这几个字。
    “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他爱怎么想怎么说我都无所谓。”艾戎还有些恼火，但是见了慕洺这嫩嫩红的小脸儿，真像是小苹果想要咬上一口，火气也就消了不少。“我倒是担心你。”
    “算了，瞒不住就不瞒了。我们迟早也面对这些的。”
    “嗯。”艾戎宠溺地用手指刮了一下慕洺的鼻子。不管慕洺是真心这样想，还是喝醉了才如此，如果他下定决定不再隐瞒，自己愿意始终站在他身前，挡住一切伤害。
    
    第54章 初见艾狄
    
    运动会结束就挨到秋季篮球赛了，这会儿的天气已经没有热到令人难耐了。反倒是早晚，风中都夹着阵阵微寒。慕洺天天催着艾戎加件衣服，可是艾戎这火做的身子哪里用得着。
    叶子开始一片片脱离了树干，就像有些感情一样，看似飞舞，终是坠落。黄橙橙地堆积了一层又一层，一阵飓风呼啸而过，仿佛黄色海浪波涛汹涌，倒是别有一番景韵。
    球队也开始训练了，慕洺说是春困秋乏夏无力的秋乏病犯了，想最后几天再参加集训，反正篮球水平在那摆着，艾戎也放心，就没过多催促。
    慕洺有了正当理由脱离艾戎的视线，便有了工夫去做一件事，一件早就想去做而一直苦于没空去做的事儿。
    “您好，请问贵工厂有一位叫艾子叶的员工吗”慕洺拨通电话。
    “艾子叶？没有！”电话那头回答。
    “那有没有姓艾的员工呢？”
    “也没有。”那头稍作迟疑后回答。“你哪位啊？”
    接下来是长达两秒的沉默，终于电话那头先说“随便问问。”
    “没事，打搅了。”慕洺挂掉电话，得到的结果和艾婷所说无二。
    “是啊，早就该想到的，不然艾婷就找到他了，那么当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没有在工厂用自己的名字，要么就是故意不让所有人透漏自己的信息。”慕洺心里揣测道。“等等，他最后为什么会问我是哪位，如果当然是没有此人，他又何必多次一问呢？”所以慕洺把自己的判断锁定在第二种可能性上，可是光靠可能性是办不成事儿的，所以慕洺只好启用另外一条线索，就是艾狄。
    慕洺不知道怎么，面对这这个电话迟迟不敢拨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婷提醒过的，这个人很难打交道。
    “喂，您，您好。”
    “哪位？”对面声音冷冷的。
    “我是艾戎的朋友，我找艾狄。”
    “我就是，我弟弟怎么了？”语气这才有了一丝温度“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那倒不是，这个事，我想见面和你说。”
    “没空。”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半个小时就够了。”
    “你先跟我说，我弟弟没事吧？”不知道为什么，艾狄突然紧张了一下。
    “他当然没事儿。”
    “晚上七点钟，梨花别苑，3区18栋，1203。”
    慕洺还想问些什么，电话那头就挂断了。
    慕洺这个人很守时，与人预定好时间一定会提前几分钟到场，但是也只是在门口徘徊几圈，一定等到时间准准地到了约定时间才敲门。门没开，再敲，还是没有反应。
    慕洺没有办法只好又拨通了那个手机号码，可以拨通，只是没人接。慕名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个恶作剧，但是很快他就排除了这个可能，通常这种待人冷漠之人，根本是没有跟人开玩笑的闲心和热心，看了早期的艾戎和在学校里面的言飛就知道了。
    接着就是开始核查自己是否找错了地方，搜索记忆，的的确确就是这里，慕洺是相信自己的记忆力的。
    确认无误，慕洺只好又一次拨通那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大概七点半的时候，电梯门开了，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英挺男子，眉宇之间竟缠绕着些许妖邪之气，双唇猩红，与这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倘若是此时灯光黯淡，怕是把他当成吸血鬼了。
    “是你要找我吗？”艾狄见慕洺蹲在门口抽烟，问了句。
    “是我。”慕洺当下丢下还没吸的半截香烟，丢在地上，碾灭。这期间艾狄打开了门，进了屋去。慕洺也跟着进了去，艾狄竟自顾自地换起衣服来，褪去那板板整整的西服衬衫，露出一副白嫩的肌体，倘若不是这皮肤下的健硕肌肉，还真是难以相信这肌肤的主人竟是男儿之身。待艾狄换了居家服才有功夫搭理还站在门口的慕洺。
    “站在那里干什么？坐吧。”虽说是句客套话，但是出自这个人之口，多少都会让人感觉到一丝嘲讽的意味。
    “找我什么事儿？”艾狄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你们兄弟两个人待人的态度，差别还真大。”
    “会吗？我怎么觉得那小子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因为你好久没见过他了吧。”
    “算下来是有些日子了。”
    “那你都不跟我打听打听他的近况？”
    “没必要，他这辈子都不会过的好了。”
    “不用这么武断吧。”
    “那可能是有些事儿，你并不知道吧。”
    “我也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如果你为了以前的事儿，抱歉，我无可奉告，无论是哪一件事。”
    “好，我不问过去的事儿，我问现在的事儿。”
    “嗯？”
    “我要找到艾戎的爸爸，我知道你能帮我。”
    “我？帮你？为什么？”
    “因为这是让他过好这辈子的，唯一办法了。”
    艾狄没有往下接，而是换了话题。“你怎么知道我的？艾戎应该不会主动跟你提起我吧？”
    “为什么他不会提起你，他的生活费都是你按月汇给他的。”
    “那是他应得的。”
    “应得的？你欠他的？”
    “我？我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艾狄说到这点了一支烟，暗自落寞。
    这句话大概给我提供了两层信息吧，其一，艾戎的生活费是他应得的，却不是出自艾狄的钱包，那会是谁？会不会是我要找的人？其二，艾狄对艾戎有所亏欠，至于是什么目前不清楚，但是清楚的是，艾狄自己很悔恨，因为他就差把这“悔恨”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慕洺还在自顾自地分析着。
    “你来一只吗？”艾狄打断了慕洺的思考。
    “啊？不了，刚才等你的时候吸够了，不需要了。”慕洺才提起刚才苦等的那半个钟头。
    “我说我堵车了，可以吗？”
    “当然，任何理由都可以。”
    “够豁达的啊，如果我开会有人迟到半个钟头，我会直接叫他滚蛋。如果约人洽谈，对方迟到半个钟头，那么不管协议再好我都不会签的。这就是我的做事原则。”
    “不是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我这么做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不是吗？”
    “你不想见我？”
    “有些话，说清楚了就没意思了。”
    “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不耽误你的时间。我就是想问你，我去哪里能找到艾戎的爸爸。”
    “小叔就是不想让艾戎找到，你不明白吗？”
    “我就没打算让艾戎找到他，只是我想见见他。”
    “你？你是艾戎什么人？”
    “我，我是他好朋友。”
    “他会有朋友？”
    “别装的你很了解他，你就说，你给我不给提供地址吧。”
    “不给。”
    “那看来这个问题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不送。”
    “我们的问题说完了，该说说，艾戎跟你的问题了。”
    “他有事找我？”艾狄竟有那么一刹那，表现出特别求知的渴望。
    “不错。他近期需要一小笔钱，所以托我问你，可不可以多给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好。”说着就摆弄起手机来，明显是在给艾戎的卡汇钱。
    “搞定了。”艾狄把手机丢在桌子上。
    “谢谢。”
    “用不着你来谢。”
    “说了这么多话，可以给我杯水吗？”
    “真是麻烦。”嘴上不愿意，却也动身倒水去了。
    艾狄一离身，慕洺的视线就全都集中在那个手机上了，因为唯一一个艾狄能给自己提供的线索可能就在这手机里。
    
    第55章 游丝线索，稍动即断
    
    对于记住别人手势密码这件事，对于慕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些，这一点想必艾戎深有体会。所以打开艾狄的手机并不费事。页面还停留在刚才的网上银行的界面，慕洺飞快进入了账单查询的栏目。有一笔刚刚汇出去的钱款，数字竟是平时的十倍之多，慕洺只是惊愕了一下，也没空思考是不是艾狄多输入了一个数字“0”。而是寻找他猜测之中的账单，果然不出所料，每个月的25号都会有一笔固定的钱汇金艾狄的账户，而且几乎时间都是一样的午饭之前十一点钟左右。慕洺迅速记下那个卡号，只听见厨房一边传来脚步声，惊忙的慕洺竟顺手点了Home键，退到了桌面，慕洺赶紧锁屏，却不经意瞄到了壁纸上面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儿，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这个男孩儿竟是艾戎。
    “没有水，也没什么饮料，就给你倒了杯红酒。”艾狄递过高脚杯。
    “我不喝红酒的，那就算了，我也不打扰了。”慕洺起身准备离开，其实慕洺也并不是真的渴了，加之慕洺现在对外人提供饮用的液体实在敏感，两次那样的经历，让他不得不处处提防。虽然有的时候确实没有这个必要。
    “哼，随便你。”艾狄竟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一直到慕洺离去关紧房门，艾狄也没有看慕洺一眼，一直在呷他的那杯红酒。
    回家的时候艾戎在家里弄宵夜吃呢，这也是慕洺料到的，就算打球之前吃过了，这么训练下来不饿才怪呢。
    “回来啦？宵夜马上就得了，一起吃点？”艾戎在厨房里听到开门声，问到。
    “好啊，家里没有啤酒了，给你带了几罐冰镇的。”
    “还是我家大宝贝儿了解我，正想着这一口儿呢。”艾戎说着端了盘子凑过来，用自己的脸在慕洺脸颊蹭了蹭。
    “行啦，一身汗。”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洗澡吗。”
    “今天训练的怎么样？”慕洺说了开了一罐啤酒递给艾戎。
    “不错，我真觉得咱班的水平不错。不过你去了的话，相信会更好。”艾戎话罢大大灌了一口冰啤酒，表情告诉慕洺，简直爽到爆。
    “为什么我去会更好？”
    “现在的得分后卫不稳，训练的时候几次脱手，不然就是被盖帽，如果换做是你，怕是不会这样的。”
    “那是自然。”慕洺这幅小模样，还真是惹人喜爱。
    “今儿还发生个让我意外的事儿。”
    “什么事儿？”
    “训练完，我们往球场外面走，竟撞见刘雨了。”
    “这有什么意外的？他寝室不就在球场那里吗？”
    “你听我说呀。这言飛平日里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最多了跟我说两句话，哈拉些有的没的。今天撞见刘雨买了支冰棒，竟然抢了过来，刘雨就追他要，他就跑，边跑还边喊：不给你。倒是还挺有爱的。”
    “艾！戎！”慕洺提高了声调。
    “开玩笑的，只是觉得一物降一物，觉得刘雨还真能降住他。”
    慕洺本以为艾戎要说收到了一笔巨款的事儿呢。既然没说，就是他还没察觉。所以就自己动手，打开了艾戎的手机。
    “咦？”
    “怎么了？”
    “戎，你收到了一大笔钱，从你哥那里转过来的。”
    “给我看看！”艾戎拿过手机。“他搞什么搞，是不是点错小数点了？”
    “你哥叫什么呀？”慕洺明知故问。
    “艾狄。”
    “哦，那看来是堂哥，很少听你提起他。”
    “提他？没什么必要。”
    “什么意思啊？”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艾戎，你说过，不跟我隐瞒任何事的。”
    “算了，这事儿我已经放下来，再提起来也是徒增伤悲了。洺，别破坏我们两个这种温暖的气氛好吗？”
    “好，我不问了，那我们继续喝酒吧。”人呐，就算你懂得所有的大道理，一旦碰上自己爱人的事情，这些大道理也统统不管用了。慕洺嘴上妥协了，心里却暗自打着算盘，你们两个人的事儿，又不是就你一个当事人，又不是一定要问你才能知道。
    慕洺查好了那个给艾狄转账的账号，不出意料，果然户主名为艾子叶，工商银行的卡。
    慕洺手头的事儿办妥了，就加入到了球队训练当中了，现在只等到25号才开始行动了。在此之前可以把篮球赛的事情搞定。
    那天傍晚，天色灰蒙蒙的，好像随时都会下起雨来，空气浸透着冰冷的气息，待到骤风来急，从身上卷袭略过，留下丝丝寒意，惹人开心不起来。
    篮球场上，一班的训练队还在集训，距离比赛不到两天的时间，每个人都有些许说不出的紧张与焦虑，尤其是队长艾戎，他只是觉得整个队里面的气氛怪怪的，而察觉到的时候正是慕洺加入球队的时候，至于为什么，怕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有心事的缘故，慕洺多少都一点心不在焉的感觉。
    慕洺控球上篮，艾戎防守。就在慕洺起跳篮球即将出手的时候，艾戎找准时机，同样纵身起跳，手臂高抬，竟生生盖帽成功，篮球从两个人手中脱去，慕洺吃力险些扬倒在地，幸亏艾戎赶忙伸手去扶，才有惊无险。也是吓得周边的人一身冷汗，一来是没想到艾戎此般用力，二来是怕有队员在此时受伤，那无论如何比赛的时候都会受到影响。
    慕洺也露出一丝讶异，不过转瞬即逝，他知道自己的走神看在艾戎的眼里，艾戎既是提醒自己要认真也是表现出他自己对于篮球赛的在意。因为篮球赛正是在25号举行，然而那天他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才分了心走了神。可是纵使千般，艾戎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吧，慕洺心中满是怨念，但又不好发作。这一心思却被言飛瞧了出来。
    “喂，你不能轻点吗？”慕洺没开口，倒是言飛按捺不住了。
    “嗯……呃。”艾戎一时哽在那里，因为他也没想用很大的力气，只是想阻止一下慕洺，让他集中注意力。没想到慕洺险些摔倒，自己心里也是后悔非常，倒是被言飛这么一说，自己倒是无言以对了。
    “这要是受伤了，他的位置没人能顶替。”言飛依依不饶。
    “我知道！”
    “你知道还用那么大力。”
    “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慕洺感觉到火药味已经浓烈到只需一丝火星，就会炸裂开的，在炸裂之前，自己要做的就是赶紧阻止这场爆炸。
    “哎呀，没事了，没事了，是我刚才走神了。”慕洺一面陪着笑脸自我反省一面给言飛使眼色让他别说下去了。
    “你们的事？你们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们的事儿？”言飛冷嘲热讽，他也想知道慕洺和艾戎到底有没有特殊的关系，也想确认慕洺曾经说过喜欢艾戎的话是真是假。
    “我们是……”艾戎当下说道，不过戛然而止。左右为难之情慕洺全都看在眼里，可是当下这么多人，若是言飛一个，坦白了也就无妨了。
    “行了，言飛，闹够了就练习吧，我们时间不多了。”慕洺说着一边拉扯言飛一面示意艾戎到此为止吧。
    这倒是引起了艾戎的疑心，言飛按道理是不会因为这种不关己的事儿多费口舌的，一直都觉得慕洺讲起言飛的时候都怪怪的，言飛也是面对慕洺的时候有些不同，上次让他参加接力小组的时候便是如此，一直提到慕洺也参加，言飛才爽快的答应。加上慕洺怎么就能恰好在跟自己吵架的时候跑到言飛家里去住。越想这些事也是烦，越是怕，烦是烦在这家伙的无端挑衅，怕是怕慕洺跟这家伙真有些特殊的关系。
    虽然两个人嘴上不再争执，在接下来的训练过程中却是暗潮涌动。慕洺见了权当没见到，现在没工夫想他们的事，当务之急是给自己设计一套天衣无缝的计划，既不耽误秘密任务又不影响球赛。
    
    第56章 见或不见
    
    终于挨到25号了，慕洺早早就坐车出发了，到了快递单上的地址。这是一个加工厂，挺新挺气派的，可是即便进去了怕是也找不到人，更无从下手，所以只能略施小计。慕洺耍了小心眼儿，带了艾戎的手机出门，打开手机地图，找到最近的工商银行，果然就在出了工厂大门仅过一条街就有一家。慕洺便来了个“守株待兔。”
    期间陆陆续续好多人，在银行进进出出，大概由于周边都是加工厂，生产处，所以来办事的多半都是工人。直到接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这个人引起了慕洺的注意，或者说不得不注意到，因为他跟其他人行为举止有所不同，甚至“画风”都不同，虽然跟其他一些存钱的人都穿着类似的工作服，但是他的一举一行都规规矩矩，对于每一个服务人员都报以微笑，动作轻盈，不紧不慢。这些引起慕洺注意的原因是他的不群性造成的，而更引起慕洺注意的是此人一双明眸透彻清凉，跟艾戎的眼睛像极了，仿佛就是同一对一样。
    等那人办好事情，离开银行的时候，慕洺赶忙跟了上去，与此同时艾戎的手机响了，收到了艾狄转过来的生活费。由此慕洺就更有理由相信这个人就是：艾子叶。
    一路跟随，很快就到了工厂的大门，由于两个人的距离并不算远，而且此处人烟稀少，前面的人没有理由不发现身后跟了一个人，可是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止步伐，而是跟往常一样进了加工厂，慕洺也就这么跟了进去，一直到食堂，那个人打了饭菜，随便寻了个位子坐下来用餐，慕洺见有现金购票处，便也打了份饭菜。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慕洺来到那人的对面桌前问道。
    “没有，随便坐。”
    “谢谢。”慕洺嘴上很自然，其实却有些紧张。“您难道没有发现我是一直跟着您才来到这里的吗？”
    “发现了。”
    “那您？”
    “路上也没有个像样说话的地方。”
    “哦？看来您知道我有话要说。”
    “应该是吧，如果之前你给这里来电找过艾子叶的话。”
    “那我就直说了吧，我是艾戎的好朋友。”
    那个人听到“艾戎”两个字，稍稍怔了一下，才继续吃菜。
    “他，过的怎么样？”看得出他故作镇定。
    “我都说明了我的身份，您是不是也该告诉我，您的身份？”
    “我的身份？你不是知道了吗？”
    “可是未得到证实，我想听您跟我说。”
    “我的身份？我是我们这个工厂的一名工人。”
    “那我刚才提到的艾戎跟您是什么关系呢？”
    “哼，明知故问。”
    “如果您不说，我怕是也不放心随便透露我朋友的消息，我想他的家人，也不希望他的消息被随便告知一位身份不明的人吧。”
    “好吧，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儿子。”
    “冒犯了叔叔，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让您清楚的承认，您是他的父亲。”
    “没关系。”
    “他现在过的还不错，成绩也不错，在学校里方方面面都很好。”
    “是嘛，那我就放心了。”艾子叶舒了一口气，怕是之前一直在担心艾戎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才有人找到这里。
    “那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想问我？”
    “呃，不知道这位，这位同学来找我的用意是什么？”
    “叔叔，我叫慕洺，我是艾戎在学校最好的朋友，您不介意就叫我小洺吧。”
    “那好，小洺，是艾戎让你来找我的吗？”
    “不是，他对您的消息一无所知。”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想见您，所以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您。”
    “找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您明明距离艾戎并不远，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为什么不陪在他身边？”
    “我何尝不想呢，可怕是他不想见我吧，这孩子，该是恨死我了。”
    “他想不想见你，我不敢说，但是他并没有恨您，相信我。”
    “真的吗？”
    “他对您，多的是抱怨与不理解，可是这些远远没有达到恨的级别，而且这些事情都是可以解释清楚的，或者说你们之间肯定存在了一些误会与没说清楚的谜团。”
    “他所知道的，就是我想让他知道的。”
    “可那并不是真相啊。”
    “他知道的全是真相。”
    “就算是真相，也不是全部的真相。”
    “听起来，你知道的跟他知道的并不一样啊。”
    “没错。”
    “说来听听。”
    “其实您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是么？”艾子叶冷哼了一声。
    “这件事并不是您一个人造成的，艾戎难受，您何尝不难受呢？这种结果并不是任何人愿意看到的，您应该做的是陪在他身边，而不是……”慕洺越说越激动，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够了。”艾子叶制止了慕洺说下去，话说到这里的确算是刚刚好。“你不知道，我之所以不得不离开，是因为我想保护他。”
    “嗯？”慕洺不解。
    “那时候我赌博欠下了一大笔钱，如果我还呆在廊琴，跟艾戎呆在一起，天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艾戎。”艾子叶顿了顿“至少这样他们并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
    “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让艾戎知道。”
    “他知道了，他会让我离开吗？”
    “可是……”
    “不用可是了，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在他身边，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是父亲，是谁都不能替代的角色呀。”
    “我何尝不知道呀……”艾子叶叹了口气。在此之前，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年轻的缘故，怎么都不像是艾戎的父亲，倒像是他哥哥一样，知道说了这句话的时候那种无可奈何的痛苦神情，才觉得他的的确确是位父亲，一位很不容易的父亲。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慕洺也下意识地把称谓从“您”改成了“你”，因为慕洺用到“您”这个字的时候，不亲反疏。
    “那你不打算见他？”慕洺试探地问了一下。
    “见或不见，又能怎么样呢。”
    “他很想念你的。”
    “我……”那句“也想他”终究没有说出口，“等到时机成熟了吧。”
    “时机？”
    “我要攒一笔钱，先要把欠的钱还上，然后剩下一部分留着自己可以在廊琴开个连锁店，起码能养活我们父子俩。”
    “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艾子叶把盘子里没有动的鸡腿夹到了慕洺的碗里“小洺，在学校里，他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
    “我的休息时间不多，这就要开工了。有事打我电话吧。”留下电话号码，艾子叶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好像是有什么事儿，忘说了。可是他终究没有再走回慕洺旁边，还是径自离去了。
    慕洺知道他肯定还想多知道一些艾戎的消息，或者是想嘱咐些什么。慕洺是个聪明人，大概艾子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嘱咐的话无须讲给慕洺。
    
    第57章 赢了球，输了你（1）
    
    下午的篮球赛准时开始，慕洺心情好，打起球来也是虎虎生风，竟成了全场的亮点，艾戎和言飛也看出来了慕洺手感极佳，所以全方位的配合慕洺，让慕洺无论是投篮还是上篮都畅通无阻，仅是上半场就超出对面二十分之多。所以中场休息了，大家登时压力小了不少。
    “慕洺，你真厉害，今儿太准了。”刘雨跑了过来，又是递水又是按摩的。把旁边两个人看得眼睛直红，艾戎眼红当然是因为，当下自己不好给慕洺揉揉腿锤锤肩，却不知道言飛在眼红些什么。难不成是嫉妒慕洺有人服侍，还是……跟自己一样？
    哨声很快就响了，下半场开始了。由于几乎没有悬念了，言飛便申请休息，给其他人些上场的机会。
    艾戎这一边大家都比较轻松，另一边则是整装待发。显然对面是有策略了，全队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了慕洺身上，竟分配了两个人来防慕洺。一个人明防，一个人暗防，可是慕洺哪里注意到了，因为自己上半场表现的太好了，下半场打的更激进了。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不是有这样一个说法吗？如果一味的防御，很难露出破绽，一旦出手攻击了，那就很容易让人找到弱点。所以在慕洺一次跳投的时候，暗防的小黄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撞了慕洺一下，慕洺重心不稳，直接跌倒在地上，球却也是出手了。一班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慕洺身上，生怕慕洺受伤，而对手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出手的这枚球上。
    终于，哨响了，球进了，慕洺却扭伤了脚。
    “你他妈会不会打球？”艾戎说着推搡了撞慕洺的人，赶紧俯身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慕洺。
    “我又不是故意的。”小黄毛辩解道。
    “他妈的，你不是故意的？”艾戎还没发作，言飛先按捺不住了，竟一把把那小黄毛推了个大跟头。之后赶忙走过来查看慕洺的伤势。
    由于是校级活动，所以老师领导都在，不然真不知道言飛能做出什么来。这时候陆菲也过来了。
    “现在什么情况？”陆菲问道。
    “老师，没事的。”慕洺掩饰道。
    “怎么没事，这都肿了，明显是扭到了。”艾戎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的确扶起慕洺的时候，慕洺逞强，想要自己走路，结果直接跌倒在艾戎的怀里，慕洺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扭到了，再逞强也不能继续这场篮球赛了。
    “赶紧去休息室给他冷敷一下。”陆菲安排道。
    “我扶他去。”艾戎驾着慕洺就要离开。
    “不行啊，你走了没人指挥了。”队员嚷道。
    “这……”艾戎左右为难。
    “我陪他去吧。”言飛站了出来。
    “是啊，让言飛去吧。”队员们建议道。
    艾戎百般不愿意松手，慕洺只好给了艾戎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让他放心，要以大局为重。艾戎这才把慕洺交到了言飛的手里。目送了言飛扶着慕洺离去，大家才继续比赛。
    “来，我帮你敷吧。”言飛取了冰袋。
    “啊，不用，我自己来吧。”
    “那我帮你把鞋脱了吧。”
    “不用，不用。”
    “怎么，怕我碰你？”
    “怎么会……”慕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不是没碰过。”言飛说着，便帮慕洺把鞋子脱了下来，接着是袜子，才把冰袋敷上。
    “喂，你在紧张什么？”言飛瞧慕洺好不安分。
    “哪有。”
    “是没有，如果你左眼皮没写了一个紧，右眼皮写了一个张。”言飛说着倒是把自己逗笑了。
    “……”慕洺没说话。
    “你不必紧张，我们可是什么事都……”
    “言飛！”慕洺强势打断了言飛要说的话。“别说了。”
    “这有什么的，又没有别人在。”
    “那也别说了。”
    两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是不是还挺喜欢我这个人的？”许久之后言飛蹦出了这么一句。一时间让慕洺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还没等慕洺思考出接过来，言飛又接着问了一句。“那我这个人怎么样？”
    “嗯，挺好的。”慕洺支支吾吾，倒是被言飛听了去，像是一句莫大的赞美，给了他很多的勇气。
    “其实，我一直也觉得你挺好的。”言飛这一句惹得慕洺一脸黑线，慕洺只觉得情况正在往不妙的方向发展，自己一定要赶在无法收拾之前阻止悲剧的发生。可是还没等慕洺说话，言飛又开始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之后，我，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会想你。”说着也顾不上给慕洺敷脚腕儿了，直接把慕洺扑到在长椅上。
    “言飛！”慕洺令声提醒道，说着双手推阻着言飛。
    “让我把话说完，好吗？”言飛就这样双手支撑在长椅上，与躺下的慕洺面对着面，好生暧昧，也不等慕洺同意，又继续说道。
    “有生之年，我竟第一次感觉得到，我控制不住自己了，身体控制不住，神智也控制不住。求你，再和我来一次吧。”
    另一边，艾戎见比分差距并没有缩小，渐渐放下心来，对于这场球赛，已经十拿九稳了，便申请休息，换了其他队员上场。下面还没有上过场的队员都跃跃欲试，有个展示自己的机会，谁也不想错过。艾戎也借此机会，准备去看望慕洺，毕竟心里放心不下，自己就算在球场上也表现得不好。下了场，就径直往休息室去了。
    “言飛，你够了啊！”
    “说实在的，之前你跟我说过的话，我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是就算你对我一丁点感觉都没有，对男人一丁点感觉都没有，请你帮帮我，我已经控制不了了。”说着就要往慕洺的脸上亲了去，幸亏慕洺反应快，一把抵住言飛下沉的身体。
    “言飛，这可是在学校！”
    “那又怎么样，又不会有人来。”
    “言飛，别发疯了，赶紧从我身上起来。”
    “难道你忘了，上次我们做的有多开心。”言飛话罢，只听“嘡啷”一声。艾戎站在门口，手中的矿泉水掉在了地上。倒是吓了慕洺和言飛一跳。
    “艾戎”慕洺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艾戎，你听我说。”
    艾戎哪里还有理智听慕洺解释，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把言飛从长椅上扯了下来。言飛心里本来就堵，就感觉得到慕洺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加上，艾戎这么粗鲁的把自己扯在地上，一时火起，竟起身跟艾戎扭打在一起。两个人身体素质都极好，真不好说，谁打的过谁。加上互不相让，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慕洺赶紧从长椅上起身。
    这两个发了疯的人，哪里还听得到慕洺说什么。越打越凶，慕洺挣扎着起身来拉架，竟忘记了脚上的伤，一起身，脚上一吃力，便摔倒在地，都把长椅打翻了。这声巨响总算是引起了那两个人的注意，都不经意见把注意力转移到慕洺身上，手上竟松开了对方，两个人赶紧过去扶慕洺。
    “你别碰他！”艾戎一把扯开了言飛搀扶慕洺的手。
    “艾戎你！”言飛又想动手，可是想到慕洺也不希望看到这个场面，便忍了下来。哪知道艾戎变本加厉，一把推开言飛，正欲扶慕洺离开。
    “艾戎，你能不能不发疯了。”慕洺看不下去了，言飛已经百般忍让了，总不能太过分。
    “我发疯？”艾戎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你确定不是你发疯？”
    “我怎么发疯了？”慕洺哪里被艾戎用此般口气问过话。
    “你没发疯？那你怎么忘了你们上次做的有多开心？”很显然言飛的那句话，艾戎是听的真真切切。
    “艾戎，你在说什么？”慕洺登时也控制不住情绪了，照艾戎胸口就是一拳。
    “我在说什么，你比我清楚吧！慕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厉害。”艾戎说着扭头就走了，不再听慕洺说什么。
    “艾戎！”慕洺踉跄着追赶离去的艾戎，可哪里追的上呢。
    
    第58章 赢了球，输了你（2）
    
    “别追了。”言飛拦下慕洺。
    “都你是！”慕洺转过头来的那一刻，眼里滚动着闪烁的泪水。
    “我，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言飛也是委屈，他确实不知道艾戎和慕洺竟都跟自己一样，是喜欢男人的，更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
    “算了。怪你也没用。”慕洺一把挣开言飛的手，一步一步挪了出去。言飛没有再追上去，他也知道，慕洺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
    慕洺也不记得花了多长时间，在途中休息了几次，总之是挪到了艾戎家门口。很可笑，上学的时候一直都是艾戎负责带钥匙开门，自己从来都是跟在后面进门的。这时候才知道了自己带钥匙的重要性。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开，也不知道艾戎在不在家里。拨了电话，也没人接。慕洺蹲在门口，正好看得见，脚腕肿的更厉害了，可是却没有刚才那火辣的痛感，大概是心痛得已经顾不上了。
    也正好是这空挡，才有了空思考。
    慕洺深知，错根本就不在艾戎，也不在言飛，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纵使自己是个千般不愿认错的人，可是这次闹得太严重了，如何还能撒泼让艾戎迁就，难道平日里艾戎迁就的还不够多吗？这种事谁能坦然接受啊，倘若真是能熟视无睹，泰然处之，怕是此人不是已经遁入空门，便是根本不在乎事情的当事人，除此之外，再无可能。
    当下重要的根本就不是怎么跟艾戎解释，而是怎么才能找到他。天色渐黯，打了球饿得快，加上不知道哪家飘出来了饭菜香味，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上了。想着平日里这个时候艾戎的晚饭都已经端上桌子了，加上自己今天有伤在身，吃了饭就不用锻炼了，可以在床上跟艾戎腻歪到昏昏欲睡，让艾戎抱着自己洗个澡就去睡觉，多好的生活。轻轻叹了口气，脚下的痛感又一度席卷而来。慕洺捏着手里的手机，纠结着又一次拨通了艾戎的电话。仍然通了，只是没有接。
    慕洺无奈，只能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他可不想在这里坐上一晚上，还是想脚上的伤快快好起来这样就不耽误下一场比赛了，这样好歹艾戎还是要依仗自己的。说到比赛还真是不知道今天的结果如何，八成会赢吧。不过自己根本没心思管这个了。
    “怎么？”电话那头响了声音，冷冷的，打断了慕洺的思绪。
    “那个，你能来艾戎家里接我一下？”
    “去他家？你想让我再跟他打一架？”
    “他不在家，我没钥匙进不去。”
    “那你这两个小时都在干什么？”
    “你别问了，来不来？”
    “好吧，你等我一下。”
    就在慕洺，倚靠的房门正上方几十米的地方，也就是天台楼顶。那个慕洺曾几度小憩午觉的长椅上，如今同样躺着一位身形颀长，相貌出众的年青人。一起走过的时光里，艾戎从来都是那个一直站在慕洺身后，为他刮风挡风，下雨遮雨的人，就好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用他的山脉灵气守护着他的执念。而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被感情牵绊，为爱情苦恼。没了慕洺在身边，就像没了主心骨，似乎做什么事儿都是徒劳无益的。烟蒂已经是铺满了地，烟盒已经空了，艾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艾戎已经好久都没有这种崩溃的感觉了，是啊，自己不就是活该吗？违背了自己一直信奉的念头。如果不曾拥有，就不会失去。
    此时此刻，真的就是失去了慕洺吗？
    赢了球，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是输了他。
    不管事实是怎样的，艾戎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看到的就是言飛骑在慕洺的身上，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言飛的那句：难道你忘了，我们上次做的多开心。难道他们已经做过了吗？自己这么久都没有真正的跟他做过，那副自己垂涎已久的身体，自己都没有完完全全得到过，艾戎是完全不能接受这种事情的。一想到这里，就心痛得不得了。因为在他的意识里，其他的错误都是可以原谅的，唯独此事，无论怎样都不能说服自己，哪怕说服自己听上几句慕洺还没有说出口的解释。
    他曾经都觉得自己爱慕洺，就是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安心，似乎所有的快乐都是他带来的。可是现在，他才进一步的发现，自己爱慕洺，更是他不在会很伤心，会不知道自己是谁，似乎全部的心痛也都是他带来的。
    晚风来急，拨弄艾戎的衣襟。艾戎竟不禁打了个冷颤。
    “去哪儿？”慕洺上了车，言飛问道。
    “我饿了。”慕洺上车了就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不管言飛再说什么，慕洺都没动静了。言飛被他们这一闹，心情也不好，没心思给慕洺做吃的，就在路上订了外卖，到家的时候取了才上楼。
    “你这脚，怎么肿的这么厉害了？！”
    慕洺没什么反应。
    “我扶你吧。”言飛虽是百般不爽，还是心疼。
    “不用。”
    言飛就这样在前面慢慢地走，慕洺在后面慢慢地跟。进了屋子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言飛订的双人份，本来自己也没吃饭，谁知道换个家居服的功夫，慕洺把两份都吃了个光。
    “哎，你怎么这么能吃啊，把我的都吃了。”
    慕洺吃饱了，也没理言飛，往沙发上一卧，抱着靠枕，就要睡了去。
    “喂，你脚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睡觉，给我起来，上了药之后，你去床上睡。”言飛越看越气，就像是看了自己的孩子犯错还不知悔改一样。拿了药也不管慕洺是真睡还是装睡，蹲在沙发边儿，轻轻地挪过慕洺的脚踝，小心翼翼地喷了些药，慕洺没有抵抗。
    “走吧，去床上睡吧，舒服些。”言飛耐着性子，哄着这个病号。
    慕洺还是没反应，言飛就起身，抱着慕洺到了床上，把慕洺撂在床上的时候才看见，慕洺满脸的泪水。虽是双眼紧闭，可是痛苦的表情溢于言表。
    “你就这样也没用啊，倒不如跟我说说话。”言飛看了心疼，伸手给他拭去泪水。起初接通慕洺的电话，真想回到那个对谁都冰冷无温的言飛，越是心冷越不会心痛，可是见了慕洺，一切想好的都做不到了，一切想好的话，也说不出了。见了慕洺这样，就是不和他说话，都做不到。
    “言飛，你为什么坚持不住？”慕洺终于说了见了言飛之后的第二句话，可竟是一句言飛听不懂的话。
    “什么？”
    “你越是对我好，我越是难过。”
    言飛这才听的明白，慕洺还是顾及自己的。可这恰恰就是言飛的机会啊，既然他在乎自己，那就说明自己并非一点机会也没有，说不定趁着这个档儿，略施小计，还真能发生什么重要转机。
    “胡说什么，我只是在照顾一个好朋友而已，你有什么可难过的。”
    “真的吗？你把我当成好朋友？”
    “不然呢，我可不想再跟他打一场必败的仗。”
    “之前的事，对不起。”
    “不用，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说实话的。”
    “不全是我骗了你这件事。”
    “嗯？”
    “我应该骗你骗的更坚定一些，一点余地都不留的那种，也不至于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儿。”
    “没用的，跟你说实话吧，我想过好多次，把你绑在这里，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只要天天跟你做一些极乐之事，你迟早会喜欢上我的。”
    “言飛，你！”慕洺没想到言飛曾有过这么可怕的念头。
    “事已至此，你就当是句玩笑话吧。”
    慕洺再度沉默。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终于来到了正经一些的话题。
    “我已经找不到他了。”
    “这是什么意思？”言飛问完，没等慕洺回答就明白了慕洺的意思。只好安慰道“没事的，他总归是要去学校的。”
    “嗯。”
    “那你也累了，休息吧。”言飛见把慕洺安慰的稍微平静些了。
    慕洺躺了下，闭上眼睛，想着赶快睡去，否则满脑子都是艾戎。
    “你干什么？”慕洺只感觉有人在扒自己的裤子，登时清醒了过来。
    “你看你这身衣服，都都脏成什么样了，我去给你洗了。”言飛说着顺势把慕洺的衣服裤子脱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59章 一日三秋
    
    半夜里，有些凉，窗户外面的风大的紧。慕洺睁开眼，自己睡在床的一边，言飛睡在另一边，稍一翻身就能滚到地上去，距自己很远，怕是自己手臂乱动也碰不到他。
    既是醒了，就睡不着了，拖着还肿胀的脚踝，挪到窗边，又一次从言飛家里的窗户窥探街巷。此时夜深，外面一片安宁，唯独风吹树叶沙沙地响。
    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裹了件睡衣，八成是睡得太死言飛给穿上的，才抵得住这夜风清冷。睡衣的衣领伴随着慕洺的头发，随风飞扬，也不去理。
    那夜的月，黯淡的很，几乎都被云遮了去。没一点脉脉温情，似乎连这忽明忽暗的月光都流露出冰凉的气息，令人不禁寒颤。
    唉，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雨月。
    慕洺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几分钟，还是几十分钟，已经没了对时间的意识。因为脑子里面除了艾戎什么都存不下，放不了。
    “喏。”直到旁边递来了一杯液体，醇香棕红。
    “你怎么也起来了？”慕洺见言飛也一身睡衣，衣领大敞，两块厚实的胸肌自顾自地引人眼球。说着接过了言飛手里的杯子。
    “我睡眠一向不好，这就是有助睡眠的药，你也喝点吧。”言飛示意慕洺之后，自己一饮而尽。这萧索的深夜，一杯有温度的液体，喝下去舒服极了。
    “对不起，又打扰你了一次。”
    “算是我补偿你的吧。”言飛也过来扶着栏杆，挨在慕洺的身边，挨的很近，几乎睡衣上的褶皱都是碰得到的，转瞬言飛刻意地远离慕洺挪了挪。
    “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我可以……”慕洺还没说完就被言飛打断了。
    “你可以怎么？艾戎那里你还能回的去？”见慕洺没有接话，言飛接着说。“在你没和艾戎和解之前就在这里吧，这样我心里的愧疚还能轻一些。”
    “还会和解吗？”慕洺不知道是在问言飛，还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又没有怎样，他凭什么抓着不放？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说，我去说。”
    “不用，你去会更乱的。”慕洺着实是第一次没了主意，以前碰见什么事，总能想出个解决的办法了，可是如今之事，竟无从下手。因为他认为，这并不是一场误会，而是自己犯了一个大错，错在隐瞒，错在东窗事发无从补救。
    “慕洺，我，我真的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你们在交往。”
    “我说过了，不怪你。”慕洺突然扭过头来“言飛，你是个好人，你以后会幸福的。”
    “怕是不会了。”言飛轻轻叹了口气。
    学校里面，艾戎的座位始终是空的，一天，两天，这一周，艾戎都没来。电话呢，干脆就一直是关机了，家里更是房门敲了一百遍都没有开。周末的时候慕洺在艾戎的门口从早一直等到晚，连中饭都没吃，可门始终没有开过，没人出来也没人进去。慕洺问了二宇，二宇说好多天都没有艾戎的消息了；慕洺问了陆菲，陆菲只是说艾戎请过假了，说是重病，再多一点陆菲也不知道了；慕洺又跑去了校医室，艾婷更是一无所知，甚至连艾戎没来学校的事都不知道。
    终于，他慌了，彻底的慌了。他根本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找到艾戎。
    最后慕洺来到了天台，抱着一丝在这里遇见艾戎的愿望。愿望虽落空，却见了那些与艾戎有关的东西。满地的烟蒂，空酒瓶，几个没油的打火机，还有一把刀，刀刃上有丝丝血迹，看到这里，慕洺的心像被这把刀捅了那般痛。
    慕洺蹲在下午即将消逝的那最后的一丝阳光缝隙中，双手环抱在腿上，把头狠狠扎进自己的怀里。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落寞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
    艾戎不比慕洺好过，家里的一切，上面都有慕洺的影子，他不敢呆在家里。他去了一个地方，那里很安静，那里没有慕洺。
    这个秋天，艾戎穿了很多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怕冷了。连空气的温度都能刺痛身体一样，甚至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床脚摆了好多酒瓶，只不过不是天台上那些啤酒瓶，而是些红酒洋酒瓶。这些酒，更烈更猛一些，所以艾戎每天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不是在睡觉就是泡在酒精中。
    这么多天了，艾戎竟常常觉得胸口疼，就在慕洺那一拳打的位置。
    艾戎又醉了，他也不知道醉了多久，大概期间过了三个秋天吧。
    
    第60章 反而平静
    
    27.反而平静
    不知不觉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慕洺没收到一丁点儿艾戎的消息。心里虽是想念万分，却也没了刚开始那份焦急。而且一点都没有耽误慕洺吃饭睡觉，反倒是吃的更多，睡的更久了，半个月下来体重竟还重了些。言飛看来这似乎也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吧，所以家里时刻都不缺吃的，从厨房到客厅，从卧室到阳台。就连浴室都放了些方便食用的零食，以防慕洺洗澡的时候馋性大发，要说细心起来，言飛也一点儿不比艾戎差。可是除此之外，言飛再没有表现出对慕洺的关切来，更有甚在家里也会冷言向对。这反倒让慕洺舒服了一些，也让两个人的沟通坦诚了一些。
    可是言飛并非情愿此般，他只是觉得自己对慕洺越好，就会推得他越远，便反其道而行之，竟真有效。慕洺偶尔也能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言飛就在一旁静静的听，因为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如聆听来的让人舒服。两个人就这样在一张床上，没一点肌肤之触。背靠着背，睡得安然。
    又半个月的时间流过了，生活归于平淡，慕洺心里虽有一片荒芜，却无人耕种。那里的的主人弃了这片沃土，这片曾种着桃花林的土地，任其自生自灭。
    那天夜里，慕洺是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做梦。这是一个熟悉的梦，一个几度光临的梦。梦里自己赤着脚，跑在沙滩上，任由海浪舔舐自己的脚踝，自己也一直向前跑，因为前方有一只火红的蝴蝶，它那么美，见了它，任谁也忍不住不想靠它更近，可是慕洺越是追，蝴蝶越是远。终于，蝴蝶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留下满面失落的自己。突然，只感觉身后有个在拍自己的肩膀，慕洺转身，只见到那人的手如此熟悉，那修长的手指，手背上的小小疤痕。分明就是艾戎的，可是再看去，却不见艾戎，只留下一片火红的痕迹，被火烧过一般的痕迹。梦醒已是清晨，这一个梦，回味起来，竟有丝丝甜味，总觉得艾戎就在自己的不远处。
    中午的时候，慕洺安静许久的电话竟有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拨了过来。
    “喂？是我。”慕洺接通。
    “哪里？区医院？好，我马上来。”慕洺说完，连饭还没顾得上吃，就往门外跑，言飛哪里知道是什么事儿，只好跟着跑了出去。
    “你等等我。”言飛总算赶上慕洺了。
    “艾戎在医院，我要去。”
    “我送你吧。”言飛见慕洺在想这些什么“别磨叽了，午饭时间去哪儿打车，快点过来吧。”说着往车库去了。路上慕洺特意让言飛走经过校门口那条路，下车去买了点东西。
    “我就不上去了，他现在肯定打不过我。”到了医院楼下，言飛说着。
    “言飛……”慕洺不想让言飛来，就是怕这两个人见了面再起什么冲突，没想到言飛为自己想的这么周全，心里一阵暖意。
    “赶紧上去吧，要是需要我接你，就给我打电话吧，我去旁边的商场逛逛。”还没等慕洺回答，就被言飛推下车去了。
    在病房门口，艾狄拦住了慕洺。
    “我们又见面了。”艾狄用着捉摸不定的语气说着。
    “艾戎，怎么样了？”
    “三十天以酒为饭，你觉得好的了吗？”
    “对，对不起。”
    “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去跟他说吧。”艾狄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我在这就是提前告诉你一声，他现在血糖很低，别在刺激他了。”这是慕洺听艾狄说的最平和甚至带有一丝请求的话了，一反之前的那副高傲的姿态。
    慕洺点了点头，进了病房。此时艾戎正靠在床头，两只眼睛虽看向一侧，却没一丝光彩。一个月不见憔悴了许多，脸色很苍白，胡须看起来也许久没打理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双颊消瘦了不少。从慕洺进门，一直到慕洺走到艾戎的床边，艾戎才注意到有人坐在陪床边的椅子上。
    艾戎看到慕洺的那一刻，神色交织，夹杂了惊讶，夹杂了欣喜，夹杂了恼怒，夹杂了怨愤。
    “你怎么来了？”艾戎这句开场白，老套极了，慕洺早就猜到了。
    “来看看你。”
    “不需要。”
    “戎，我想你了。”这句是慕洺来的路上就想好的台词，因为这句话艾戎没法反驳。果然，艾戎不说话了。
    “你看你，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模样了，瘦了好多。”慕洺接着说。
    “你倒是好像过的不错。”是啊，慕洺心情不好可不是借酒浇愁，而是借饭填愁，借睡充伤。
    “是啊，又能吃又能睡。就是不敢想你。”
    “不敢想我？”
    “一想你，就觉得对不起你。”
    “不用，我不在了，你们不是更随便吗？是我主动离开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对不起你的是。这么久了，你给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我却一顿像样的饭也没给你准备过；我生病了你就给我最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生病了我却不能在你身边；你稍一做错什么总跟我承认错误，我犯了错却只懂得隐瞒；在你误会我的时候，我却没能力跟你解释清楚。戎，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我做过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至于你觉得我误会的事儿，那就对不住了，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我亲耳听到的。”
    “好，我可以问你，你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吗？”慕洺说话的期间，艾戎一只手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神色。
    “戎，你怎么了？”慕洺也看出了端倪。
    “不用你管。”
    慕洺哪里还管得了艾戎对自己冷言相向，赶紧坐过去，帮艾戎按摩着小腹，之前艾戎肚子疼的时候都是自己帮他揉一揉，总能好些。
    艾戎倒是没拒绝，大概也是太难受了。慕洺突然想起来艾狄说他，以酒为饭，就知道了这病因。
    “你没吃点东西吗？”慕洺知道对待艾戎这脾气，必须慢慢来，自己要一直保持很低的姿态，才能不激起艾戎的敌意，一点一点拉近，才有机会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什么都吃不下，吃了就想吐。”艾戎依然一脸难受。
    “喏，你看这个吃不吃得下。”慕洺从包里掏出了特意去买的鸡蛋灌饼。也不等艾戎拒绝，就打开袋子，任香味飘进艾戎的鼻子里，然后递在他嘴边儿。
    “我，我自己来吧。”艾戎自己接了过来，吃了两口，便开始有些反胃的反应。慕洺赶快给他顺顺背，拿了袋子接着，怕艾戎吐在床上。不过还好，艾戎呕了两下，这股劲儿就过去了。又吃了两口，没什么不良反应了，便一口气都吃了下去，暖暖的还挺舒服的。
    “好点了吧？”慕洺见艾戎吃完之后难受的神色基本退了去。
    “嗯。”
    “那我现在可以说了吗？”慕洺试探地问到。
    “慕洺，我累了，以后再说吧。”艾戎说着就躺下了，不想再听慕洺说什么了。其实慕洺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如果不是艾戎言逮住言飛说的那一句话不放。
    这一刻，竟发现，如此安静的看着艾戎，也是这么好幸福的一件事。坐了一会，慕洺看艾戎大概也睡了去，便离开了。
    
    第61章 原来如此
    
    艾狄还在走廊玩儿手机。
    “呦，他竟然没跟你吵起来，难得呀。”艾狄见慕洺出来了才把注意力从手机上挪开。
    “没什么可吵的。”
    “这可不像他啊，在家里天天跟我吵，天天跟我骂你呢。”
    “他跟你吵我信，他骂我，说什么我都不信。”慕洺也看出来了，对待艾狄这种人，就不能太软，不然这家伙真是蹬鼻子上脸。
    “行了，你们的事儿我都知道了。”艾狄也看出慕洺的意思，所以稍稍示软。
    “艾戎说的？”
    “他喝多的时候，自己跟自己说过。”艾狄说到这，自己笑了笑。“其实你那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你知道了我们的事，可是我却不知道你们的事，这不公平。”慕洺没接那个茬。
    “我们什么事？”艾狄明知故问。
    “咱们都是聪明人，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本来这件事告诉你，虽说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过我觉得跟你说了，你一定会感谢我的，所以我可以告诉你。”
    “感谢你？”
    “是啊，没有我，艾戎是不会喜欢上你的。”艾狄这句话倒是把慕洺说晕了，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跟艾戎是惺惺相惜，那会儿艾狄这配角还没出场过呢。
    “你不用想，我来跟你说。他几年前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书生，可是他为什么拼命地锻炼身体，为什么喜欢打架呢。”艾狄顿了顿“是因为反抗我，不想被我牵着鼻子走。”
    “什么意思？”慕洺听的云里雾里。
    “我以为你这个聪明人，能明白了呢。”艾狄当然知道说到这里慕洺不可能明白，但总是要在言语上占点上风。“他那会还真像个小女孩儿，把他压在身下的感觉，还真是刺激。”艾狄说着露出一股邪魅的笑容。
    这句话足以令慕洺瞠目结舌，可更慕洺更想不到的是，这些话艾狄竟然能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你……”慕洺说不出话来。
    “所以说，他能喜欢男人，也有我的功劳。”
    “艾狄你！”慕洺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抓住艾狄的衣领，这一动作，竟不受慕洺的大脑支配，更像是条件反射一样。
    “放轻松。”艾狄推开了慕洺抓在自己衣领的手“你这感谢方式真是不让人满意。”
    “他可是你弟弟！”
    “我没说不是啊。”慕洺越是气愤，艾狄越是淡定。“这也不算是坏事儿，至少他遇到了你。”
    艾狄这么一说，慕洺反倒无话可说了。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
    “本来我是要走的，听你讲完你们的故事，我有点不敢走了。”
    “我对这种雄性激素爆棚的生物不感兴趣，倒是你，呆在这里才有危险。”艾狄说着狡黠地盯着慕洺看。
    慕洺只觉得毛骨悚然，赶紧离开了。
    （嗯？你问我不担心艾戎吗？怎么不守着他。咳咳，一会你就知道了。）
    “言飛，你是在医院对面的商场吗？”
    “嗯，完事了？”
    “是啊，我来找你，我要买点东西。”
    “听起来，挺开心的？”
    “见了再说。”
    “喂！你不是说见了面再说吗？怎么变成让我陪你逛超市啊。”
    “不愿意啊，逛超市还没完呢，一会你还要帮我拎东西呢。”可不是嘛，慕洺确实买了好多东西，砂锅，煲锅，挑了好多米，好多豆子，枸杞，红枣，干桂圆，玫瑰花瓣儿，他能想到的，都买了。
    出了超市，往外走，路过商场的衣帽区。
    “喂，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言飛拎着两大包东西，没好气的问。
    “我要给艾戎煮粥。”
    “我就知道，不然你才不会这么折腾。”虽然嘴上是在开着玩笑，但是心里莫名被刺痛了一下。
    慕洺从某家商铺的镜子里瞄到言飛走在自己的后面，眼里满是落寞。
    “言飛，你看那个夹克怎么样？”
    “不错呀。”
    “嗯，我也觉得不错。”
    “天气凉了，你也该给艾戎加点衣服了。”
    言飛被慕洺硬拉着进了店，试衣服。
    “感觉怎么样？穿着还合身嘛？”
    “我穿着挺合适的，可是我比他高一点，你让我试也没用，不一定他就合身。”言飛其实也没跟艾戎正式比较过身高，就是不想当这个衣架子，不想试。
    慕洺帮他整理整理夹克的领子，把夹克拉链拉上，又拉开，还是拉开好看，自顾自地满意着。
    言飛也觉得这衣服不错，尤其是被慕洺帮他打理了之后。可惜自己就是个衣服架子，在遇见慕洺之前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爱一个爱到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做到一个连言飛自己都曾鄙视可以为爱低下到这个样子的地步。
    “哎，别脱呀。”慕洺见言飛试完之后就要脱下来。
    “嗯？”
    “外面冷。”说着往外走，不忘回头说了一句“就是给你买的。”
    留下言飛在后面，又蒙又喜。言飛竟特意瞄了一眼衣服的价格，嚯，这件夹克的价格都够买十件慕洺身上那件了。
    
    第62章 前方灯黯，回首月明
    
    “喂，你煮好了没啊？饿死了。”言飛在客厅吼道。
    “来来来，尝尝怎么样。”慕洺端着一碗东西从厨房跑了出来。
    “喂，拿我当小白鼠啊。”见慕洺把碗推到自己面前。
    “什么小白鼠呀，你这么不相信我的水平？”
    “我还真不相信。”言飛嘴上一边说一边拿起勺子准备尝尝慕洺的手艺。
    “不相信我就算了，哼。”慕洺佯装生气，忙活了这么半天，这家伙竟然不放心。说着就要把碗撤掉。
    “好啦，好啦。看在我今天给你当司机和跟班的份上，让我尝尝吧。”见慕洺的这副小模样倒是把言飛逗笑了。
    难为言飛这家伙了，给自己当了一下午的司机和跟班儿，对于这大少爷来说，估计也是头一遭，慕洺心里好生不舒服，言飛越是对自己特别，越是不舒服，给他买衣服也是为了还他的人情，可是情这种东西，在意就会去还，可是越还就越是在意。
    “嗯，熟了。”言飛尝了两口，然后做出了相当中肯的评价。
    “还有呢，还有呢？”慕洺追问。
    “嗯……还挺热乎的。”
    “废话，刚出锅的能不热吗？我是问你喝起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粥能怎么样？都是一个味。”
    “没有那种喝下去神清气爽，豁然开朗的那种感觉？”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经脉畅通，长生不老的感觉呢？”
    “言飛！”
    “好喝，艾戎肯定也会这么说的。放心吧。”
    慕洺得到肯定之后，赶忙装进保温饭盒，赶紧给艾戎送去，眼看天就黑了，要抓紧些。弄好了之后看言飛在还鞋子。
    “你不用送我了，我打个的士过去就好了。”
    “何必花这冤枉钱？”
    “花点钱，让你休息休息，还是值得的。”慕洺说着拉过言飛，示意他真的不用去。
    “真的不用我送？”
    “不用啦，放心吧。”
    “那，那你晚上还回来吗？”言飛试探性地问道。
    “我就是去送个粥而已。”慕洺边说着边出了门去。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言飛蓦地发现自己有些不适应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人了。喝了一碗粥，肚子还是不满足，进厨房溜达溜达，看见还有一碗仍然冒着热气的粥留在那里。心里想着，这个细心的男人如果是自己的男人该多好。
    慕洺匆匆赶到的这间病房空无一人，尤其是艾戎的那个床位，空落落地让人心慌。窗外已是星光斑斓，却无心赏玩。
    艾狄的电话久久不能接通，慕洺心烦意乱，漫无目的地往外走。
    “难不成这家伙，一点都不肯给我机会，听我解释一下？”慕洺心里揣测着“太过分了。”本来就是有些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已，这么一想，倒是让人生气。这不经意间已经走到了街上，只听见旁边有辆车一直冲自己按喇叭，本来就烦，碰上个找事的人，慕洺正想发泄一下呢。
    “别怪小爷心情不好，是你自己运气不好。”
    “你他妈的按什么按，就你的车有喇……”话还没说完，就见车里的人不是言飛嘛。
    “怎么了？吃枪药啦？”慕洺上了车言飛问道。
    “按什么按，显摆你的喇叭响啊！”慕洺没好气地说完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言飛支支吾吾“我就是吃饱了，出来消化消化。”
    “消化？那还开车？”
    “先别说我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感情这小子比我到的还早。”慕洺心里揣测道。“他不在了。”
    “什么？一点胃病就要了命？不至于吧？”言飛一脸惊讶。
    “我是说他，不在这个医院了。至于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那医院怎么说的？”
    “就说他严重了，自行联系了医院就走了，没容这里插手。”说到这里慕洺明显紧张了一些。
    “别担心，你也知道这区里的小医院水平有限，说不定就是他们治不了，找借口说严重了呢。”
    “但愿吧。”慕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好啦，别想了，那先回去吧，其实吧，就喝了两碗粥，还是有点饿。不然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这里还有好多粥呢。”慕洺举起手里的保温盒。
    “也不够我们两个人喝呀。”
    “你喝吧，我不饿。”
    “那怎么行？”
    “好了，回去吧，我好累。”慕洺说着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言飛见了有些心疼，只好开了车往家的方向前行。一路上，慕洺都闭着眼，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车厢里安静极了，只有广播里播放着柔和的音乐。这一天确实也很折腾，别说是慕洺了，言飛也感到几分疲惫。可是除了疲惫，言飛还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他实在不清楚到底在慕洺的心里，自己究竟算什么。他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为慕洺做到这个地步，却依旧心甘情愿，就算到最后也没得到些什么。
    “谢谢你，赠与我空欢喜啊，你是我的青春，一场最美的相遇，谢谢你来过我故事里。”广播里不知道放起了哪段旋律，言飛只记得有这么几句话，重重震动了他的心。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艾戎和慕洺两个人到底会怎么样，可是这些天了，言飛还是看得出来，慕洺的心里已经被艾戎填满，如果这次两个人有缘无分，怕是慕洺的心也死了。终究自己无机可乘。一切此般念头都结束在慕洺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言飛稍稍别过脸来，就而已清楚地感觉到慕洺的呼吸，他睡的很死，很沉。
    这些天来，即便自己在半夜翻身都会把慕洺惊醒，而这一刻他竟如此安详，就像一根一直绷紧了的绳子，突然撤了力去，绳子便瘫软下来。
    言飛多么想在他与艾戎相识之前就认识这么一个可人儿，多么想永远地拥有这个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多么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到家门口了，侧脸看慕洺，这家伙一点都没有醒来的意思。似乎睡的更沉了。言飛就抱着慕洺回了家。就算言飛身体素质再好，到家里也是疲惫不堪。把慕洺轻轻放到床上。自己赶紧去填填肚子。竟是把所有的粥都喝了个光，虽然有点撑，可是慕洺做的，就是想通通装进肚子里。想着反正也没出汗，懒得洗澡了，直接钻进了被窝，言飛闭上眼睛，也很快就睡了去。
    病房里，艾戎睁开了眼。
    “好些了吧。”艾狄问道。
    “嗯，好些了。”艾戎虚弱无力，看了看四周“他呢？”
    “我怎么知道？”艾狄没好气。
    “我手机呢？”
    “你给我老实躺在这，你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给你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不一定是鸡蛋灌饼引起的。”
    “你说了算，还是大夫说了算？”艾狄满眼冒火，不是气慕洺，是气他这个弟弟。
    “我想见他。”
    “不行。”艾狄声明令止。
    “哥！”
    “这么晚了，他也该休息了。”艾狄知道这么说艾戎就该消停了，自己也能休息一会了。
    “哥，你说他……”艾戎还没说完就被艾狄打断了。
    “他打过无数个电话了。”
    “他怎么说？”
    “我都没接。”
    “干嘛？”
    “这小子太过目中无人，我得教教他如何尊重兄长。”
    “兄长，谁呀。”
    “笨，我呀。”
    “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没听说过啊。”
    “得了吧，还尊重你，他刚才来你没难为人家吧。”
    “你个小没良心的，胳膊肘往外拐呢。那你以后再来医院你去找他，别找我。看看这一下午给我累的。”
    “那你回去休息吧，这里应该也不要紧了。”
    “得了吧，我回去了，等你明天出院我还得来，不够麻烦的了。靠边点，我趴会。”还没等艾戎再说什么，艾狄就趴在床沿上了。是啊，这一天的确把他折腾坏了。
    “对了，这小子的确不错，跟了你算委屈他了。”艾狄又突然睁开了眼睛补充了一句。
    “谁要他跟了？！”
    “哦？这样的话，那我搞定他的时候你可别不高兴啊。”
    “你敢，艾狄，睡你的觉去。”
    这个曾经改变了艾戎一生的男人，现在就躺在自己的腿边，睡着的他，没有一丝清醒时候的乖戾之气，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也褪了去。艾戎恨过他，怨过他，也感谢过他。艾戎这个才在世间混了十七载的孩子，竟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这些事让他变得坚强，变的沉稳，却也失去了十七岁孩子应有的神采。这一切都拜他的母亲，父亲，哥哥所赐。那一度，艾戎怨念上天的不公，直到遇见了慕洺，他才觉得老天还是眷顾他的；慕洺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开心愉悦，也正是这与慕洺的个把月之别，让他觉得之前经历过的痛苦都不及慕洺带来的十分之一。也不知道这个让他又悲又喜的人，现在是否做了个美梦。
    
    第63章 阔别已久
    
    夜已深，言飛感觉有些异常，醒来一看，慕洺蜷缩成一团，打着哆嗦，在夜幕的影子下瑟瑟发抖。
    “怎么了？”言飛赶忙打开床头灯。
    “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
    “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能舒服才怪。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不用了，我刚才吃了块面包。”
    “那都是冷的，你吃了会更不舒服。”言飛说这起身就奔了厨房去，到了厨房才想起来，这一天都没开伙，哪里有能吃的东西，要是自己不把那一打保温盒的粥都喝光就好了，没办法只好给慕洺弄了一大碗热的红茶，虽说不应该大晚上喝，但是家里也没其他的东西了。
    “来，趁热喝了。”言飛硬是让慕洺喝光了。见慕洺还是紧皱着眉，就知道他还是很难受。“你等着，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都这么晚了，别去了，我真的不想吃。”
    “那，你想怎样？”言飛无计可施。
    “你现在躺下睡觉。”
    “啊？”
    “躺下啊!”慕洺有些急躁。言飛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好重新躺了回去。言飛虽然躺下了，但是哪里能睡得着，终于言飛攥了攥拳头，竟一个翻身一把搂住了慕洺，然后手从慕洺的衣服里探了进去。
    “言飛，你干什么？”慕洺一把抓住了言飛的手。
    “我手热，给你暖暖胃。”言飛的手紧紧敷在慕洺的小腹上，没往上，也没往下。言飛就这样从背后搂住慕洺，慕洺也没反抗。
    那夜终于过去了。
    清晨醒来的慕洺，只觉得是做了一个梦。头一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只是像一个梦，因为新的一天里，他又失去了艾戎的消息。就想之前一样。吊诡的是感觉却与之前大不相同，之前都已经渐渐能接受艾戎不在身边这一个事实了，可是如今又一度陷入了痛苦之中，这就好像一个绝症病人，已经渐渐看淡人生随时准备离去，突然见有人告诉他有一种药能医好绝症，病人便高高兴兴地度过一天之后，那个人又告诉他只是个玩笑。
    “喂，你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呀。”吃晚饭的时候，言飛见慕洺心不在焉的，有一口没一口地。“饭总归要好好吃吧。”
    自从艾戎消失之后，慕洺就连在课堂上都总是心不在焉的，平时就更是六神无主。也不知道脑子里是飞速地想着什么，还是空白一片。
    “好啦，吃一点这个牛扒，很嫩的。”言飛是换着法子给慕洺弄些可口的东西，说着切了一块递到慕洺的嘴边。
    “等下，你听。”慕洺做出“嘘”的旨意。
    “怎么了？”
    “好像有人来了。”
    果然几秒钟之后，言飛家的门铃响了。
    “谁呀，这个时候过来。”言飛说着要起身开门去了。
    “我来。”慕洺蹭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门外站着一位英姿飒爽的男子，一袭素衣，却不失风华，一抹长巾绕脖际，撩人魂魄。一双明眸，比秋水荡漾，一对朱唇，胜丹砂软润。
    “宝贝儿，我来接你回家。”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心心念念的艾戎。慕洺怎么也忍不住，直接扑进他的怀里，那温暖炽热的胸膛，麝香般勾人的体味，阔别已久。
    “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两个人缠绵的意境。“你们可以进屋里来继续，开着门风太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慕洺相处时间长了，就连言飛都会开玩笑了。一个玩笑把慕洺开的怪难为情的，艾戎反倒大大方方。
    “喏，言飛，听说篮球赛总决赛一直拖延到现在都是你跟校方做的申请，希望还有机会能跟你并肩作战。”艾戎说着从口袋中掏出手，做一握手状。
    “哼，能赢了再说。”言飛见艾戎能坦然面对自己之前的行为，倒也安心几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挑逗了他的爱人，如果艾戎能冰释前嫌，自己没必要拒绝，况且还是跟艾戎有隔阂的话，反倒怕再没机会接触到慕洺，不如就这样，还能做好朋友，至少言飛的小算盘是这样打的。说着话，重重地握了一下艾戎的手。男人就是这点好，事情过去了，就会和好如初，不会心里总放着那份芥蒂，这点跟女孩子不甚相似。
    不一会，慕洺就收拾完毕了。
    “这些天……”
    “感谢就不必了，”言飛打断了艾戎的话“如果你们始终不公开的话，之前发生的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不过我还是对此深表歉意。”
    “嗬，会道歉的言飛我还是第一次见。”艾戎倒也不想弄得大家尴尬。
    “仅此一次。”结果被艾戎这么开了个玩笑，倒是有些别扭，因为他也不曾察觉自己都学会了主动道歉这项技能。
    “那好，我们学校见。”说着拖着慕洺的行李出了门去，留些空间给房间里面的两个人。
    “走吧，别让艾戎等急了”言飛先开了口。
    “你没什么想说的？”
    “嗯，祝你们幸福。”
    “噗嗤。”慕洺笑出了声“你拍电视剧呐？”说着给了言飛一个大大的拥抱，没再说话，几秒之后，转身离开了，没有回头。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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